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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東海遇知交!

  “天蓬,你以後就打算一直在這兒待著?”


  雲棧洞內,孫悟空萬般不解。


  先前一點誤會,引得如意神兵與九齒釘耙糾纏大戰。


  孫悟空這一次切實體會到,往昔能安穩坐定天蓬元帥位子的,本事終究不至於差。


  以目前雙方立場而言,自無所謂生死之數。


  再有弱水一旁看著,孫悟空自然不至於太不懂事兒。


  這麽一番下來,倒也算是有了幾分交情。


  眼看著天蓬如此能耐,卻安心偏居雲棧洞,實在有些不解。


  雖消了往昔安坐天庭,三界主宰至尊位的無上心思,想讓猴子安分,也是不太容易的事兒。


  也正因為不太容易,猴子才需要走這麽一遭。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與你一般,一同護送大師西行?”


  天蓬聰慧,自然不會因為歲月的積累遞增而消散。


  都說人老成精,越活越明白。


  他就是再沒有出息,也不至於越活越回去。


  “這一趟走下來,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得著什麽。”


  “不過有一點,老孫確信,師父不會害老孫。”


  說來真的是冥冥中的緣分使然,孫悟空自己也說不清楚。


  反正內心有一種強烈想法,得讓這天蓬隨自己以及和尚,走這一趟。


  有些事兒,實在是難以違背的因果循環。


  縱然一開始,天蓬的宿命已然有了幾分改變。


  雖遭貶斥,卻未曾錯投豬胎。


  與弱水安然享受了數百年的清淨,宿命的強大威能,終究還是讓天蓬麵臨這般選擇。


  天蓬一時間沉默無言。


  往昔小卒子一枚,憑著一股搏命的精神,強行橫渡弱水,得了天蓬元帥之位。


  心中自有一番豪情。


  後來這般豪情消磨在了歲月的恒久無情,以及天庭的寂寞清冷當中。


  後來又得弱水相伴,雖飄落人世,卻也安心滿足。


  也不知怎麽的,如今為孫悟空一句言語,倒是激發了內心豪情。


  原來自己還有這般豪情無限的時候,時間實在太過長久,連他自己都有些忘記了。


  “你想走這一趟?”


  與沉默無言的天蓬互相對視的那一刻,弱水言語間一分輕柔。


  “既然想,那就走一趟吧。”


  “若是不妥,大不了淹了他靈山也就是了。”


  言語清冷淡然,聽得卻是連孫悟空都不由眉角跳動。


  “這些年來,你我安寧相伴,弱水實在無不滿可言。”


  “隻不過有些時候,弱水還是有些懷念,當初那個敢隻身闖入弱水的少年英姿。”


  言語間,一番歲月流逝的感慨,以及幾絲對往昔的懷念,讓孫悟空又是幾分忍不住眉角跳動?


  少年英姿?


  這個形容詞,他沒聽錯,或者理解錯吧?

  就眼前這個肚子都快要凸起來的家夥,也能擔得起這四個字。


  “你什麽眼神兒?”


  天蓬亦有幾分對往昔歲月的懷念與感慨,接觸到孫悟空的眼神,卻是不由一陣兒難言。


  “莫看如今這般模樣,真要論往昔的話,不是瞎吹牛,能勝得過天蓬者屈指可數。”


  自豪間,盡是心酸無奈。


  滿腔的豪情熱血,終究硬生生消磨在無情歲月中。


  滿身的本事,身處安寧孤寂的天庭,也就剩下喝酒這麽一項了。


  對於自身的管理,自然也就不那麽容易上心思了。


  心念催動,外在模樣徹底改變。


  玉樹臨風翩然,眾多仙神中,好像也就楊戩能夠比擬。


  “既然出去,還是這般模樣,令人看著放心一些。”


  一根蔥白嫩指,點在了天蓬眉心。


  一身修為能耐,未曾半分影響。


  就是這翩然身姿,再歸幾分臃腫狀態。


  更絕的還在於,這種禁製還存在著時間限製。


  也可以這麽理解。


  西行一路,天蓬可以任意使用自己的本事,不會有半分影響。


  唯獨無能耐,變幻屬於自己的俊朗形象。


  “哈哈,現在你清楚,找一個比自己能耐強的老婆,是種什麽體驗了吧?”


