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觀滄海
「你現在已經到達仙王大圓滿的境界了，即便是不用仙帝的力量，比起我也差不了多少了。」
龍皇似有些感慨，自己當年宿主甚多，其中不乏天資極高者，驚才艷艷的修仙者不計其數，像人皇和帝君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當初的西門天第一次獲取他的力量時還是小小的金剛修士，一步步走來不藉助外力竟然比他巔峰的時候也所差無幾。
「我從一介凡人變成仙王只不過花了千餘年，可是從仙王初期到仙王大圓滿，卻花了足足八千年。」西門天睜開了眼睛，星目之中一道盤龍轉瞬即逝。這一前一後，若是放在八荒界，恐怕就是數個王朝的興起和消逝。
「好了，出去看看吧。」八千年對於龍皇來說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它此刻倒是想看看西門天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實力。
「還不著急。」西門天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厚厚的灰塵簌簌而下，他的手忽然一頓，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中卻有了些許激動。
只見他右手一翻，一小枚銅鏡出現在掌心。銅鏡反射的光芒透過少許揚起的灰塵，折射出奇異的光路。
「我的臉……」當看到那張自信而又頗為英俊的臉時，他彷彿像是在夢裡一樣。他倏地站了起來，對著銅鏡又摸了摸頭頂，原本長長的龍角已經隱藏不見。
即便是暗室中漫天揚塵飛起， 飛到足以令人嗆到窒息的地步，卻依然被西門天人視若無睹。
「琴兒，我變回來了，我終於不醜了。」西門天眼角劃過兩道淚水，將臉上的灰塵打濕，留下極深而又清晰的淚痕。
他怕，他一直都怕，自己若是再見到琴兒，這等醜陋的樣子讓他如何去面她。
幸而龍族功法練到大成，原本真龍外顯之形歸於一身。他，還是那個白衣翩翩的奉天；他，亦是仙族中的翹楚，仙界的佳話！
「我龍族分明不醜，在妖族之中可是極為神駿的存在。」龍皇不知聽西門天吐槽了多少遍，但是一涉及到顏值問題，它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反駁。
「等著我，等我成為真正的神，我一定會把你救回來的，到時候我們永遠都不分開。」西門天直接將龍皇的話忽略，一隻手不斷的摩挲著自己光滑的臉，對著銅鏡左照右照，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一樣。
有理想，真好。不像龍皇，那次失敗以後就已經心灰意冷，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人的身上了。
很快，西門天便冷靜了下來，將銅鏡收回空間戒指中。他很清楚，自己若是成為不了神主那樣的存在，夢永遠是夢，它是不會變成現實的。
「你說你對神的力量略有了解，不妨說一說？」隨著一道仙力掃過，積滿灰塵的暗示再次整潔如初。看這樣子，西門天是又想坐下來修鍊了。
「我們出去說，在這裡修鍊恐怕難以和你解釋清楚。」龍皇見狀慌忙提議道。這回它算是領教到了仙族的耐心和意志，對仙族也是暗暗敬佩。
雖然西門天的領悟力和資質在諸天萬界中恐怕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但是對神的力量的理解可不光要靠修鍊的天賦。
「也好，正好看看外界如今怎麼樣了。」西門天劍眉一挑，一道仙訣打出，輕易的化解了這封閉的空間。在他觸碰到門沿時，就這麼輕輕的一推，明亮的光輝便穿透黑暗，映入眼帘。
陽光鋪灑在西門天的銀白色戰袍上，透過少許溫暖的氣息。西門天神情微微一動，緩緩向外走了出去。
「嗯？」閣樓上正在打盹的小青忽然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就第一時間察覺到暗室的動靜，知道西門天已經出關了。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下一瞬，木桌上青色殘影一閃，除了留下陣陣異香之外，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主人！」小青拽住白衣青年的衣衫，就這麼靠了上去。一襲青衣配著簡簡單單綰起的青絲，使得小青頗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覺。
西門天剛露出溫馨的笑容，這笑容就在小青下一步的動作下緩緩凝固了。
只見熾熱的鳳凰神火自小青那雙小巧纖細的手毫無徵兆的逆著他手臂經脈直接上溯，這小小的鳳凰，竟然想要和他掰掰手腕！
這小青不講武德！西門天瞬間就猜透了小青的意圖，不過也就順著她的性子使用仙力和她對抗起來。
龍族的力量壓制一切妖族，西門天則刻意將之迴避，只是使用純粹的仙力來抵擋小青的攻勢。
「哼，太小瞧我了叭。」小青自信滿滿，此時她卯足了力氣，鳳凰神獸的力量宛若江海，一陣一陣的想要衝垮抵禦的仙氣。
西門天堂堂仙帝，豈會被小青傷到一分一毫？仙氣宛若頑石，將鳳凰一步步推回原位。只是剛剛這一番切磋，小青的實力便展現在他的眼中。
「居然已經玄仙後期巔峰了，小青這八千年來進步很大，已經不亞於我們一些仙族的仙人了。只是這偷襲主人的小毛病，得改一改。」
西門天手指點了點小青的額頭，忽然一怔，仙識直接掃向奉天閣外。
「石頭還是那樣，又臭又硬，小青都要悶死了，每次想和他切磋，他都……」小青只是一抬頭，奉天閣的閣門就已大敞，她的主人正與石武對視。
「好兄弟。」良久，西門天只是一個熊抱，並沒有多說什麼。石武對他的情義，本來就不必多說。沒有他的死守，也換不來今天的自己。
「問天。」石武在西門天的幫助下成為仙裔的後代，此後跟隨著雲天宗的師父精進修為，追求仙道。
歷經重重磨難，他藉助西門天留下的玉簡的啟示渡過了天劫，成為了天仙。如此一來，還覺醒了之前的記憶，自然而然就循著記憶回到了奉天閣。在他的印象中，這也是他的家。
短暫的寒暄后，西門天意念一動，便消失在奉天閣。等到他再次出現時，雲靴已經踏上仙界最為高聳的山峰。
在仙界之巔，所視環山皆為土堆，山的另一面，則是一望無際的海洋。
「於此感悟天地，或許你就可以明白一些了。」龍皇慢悠悠的傳出一道訊息，便閉口不言。
「你讓我觀滄海？只不過是仙界之海而已，哪裡有什麼道。」西門天迎風看去，涌浪一起一落。
殊不知，龍皇當年就是在此處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