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曆人世萬程!
“從今天開始,你老爹就不管你了!”
景小樓瞬間目瞪口呆。
“不是,這幾個意思啊?我犯什麽錯誤了?至於趕出家門這麽狠嗎?”
驚愕之後,景小樓便急了。
“娘親,快管一管你這個不靠譜的相公吧,他要把你兒子趕出家門。”
“你喊什麽?”
一個抬腿,毫不客氣衝著兒子臀部,就是一腳。
勁兒,自然使得不會太大。
而這麽多年,在景天有意無意間的訓練,景小樓反應也是相當可以。
那點兒力道,很快便被抵消了。
痛感什麽的,更是談不上。
“你小子之前不是一直叫喊著離開家門,出去闖蕩一番嗎?”
“機會好不容易來了,你就這個反應?”
“您是說我可以離開家門,自己去闖蕩一番了?”
繼承了唐門在江湖上的聲望。
自小耳濡目染,使得景小樓對於家門之外的江湖曠闊天地,充滿了遐想。
幾年前,他就曾隱晦的跟父母表達了一些意願。
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無情鎮壓。
景天的話,反應可能倒沒有那麽強烈。
極小的時候,父母雙雙離他而去。
數不清的壓力,與生活折磨,讓景天過早成熟。
這小子雖然父母雙全,經曆一番卻也沒什麽。
始終要成長。
可唐雪見舍不得。
十幾年前,還是少女的她。
因所處環境,即便有爺爺的極力保護。
對於江湖,多少也有些懵懂的概念。
後來經曆變故,更讓她懂得什麽叫做江湖。
不可否認,那段經曆,確實讓她成長。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她不會樂意有這般的經曆。
能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不也挺好嘛。
現在卻是不得不答應了。
衛無忌都親自上門了。
且不說天下為公。
僅是對那位神秘莫測的先生了解,也不得不鬆口。
被他那樣的人看中,即便不願意,也未必能夠逃得過最終宿命安排。
“你小子別高興太早,等你真正踏入江湖,怕是有你小子苦頭吃的。”
“到時候可別哭鼻子,更不許想著偷摸溜回來。”
“你老爹丟不起這個臉,知道嗎?”
看著露出由衷笑容的兒子,景天臉色肅然,告誡道。
倒不是說,真的要讓兒子死在外邊。
僅是一個道理,一個態度罷了。
遇到問題,自己想辦法解決。
不許知難而退,灰溜溜的偷摸回來。
“老爹,您就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給咱們景家丟臉的。”
身軀筆挺,小臉兒緊繃著,景小樓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似一個男人般嚴肅。
在景天的目光注視下,景小樓踏上了屬於他自己的江湖路途。
此去必然精彩無限,或許能夠書寫一篇,屬於年輕人的傳奇。
“出來吧!”
兒子的背影,逐漸淡出了視線。
景天回過頭來掃了角落一眼道。
唐雪見默默走了出來。
“既然想送他,何不光明正大。”
看著妻子,景天幽幽道。
其實不僅妻子不舍,他自己亦不舍。
可有什麽辦法?
孩子已經長大,該是他獨自飛翔的時刻了。
“我怕自己舍不得。”
唐雪見從來不是一個善於遮掩自己情緒的人,何況是在景天麵前。
“你要真的不舍,我去把他弄回來就是。”
以景天現在的能力,別說隻是走了沒多長時間。
就是時間再長,走得再遠,想尋回來,也不過是一個瞬間的事兒。
“不舍得是真的不舍得,可如果我不想讓他走的話,縱然是你跟他聯手,我也不怕!”
唐雪見眸色之中的堅定,超越了任何時刻。
景小樓身負鎮妖劍,邁著輕鬆愉悅的步伐,踏出了渝州城門。
雖然這道城門,已然走過了不知多少遍。
此刻的心情,卻是完全不同的。
以往不論出去多少次,規定的時間內,必須返回。
否則就不是一頓竹筍炒肉片的事兒了。
現在好了!他徹底自由了!