  天蓬眸中盡是無奈,盯著眼前樂不可支的猴子。


  這猴子倒是能耐,卻是未曾有機會體驗,被弱水凍結,是個什麽滋味兒。


  感受清冷落在自己身上,樂不可支的猴子,迅速回歸了幾分靈動間的肅然。


  這女人,也算是天地間不可輕易招惹的存在了。


  畢竟可不是誰都有這般僅憑一絲寒意,便讓自己大受震動的能耐。


  “話說這麽強的女人,你是怎樣讓她甘心與你在此隱居的?”


  從未嚐過狗糧滋味兒的孫悟空,被強製性的喂了一把後。


  衝著天蓬,幾分好奇言道。


  “她有她的哭,能安然隱居,實在是一種幸福。”


  “於她也好,於天地也罷,都該算是一番幸事。”


  對於往昔之事,天蓬並沒有跟孫悟空多言的心思。


  一聲歎息後,與唐三藏四目相對。


  “自別之後,施主雖多了幾分風雨,卻也得了自在。”


  雙手合十間,唐三藏言道。


  唐三藏自然跟天蓬無幹係可言,金蟬子卻與天蓬幾分熟識。


  “歲月悠然間,能與大師再次相遇,倒也是緣分。”


  天蓬一番回禮言道。


  “道兄曾言,緣分二字如環,既有起點,當有終點。”


  “唯一不可知的,便是何處起點,何處終點。”


  西行路再多一人,默默以步伐向西方而去。


  而在華山,方才處理了一些事情的楊嬋,卻有幾分心思難定。


  或者說,自那一日親眼見識狐妹誕下新生命之後,便一直心思難定。


  那種生命成就的感動,實在不知遠超如今這般生活多少倍。


  雖有幾番心思難定,楊嬋卻也心思多想。


  倒不一定真畏懼天條森嚴,不過有些事兒,看的多了,也就有了幾分透徹。


  並不平等的生命狀態,最終遺留給對方的,唯有無盡的懷念。


  類似七公主這般,曆經三世,最終修成正果,得長久相伴的,實在太少。


  待在山中,終究難免無聊。


  漫步天地間,聽得海水波濤,也算是一番釋然。


  “前方仙友留步,既入東海之地,可否介意停留一番。”


  幾分言語輕柔,讓楊嬋腳步停留在了東海上空。


  一聲龍吟長嘯,化身一尊女仙,停留於楊嬋麵前。


  修行路,實在幾分艱難。


  女子身能長久堅持而得果者,終究少數兒。


  名聲最顯的,自然是天庭王母,月宮嫦娥。


  除此之外,自然還有幾位名聲也是響徹天地。


  比如那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戰神。


  能相遇,自是緣分。


  同屬女子之身,雖無言,卻也在刹那,不禁多了幾分親近。


  “楊嬋見過這位仙友!”


  初見,已然是幾分眼緣。


  楊嬋態度自然和善。


  而那長龍化身的女子,聽得楊嬋自我介紹,臉色不由一變。


  “可是那昔日相救哪吒的楊嬋?”


  臉色隱隱間,已然有些不對勁兒,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敢問仙友出身東海行幾?”


  楊嬋亦有幾分隱晦神色變換,而後問道。


  想想此地所在,再看臉色變幻,身份自然不難猜想。


  四海龍族雖同樣歸屬天庭,可人家家大業大,獨有相對自主權。


  且向來有龍生九子一說。


  不得動私情,更不得生命演化的無情天條,自然管不到這裏。


  “他行三,我行四。”


  一句話,幾分莫名其妙。


  可對往昔事情太過了解的楊嬋,卻是聽得再清楚不過。


  “原來是東海四公主當麵,楊嬋有禮了!”


  右手搭扣左手,楊嬋行禮道。


  “不必,實在不必!”


  “若你非楊嬋,你我該有一番緣分。”


  “可你卻是楊嬋,與哪吒關係莫逆的楊嬋。”


  一個閃身退避,四公主幾分傷感。


  不僅是因為好不容易得了一個投入眼緣的朋友,卻是仇敵的無奈。


  更有對往昔歲月的追憶。


  行三行四,緊緊挨著。


  從小到大,彼此間感情終究幾分特殊。


  “哪吒兄弟與我楊家恩德非凡。”


  “見他遭難,若無所為,又何必生在天地間。”


  “若往事能夠重來,楊嬋所行,依舊是當行之事。”


  說到這兒,楊嬋吸了一口氣。


  “對往昔之事,有許多的遺憾感慨,此自是常情。”


  “然歲月悠悠而過,連三太子自己都不甚在意······”


  楊嬋的話,被四公主無情打斷。


  “身在天庭,他敢在意嗎?”


