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驃騎南征
歐陽府。
「三小姐,您發什麼呆呢。」丫鬟自府內出來,悄悄給坐在台階前的歐陽蕙欣披上一層薄薄的狐裘。
「你看地面上的雪,多美。」歐陽蕙欣看著身邊潔白的雪,挽起袖子,素手輕觸雪花,一絲涼意從指尖傳來。
「三小姐,外面有些涼。」丫鬟關心道。
「可惜再美的雪,也很快會在太陽底下融化,消逝。也會被行人踩踏,化為一灘污水。」歐陽蕙欣輕聲說道,她知道她在想什麼。
「三小姐,回屋子吧,老爺讓您去用餐。」
「我知道了,讓我靜靜的待一會兒吧。」歐陽蕙欣出神道。
「好吧。」丫鬟有些擔憂道,但依然回到了府內。
「他不會回來的,你不要妄想了。」歐陽蕙欣的瞳孔忽然有些發紫。
「不,我會一直等他。」歐陽蕙欣反駁道,眼睛忽然變得通透而明亮。
「已經登壇拜將十多天了,算著日子也快啟程了吧。」
「蕙欣,你在想什麼呢?」一白衣少年手臂輕輕靠在歐陽蕙欣的背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中隱隱有金色流光閃爍。
歐陽蕙欣一抬頭,眼中的紫意瞬間消退。
「你怎麼了?」西門天關切的看著她。
「沒,沒什麼。」歐陽蕙欣急忙以袖遮臉掩飾道。
「真的沒有?」西門天湊近了,仔仔細細的看著她的眉目。
「真沒有。」
「天還涼,回去吧。」西門天扶著歐陽蕙欣的肩,靜靜感受從身畔傳來的幽香。
「好。」歐陽蕙欣聲音小若蚊蠅。
「那誰?你過來。」西門天手指勾了勾,煞氣在無形之中瀰漫。
「你,你是誰?」門口的家丁跌坐在地上。
「哈哈。」歐陽蕙欣看著家丁狼狽的樣子,不由得輕掩小嘴,咯咯笑了起來。
「找一下,那個……」西門天話語未絕,就被匆匆的腳步聲打斷。
「不用了,我來了。」歐陽勛手中拿著銀著,在庭院內遠遠的看著西門天。
「給岳父上杯茶!」西門天唱了個大諾,手中魔術似的變出一杯茶。
「蕙欣,你吃過飯沒?」
「沒呢。」歐陽蕙欣囁嚅道。
「快去。」西門天一鬆手,單手端茶換成了雙手捧茶。
歐陽勛沉默了,他竟然一時不敢接。
「嗯?」西門天輕哼一聲。
「好,我接。」以歐陽勛的實力,當然能夠感覺到杯子上附著的靈力。
半柱香后。
「好女婿。」歐陽勛面色漲紅,靈力催動到極致。
「以後,不要再練邪術了,不然家人,包括你,就會像蕙欣一樣,心魔深種。」西門天微微一笑,靈力一步步收回。
「你,也不要殺太多人。不然業火臨身……」歐陽勛一怔,也將靈力一步步收回。
「喏,一壺熱茶。」西門天笑道。
「那你……」
「一壺沒有毒的醉仙釀。」
「你還在耿耿於懷?」歐陽勛臉色一變。
「不,我只是想問問你,對我去南征之事有何之見。」西門天低頭理了理衣領,隨即抬頭笑道。
「可好可壞。」歐陽勛拋過一壺醉仙釀。
「好。」西門天轉身離開。
「我愈發看不透你了。」歐陽勛端著茶,在院子里望著西門天的背影,良久,轉身回屋。
「爹,西門天呢?」
「走了。」歐陽勛剛喝了一杯熱茶,連忙噴了出去。
京城外。
「天兒,走好。」段平將西門天頭盔正了正。依舊年輕帥氣的面容里有著的是對如同子女一般的深邃關懷的眼神。
「我走了,段叔叔。」西門天騎著一匹棕色的汗血馬,身後足足跟著三千餘眾。
「和陛下說過了嗎?」段平笑了,臉上罕見的出現了慈祥之色。這種感覺,西門天只有在他義父蕭騰的身上才能感覺到。
「陛下不在那上面?」西門天仰著頭示意了一下。
段平驚訝的抬起了頭,京城的城樓上赫然是趙恆以及那一眾朝臣。
「不然哪有這麼多民眾夾道歡送我呢。」西門天笑道。
「陛下,我去了。」西門天翻身下馬,行了一個軍禮。
「去吧。」趙恆頷首,明黃色的龍袍在晨風中揚起。
「駕,駕!」西門天調轉馬頭,緩緩離去。
「驃騎大將南出征,千山萬水破南蠻。」尚書郎董柒祝道。
「驃騎將軍!驃騎將軍!驃騎將軍!擊破南蠻!擊破南蠻!擊破南蠻!」路邊的民眾們紛紛高喊著。
「駕!駕!駕!」西門天自官道上騎馬離開。
「駕!駕!駕!」三千餘將士也騎著馬,跟在西門天的後面。
一個多月後。
「將軍,慢一點,後面的輜重跟不上啊!」南霽緊緊貼著馬背,趕上了西門天。
「有嗎?不怎麼快啊。」西門天遮眼望了望太陽,速度放緩了下來。
「將軍,你的馬是靈獸汗血靈馬,當然快了。」南霽嘗試摸了摸西門天的棕色汗血馬。
汗血馬打了個響鼻,雙耳不停的翕動,碩大的馬眼斜睨著南霽。
「嚯,你也會拿這種眼神看人?」南霽背著弓箭,好奇的看著這匹靈馬。
「暫時休整一下吧。」西門天看了看面有疲色的將士們。
「將軍,你真的和霍連一樣厲害。」南霽羨慕不已。
「哪有,玉門關一戰,被打得像狗一樣狼狽。」西門天一語帶過。
「當時的實力懸殊太大了,而且……」
「不要再說了,我真的對不起那些守關將士們。」西門天依舊對這件事情難以釋懷。
「將軍,前方好像是農家,要不要去看看。」那個視力好的偏將極目遠眺。
「繞過他們,切莫踩壞了農田。」西門天吩咐下去。
此時正是插秧種草的時節,家家戶戶忙個不停。
「那是?」劉老漢坐在田間歇息,遠遠看到一大隊人馬前來,其上紅旗招展。
農家人紛紛抬頭,不管是插秧的還是歇息的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手中的活。
「張家娃子,你讀過幾年書,你懂不懂那是啥呀。」柳太婆揉了揉眼睛,看著大隊旌旗高高飄揚,她死了丈夫,兒子外出趕考,只剩她一人獨自做活。
「好像是朝廷的軍隊。」張翔也望向遠方的大隊人馬。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讓你們多去遊歷遊歷,你們偏不。」中年壯實漢子笑道,他的眼神中透露著精明。
「四叔,你見多識廣,你說說。」村裡人好奇的圍了上來,側耳傾聽。
「他就是南征的少年驃騎將軍,西門天。」漢子篤定道。
「少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