切實可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那柄劍,說送出去便送出去。”
“倒也符合那人一貫的行事風格。”
說不清的幽暗中,一道意誌淡淡響起。
“那柄劍雖鎮壓了本座一般的精氣元神,無盡歲月,以至於慢慢消磨,消散於無形。”
“恐怕他也想不到,本座也不是吃素的。”
“無盡歲月的氣息相融,雖然無法逃脫鎮壓,卻也讓本座,對這柄曾經威震六界的神劍,有了足夠的了解。”
“既然他把這柄劍給了你,就讓本座來看看,你這小輩資質如何?”
無形意念劃破兩界之間的障礙,人界一隻正趴在蜘蛛網上等待獵物上門的蜘蛛,悄然失去了蹤跡。
“經過這些歲月的發展,文武之道已然成了坐鎮人界的超然手段。”
“若非借助兵伐鋒芒,恐怕還不那麽容易,將你打過來。”
攤開手掌,一隻僅憑本能也感覺到了無限危險的蜘蛛,四處亂竄。
“賜耳福緣!莫要不知足!”
發自本源的聲音,讓這隻僅有自我懵懂意誌的蜘蛛,一種極大恐懼油然而生。
生存,是每一個生靈的基本渴求。
麵對無法抵抗的危機,除了裝死的本事之外。
想要活著,唯一的選擇就是順服。
“小東西,還算你實在!”
淡笑聲中,說不清來源的神秘氣息掌心匯聚。
一枚雞蛋大小的圓形繭狀物體,躺在手心之中。
隨手一扔,繭狀物體迎風滋長。
大約一人高左右,繭狀物體開裂。
一襲黑紗,幾分妖嬈女子自繭狀物體內踏步而出。
“多謝主人賜予千年修為!”
怯生生看了眼盤膝坐在那裏,散發著強大莫名氣息身影。
對強者的尊崇,自然而生。
盈盈一拜,跪在了那裏。
“知道賜你千年修為,想要讓你做什麽嗎?”
淡漠看了蜘蛛化形的女子一眼,說不清情緒的話語,響了起來。
“還請主人示下!”
再次怯生生看了一眼,這位給予了自己鮮活生命的強大存在,情緒隱約間,一點點失落。
這世上,果然沒什麽白占便宜的事兒。
占得便宜越大,付出的也就越大。
可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已然不存在了,就算是真要這條命,也隻有乖乖受著的份兒。
“這個人,想辦法接近他。該怎麽做,還要我教你嗎?”
道道氣勁勾勒出一幅十分傳神的少年形象。
隨手一抹,道道氣息收攝!
蜘蛛化形之女子,不由得露出了由衷恐懼,哀怨。
“不過收你妖氣罷了!”
“如此明顯的妖氣,回歸人界,人道壓製,瞬間便要你灰飛煙滅。”
淡漠話語說完,再次隨手一擺。
一個巨大黑洞將蜘蛛化形之女子包含。
恢複了無盡歲月的寧靜常態,低頭看著手中的這一團妖氣,嘴角由衷冷笑。
“人界,果然是個留不得的存在。”
“才多長時間,已然到了連本座都無法隨意踏入的地步。”
“不得已,在人界尋了這麽一枚棋子。”
渡給蜘蛛化形的千年修為,對他而言,不過隨手而為罷了。
“棋子已然落下,本座靜候應對!”
冷然呢喃中,平靜徹底回歸。
“嗯?怎麽回事兒,是錯覺嗎?”
一個小小黑洞出現在了曠闊人界的某一處。
一女子,踏步而出。
而就在這瞬間,已然回歸正常生活狀態的衛無忌,似有所覺。
神識瞬間掃描整個人界,並不曾發現有什麽不妥。
故而有些驚疑不定的呢喃。
“有點兒意思!”
半晌之後,衛無忌笑了。
“既然棋子落下,便有揭曉的那一天,又何必著急。”
衛無忌已然肯定,剛剛那絕不是錯覺。
既然不是錯覺,說明對方的手段,已然落下。
不管是誰,如此偷摸,都談不上對人界的友好。
既然是不友好,還是那句話——敵人來了,自有雷霆手段應對。
無數歲月前,人族一次次自磨難中,掙紮而出。
當初不曾怕,現在亦然,以後更加不可能。
“客官,您慢走!”
