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司南壞了
「快走!」四百餘軍士和十幾個護衛策馬狂奔,在大沙漠上呈現出壯觀的弧線形。
西門天一回頭看,只見這天昏地暗,星辰不明,飛沙走石,狂風咆哮,真的是滿天黃沙,地沙狂舞在天穹,天石深陷泥潭中; 剎間似烏瘴漫天空,似大手蔽眼目,忽的筆直落入人間崩。
這沙塵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鋪天蓋地而來,比馬速不知快了多少倍。
出關口處。
「領隊,你看那裡!」一軍士指向那裡。
「是沙塵暴,西門兄恐怕……」莫鑫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來他不知見到了多少次。
沙塵暴前端。
「蕙欣!」西門天看到了遠遠被甩到最後的馬車,連忙調轉馬頭,怎料這馬竟瑟瑟發抖,始終不肯回頭一步。
「孽畜。」西門天罵了一句。
「周領隊!看好馬!」西門天大喝一聲,在漫天揮灑的黃沙中使出匯道盟腳踏飛燕那一絕技。
「大人!」幾位軍士俯著身子,猛一抬頭只看自己的肩上被重重點了一下,一少年著一襲白衣向後奔跑而去。他們紛紛想調轉馬頭追隨,可是馬根本就不聽話。
「大人!吁!」南霽也想調轉馬頭,結果馬跑得更歡了。
「校尉!」一糙臉護衛頂著風望了望即將踏來的西門天,似乎下定了決心。
「嗯?」西門天剛踏到糙臉護衛的肩上,發現他成功調轉馬頭,向馬車處跑了去。
「李循。」西門天點了點頭,一瞬間就判斷出這個練過馴獸的護衛。
「駕!駕!」西門天在馬屁股上拍了一道神行符。
戰馬精神一振,如影般邁過一道道沙坑。
沙塵如同一堵推進的牆一樣,壓制而來。
馬車上的馬夫焦急萬分,馬的雙耳也不停的晃動起來。
沙塵,距離這輛馬車已經沒有兩公里的距離了。
「夫君!」歐陽蕙欣掀開了帘子,看到了身處絕境之中那策馬而來的白色身影。
近了,近了!
忽的馬車一頓,一鐵蒺藜卡在了車輪上,一動不動。馬承受不住慣性,頓失前蹄,直接帶著馬車整個飛了起來。歐陽蕙欣直接被沙塵暴卷上天空。
「金剛符。」歐陽蕙欣連拍出數張符籙,符籙狂閃幾下,在沙塵的絞殺下竟然漸漸黯淡。
「蕙欣!」西門天決眥欲裂,自馬上飛躍而起。
差一個,還差一個轉跳點!
西門天半空中無法借力,飄逸的身影即將下落。
李循重重踹了一下馬,也笨拙的騰空而起。
西門天立即會意,輕點李循後背,這白衣飄飄如天上仙人一般,虛空連點三步,接住了歐陽蕙欣。
「大人!回去記得記我一功。」李循那張糙臉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李循!」西門天大吼一聲,只來得及連彈三張玄武符出去,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沙塵暴吞噬。
「嘶!」戰馬長嘶一聲,目露不舍之意。
「走!」西門天俯身而下,一夾馬肚,戰馬騰越而出,一手美人懷,一手青缸劍,似沙中戰神。
「追風!」青缸劍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絞向鋪蓋而來的沙塵。
沙,很密,很沉。
人力終究抵不過天地。
「我堂堂金剛之軀,怕你這凡俗之物嗎?」西門天怒吼一聲,全身靈力流轉,經脈皮膚散發出蒙蒙金光。
「蕙欣,不要走。」西門天閉著眼睛,轉身將歐陽蕙欣護至身後。
「大人!」
「校尉!」
「少主!」
……
「夫君。」歐陽蕙欣顯得十分無助。練氣六層的她雖然比那些軍士強了許多,可依然是血肉之軀。
「不要吝嗇你的金剛符。」西門天提青缸劍作防禦狀。
「青缸,御。」西門天所撐屏障似一個半圓形的鍋蓋一樣,牢牢抵住了風沙。
該死,消耗的靈力太大了!
西門天僅僅堅持了一刻鐘就面色一變,只得不停的拿出靈石捏碎,用來回復消耗的靈力。
「夫君。」歐陽蕙欣擔憂的望著那矗立的身影。
「一定有辦法的。」西門天安慰道,同時試圖縮減屏障範圍。
「呼呼!」沙子迷到了西門天的眼睛上,灌入了白衣里,埋在了紫星踏雲靴上。
「這裡的風沙小。」西門天耳朵動了動,努力的去辨別沙塵中的風聲。
「這裡風沙大。」西門天下意識加大了靈力輸入。
「還挺好玩。」過了一會兒西門天笑道,他的靈力回復速度終於趕上了消耗的速度。
「運用靈力居然可以這樣。」西門天若有所思,看著這越堆越高的沙層,心中已近空明之境。
數千米外。
「快跑!」諸軍紛紛棄了馬,徒步前行。
「啊!」一人被沙塵暴高高拋起,轉瞬間失去了蹤影。
「跑啊!」南霽望著身後幾個人,焦急道。但沒跑幾步就被沙塵暴卷了進去。
有人原地等上天,有人還在掙扎著跑,有人把自己下半身埋進沙子里以求不被吹走,還有人把自己的頭包起來埋進沙子撅起了屁股,居然有人向沙塵暴里跑了進去。
只幾十秒,四百餘人全部被沙塵暴吞噬。
「還差一點。」西門天再度降低了靈力輸出,頓時全身的壓力大了起來,經脈靈力運轉有著深深的晦澀感,可不一會兒又開始流暢起來。
「再減!」西門天乾脆將運轉的靈力降低成了一絲絲。
自丹田忽的湧出一股靈氣洪流,迅速洗滌著西門天全身的經脈皮骨,一種愜意感油然而生。
金剛中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門天狂笑不止。
「夫君,你……」歐陽蕙欣撐起第三個金剛符,小心翼翼的看著西門天的背影。
西門天忽然不說話了。
「夫君,你怎麼了?」歐陽蕙欣的聲音有些急促起來。
沒事,蕙欣,只是吃了點沙子。西門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裡回答一聲。此刻的他是滿嘴沙子,欲哭無淚。
第二天,沙漠依舊平復如初。
「破!」西門天擺出了一個瀟洒的姿勢,如衝天鑽一般打穿了他頭頂上的厚厚一層沙子,狼狽的跑了出來。
「夫君。」歐陽蕙欣看著眼前這個沙人,有些不可置信。她一晚上都呆在了金剛符內,當然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咳咳。」西門天掩飾了一下,轉過了頭。
「讓我看看現在什麼方位。」西門天從懷中掏出一個盤。
「北斗七星已經下去了,怎麼判斷呢?」歐陽蕙欣望著四面都一樣的沙漠,有些迷茫。
「我用司南看看。」西門天打開了司南,忽然詭異的回了一下頭。
「怎麼了?」歐陽蕙欣被盯的有些發毛。
「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