  身遭劫難,哪怕一點真靈難滅,也不再是東海的三太子。


  “以四公主之意,又當如何?”


  看著四公主眼眸中一絲曆經歲月沉澱的悲痛,楊嬋忽然有幾分理解。


  若自己的兩位哥哥出事兒······


  呸!

  這麽想,自然是幾分不吉利。


  然就單純感情而言,又豈能因為歲月無情而消磨。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應該何以所為。”


  “可我三哥的仇,東海必然要個交代。”


  一柄仙劍淩厲,卻是直衝楊嬋而來。


  東海之事,楊嬋固有參與的份兒。


  可她畢竟不是直接導致此事的元凶。


  如此找麻煩,實在是有些過。


  一柄仙劍淩厲,楊嬋卻是淡然。


  連一絲半毫的波紋都未曾泛起。


  剔骨還父,割肉還母,因果已然消散。


  不管內心情感如何,這事兒唯有無言選擇。


  雖無言,情緒卻是積壓在了內心。


  若不能發泄,將來怕是一番麻煩。


  平靜間,一柄淩厲仙劍,止於額前。


  “你什麽意思?”


  “篤定了我不敢傷你,不會殺你嗎?”


  劍尖距離眉心不過一瞬,稍微動手,便可輕鬆破開皮肉防禦刺入。


  四公主卻無論如何,都有幾分難以下手。


  “四公主縱有幾分情緒難忍,楊嬋終究相信,四公主還不至於屠戮無辜。”


  劍距離眉心,不過一瞬,楊嬋神情依舊無比平靜。


  “你算是無辜嗎?”


  哪吒是東海的仇人,相救哪吒,便是與東海為敵,又豈能算是無辜。


  “不算無辜,四公主緣何停滯不前?”


  楊嬋幽幽一笑,反正不管說什麽,就是不動彈。


  “往昔你也曾戰場凶險殺伐,如今緣何束手?”


  四公主頗為惱恨道。


  楊嬋若是動手還擊,一場大戰,自可盡情發泄情緒。


  進攻目標,如今卻是毫無反抗。


  再激烈的情緒,也不禁消磨大半兒。


  針對一個不反抗的下死手,實在太丟東海四公主的顏麵。


  “生死,不過最簡單的那個字。”


  “怎的讓你們弄得這般婆媽。”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本座代勞。”


  一聲幾分不耐煩自下方濤濤海水起,一隻烏黑爪子探出,爪向了楊嬋。


  風雲之間的速度,遠比眨眼還要快,便要落在了楊嬋之身。


  七彩光輝自然而起,照射之下,一團黑色霧氣蒸發。


  “哪兒來的孽障?敢在東海搗亂?”


  四公主一聲嬌嗬,對準楊嬋的劍鋒刹那翻轉,狠狠劈落而下。


  與楊嬋動手,不過是一番情緒翻湧。


  真傷損楊嬋性命,也是不可能的事兒。


  以功績受封華山聖母,一場大戰中位數不多的肉身成就,還是一位女子,自然幾分傳奇。


  動了她,為了天庭威嚴,必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便是不提天庭,有楊蛟與楊戩在,也是不可能傷損楊嬋。


  上一刻傷損楊嬋,下一刻,鎮守泰山的鬼軍便要鎮壓東海。


  更莫要如今的楊戩,身在司法。


  調動天庭兵力,本就是職權之內。


  便是那從小培養的一千二百草頭神,便足以將東海圍堵。


  “如此行事,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我出手相助,你卻反過來傷我?”


  海浪濤濤間,一聲聲怒言震蕩。


  “吾何曾出言,需你相助!”


  “究竟哪兒來的藏頭露尾之輩,還不與本公主現身出來!”


  一聲叱喝下,四公主再次鋒芒淩厲落入東海,引起了無數波濤翻滾。


  好在楊嬋反手以寶蓮燈,封堵東海海岸,否則濤濤海水上岸,可是了不得之事。


  “待我來看看,你究竟何等存在?”


  封堵了東海海水翻滾上岸的可能,隨手一點,寶蓮燈七彩光輝更甚,照耀整個東海海域數十裏範圍。


  “四公主,此地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一群兵將自海浪中現身,身上流淌著真龍血脈的蝦元帥拱手道。。


  “東海竟有邪祟作亂,簡直豈有此理!”


  “蝦元帥,即刻命令屬下將此海域圍困,不可走脫一靈一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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