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攤牌
「這大陣著實詭異，其中布置雖然暗合五行天道之理，卻無宇宙中的浩然之氣，讓我瞧瞧該如何破之。」
西門天面色凝重的觀察玄奧的符文，伸出手來，混元劍訣悄悄發動。怎料剛觸碰上去就被結界彈開，強烈的反噬瞬間讓他半身麻痹。
混元劍訣以前可是無往不利的，無論面對何等陣法都能輕易穿透，沒想到這次居然碰到了硬茬。
所幸靈魄大陣終究屬於天道的管轄，在面對探查之時雖然反應強烈，但依舊讓西門天瞧出了一絲端倪。
「快走……」距離西門天最近的「繭」忽然動彈了一下，傳出了極其微弱的訊息。這是這訊息在西門天收回界識的剎那也消散於無形，被大陣牢牢的束縛在其中。
「果然是活物！」西門天瞳孔一縮，蹭蹭後退幾步，星目中閃過一絲忌憚。剛剛的探查更加堅定了他想要破壞此陣的決心。因為，「繭」中的他也修鍊了靈魄決。
靈魄大陣缺一「火」，缺一「魂」。「魂」居於中央，為五行之首。五行的力量順著陣法的周天運轉源源不斷的輸送到「魂」中，歸一為新的力量。
西門天可不會天真的以為為了自己宋嫣能夠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在祭壇上擺這個。
畢竟從大陣的力量而言就已經遠遠超過了尋常二等界主，更別說除了宋嫣，太始宮修鍊靈魄決的只有他一個了。但要聯繫到控神線一事，就不難猜出宋嫣要將自己置於空缺的「火」位了。
「奉天劍，出！」西門天瞥見私下無界主巡邏，索性心一橫，奉天劍驟然出現，裹挾劍道的力量刺向其中的一個薄弱點。
靈魄大陣一顫，外面布下的結界光幕頓時閃爍起來。雖然它也算是傳說中的大陣，可是由於其中缺少一角，再加上宋嫣不在，未能及時控陣，因此極為脆弱。
「一個尚未完成的無主之陣，能掀起什麼滔天巨浪？」一擊不碎，西門天臉色微寒，劍招連綿不絕的刺向一點，竟然有不破不休的架勢。
「喀嚓。」大陣的結界出現了密集的缺口，那個在陣外劍光如雨的白衣青年抓住機會，一道瞬移從中穿了進去。
剛踏上大陣中極為狹窄的小道上時，莫大的壓抑感湧上了西門天的心頭。俯身觀之，道旁的深淵深不見底，如同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帶給他難言的心悸。
既然要毀壞靈魄大陣，那必須將五個分陣眼依次擊破，再尋找主陣眼，用混元劍訣絕殺式給它來一記致命一擊。
就在此時，一朵黑色的花瓣劃破虛空，瞬間化成了宋嫣的模樣。
「西門天，你敢破壞大陣？」宋嫣在與西門天的對弈中一直掌控著絕對的優勢，甚至從沒有把他當做真正的對手。此番出現在祭壇下，看著碎裂的結界和身處祭壇的白衣劍影，頓時怒火中燒。
西門天動作一僵，暗道大事不妙，卻也只得佯裝從容，界識迅速尋找大陣的陣眼。
「宋宮主，某等向來信任你，甘願聽從調遣，可宮主為何要布此不明之陣？」
他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了。縱觀滿盤棋子，竟無一方法能夠直接威脅到宋嫣。
「此陣為你而布，你不感恩德，卻要破壞我傾注的心血，又作何說？還不快快悔改，我也好助你一臂之力。」祭壇外的宋嫣看起來像極了遭到背叛的女子，一言一語中儘是哀傷與痛心。
西門天還沒到三等界主巔峰，這個時候亮棋還為時過早。倘若就此揭開了雙方默不示人的秘密，雖然可以強迫他修鍊，卻也不利於她的大業。
「別再假惺惺的了。你自己說過的話，且問問你自己信不信。真以為我發現不了那四個位置是修鍊過靈魄決的界主么？」西門天冷笑一聲，劍尖直指宋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火之一位應該是留給我的吧。」
他豈會看不出來，靈魄大陣已經初具規模，宋嫣想要讓自己成為她的藥引，在入陣的那一刻雙方都已心知肚明。
她不想挑明，想要將自己騙下祭壇隨後控制起來，西門天偏偏不能讓她如意。他就要攤牌，以靈魄大陣作為自己的一路反攻的棋子。
「知道的太多，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宋嫣那楚楚可憐的神色忽然一變，語氣中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冷。
「至少我知道，只要我毀壞了靈魄大陣，你就不能完成你的心愿了。而我，也不會成為祭品之一。」西門天絲毫不懼，反唇相譏道，言語間都是對宋嫣的嘲諷。
「我真的特別欣賞你，可惜你實在是太聰明了，不過你的聰明卻導致了你的愚蠢。」
眼見事情皆盡挑明，宋嫣的語氣中充滿了遺憾。不知是因為與她明面上的決裂的遺憾，還是西門天作出如此決定的遺憾。
「我猜你如此急躁，想必是外面發生了什麼吧。我勸你儘快放我離開，不然你我魚死網破。」西門天也使出了渾身解數，與宋嫣遙遙對峙。
宋嫣的實力他難以探知，不過靈魄大陣既然是她對抗外界勢力的殺手鐧，必然離一等界主不遠了。如果沒有任何規則，西門天恐怕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敵。
「哈哈哈，魚死網破？沒有我的傳授，就憑你的眼界，能看到靈魄大陣的主陣眼？」宋嫣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肆意笑了起來。
這可是靈魄決的終章，如果找不到陣眼，區區一個三等界主也妄想破壞靈魄大陣？無異於痴人說夢。
「還需要我親自將你押下來么，我的西門長老。」宋嫣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飛針，顯然已經蓄勢待發。
「這有何難。」靈魄大陣推演太過困難，西門天憑藉自身的直覺指向大陣一處五方匯聚之地。
「受死！」宋嫣二話不說，飛針刺穿結界，直逼西門天而來。
不愧是二等界主，還未等西門天揮劍斬向靈魄大陣的陣眼，飛針便已抵至劍柄處。強烈的刺痛感從西門天的手背傳出，奉天劍瞬間脫手墜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