人界一座普通城池,路邊售賣美食的小攤兒。
隨著幾小塊兒碎銀子的放下,店家送客聲音響起。
一身背長劍的少年,麵色似有幾分難忍的慈悲,站了起來。
看看四周不同於家鄉繁榮的蕭條,以及四周麻木的眼神。
初次真正曆經人世的少年,始終有些難忍。
此地發生過兵災戰禍,一場大戰,讓昔日還算繁榮的城池,徹底蕭條。
此刻還遺留在此地的,也就是一些沒什麽行動能力的老弱婦孺了。
至於更為重要的青壯年,則是一個也無。
怕是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了。
起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震驚的同時,也是慈悲心起。
然而這般對生命已然徹底失去希望的木然麵前,再多的慈悲,也沒什麽作用。
此外還招惹了一些是非之徒。
要不是還有點兒本事傍身,初次出門的少年,便要栽大跟頭,甚至出大事兒了。
經此一遭,雖有些機靈,心地卻也至性善良的少年,真正體悟到了何為人生。
對這個極為憧憬的江湖,亦有了一點兒自我認識。
有些事兒,就是如此。
非得自我經曆不可。
聽人說千遍萬遍,不如親身感受一遍。
再以後,隨著步伐的不斷前進。
因戰亂而蕭條的城池,也是越來越多。
心,自然是不太好受。
卻不曾做過什麽。
也許是麻木了,也許是少年有了認識。
以一人之力,終究難以改變大局。
有句老話叫做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現如今,正是破的時候。
縱然付出了代價,日後若能很好的經營發展。
未嚐不可能恢複,甚至於超越過往的繁榮。
“就是這個少年嗎?”
一襲黑紗身影,跟隨在少年身後。
看似極遠,實則極近。
初次出門,經曆人生的少年,正在經曆一場極為關鍵的蛻變。
思想認識的升華,於道家清淨而言,卻是悟道。
一襲黑紗遠遠跟在身後,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細想想,這般經曆還真是具備傳奇。
連她自己,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夢幻不真實感。
不知多少踏入修行,開啟了自我意誌的妖修,苦苦追尋的境界。
自己,這般輕而易舉便達到了。
被頭等大獎砸中的幸福感過後,便是濃濃的危機感。
這事兒,必須辦的漂亮。
否則人家能輕鬆給你這一身修為。
自然也能輕鬆將這身修為,以及這條小命兒都帶走。
能讓那般存在以這種,始終不太光彩的手段對付。
看來這少年,極為不簡單。
看年紀,以及其行事之風格,頂多也就十幾歲。
怎麽就會如此棘手呢?
當不經意間貼近那少年的時刻,如芒在背的寒然,讓這隻化形沒多久,便有了千年修為的蜘蛛。
渾身汗毛倒豎,不受自我控製般的打著擺子。
靈魂深處的驚悸,代表了對死亡的絕對畏懼。
說不出緣由的莫名直覺——這事兒處理不當,她肯定死的無比淒慘。
其實蜘蛛化形的女子,之所以出現這種感覺,根本緣由便在於那柄鎮妖劍。
此劍乃是神界至寶!
對妖邪的克製,極為嚴重。
從能夠封印天妖皇的一般真魂元靈,便可以看出這一點。
千年修為雖也算是強大,卻也遠遠不足。
這還是鎮妖劍沒有出鞘的情況下。
此劍一旦出鞘,天然的克製屬性。
便能在瞬間讓所有開啟了朦朧自我意誌的妖類,逃得四散而去。
千年修為雖然強大,多少能夠無視入鞘鎮妖劍的氣息。
那種心驚膽戰,還是忍不住油然而生。
這就是明顯野路子與正規的區別。
“怎麽樣方能更為自然的靠近呢?”
這實在是個極為頭疼的問題。
“姑娘跟了這麽久,可是我做了什麽不合適的事兒?”
淡淡聲音,這時候傳來。
黑衣女子不由瞬間嬌軀堅硬。
“姑娘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如此做法,卻是不妥。”
景小樓嚴肅道。
這個黑衣女子,已然跟了自己不短時間。
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是景小樓較為摸不透的。
倒是沒往妖類的方向聯想,這個黑衣女子,身上的氣息,極為單純。。
可不像是那些妖氣纏身的邪祟。
“公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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