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人之將死
剛才浩軒坐下來之後,她原本也是坐著的,這會兒就挪到了浩軒的附近,兩個人背靠背坐著,這樣可以省一點力氣,浩軒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就應了一聲,說沒什麽,隻是正好看見了你被人欺負,我覺得這是君子所不齒的行為,出手幫忙也是應該的。
浩軒的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女人也不免笑出了聲。
浩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然後女人就開始說起了她一直看見浩軒就會想起來的事情,她雖然是背對著浩軒的,但是眼神裏麵流露出來的神色卻是真實不作假的。
“我是詩涵的姑姑,也不曉得你還記不記得我,不過我倒是記得你。”女人開口說道,希望可以勾起浩軒的一點點回憶,不過這會兒浩軒已經是精神力衰退的跡象了。
浩軒不僅認不得麵前這個女人,也覺得女人口中說的詩涵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畢竟浩軒現在的精神力已經開始瘋狂的衰退,原本的那些寶貴的記憶,現在在它的潛意識裏麵都被歸類為因為不重要所以遺忘掉也沒有什麽關係。
浩軒自己本人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女人有有繼續開口說道,“我經常聽到詩涵的最裏麵說出你的名字,有的時候我會幻想你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能夠讓我們家詩涵這樣掛念在心上。”
浩軒有些疑惑,難道詩涵是暗戀自己的人嗎?不過倒是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可能以前隻是普普通通的遇見過吧,浩軒本來想問問她詩涵究竟是誰,不過感覺依靠在自己背上的女人的重量似乎變得越來越沉,浩軒就沒有開口說話了。
畢竟人家說的很清楚了,詩涵把你記掛在心上,你還記不得人家是誰,這樣人家的姑姑肯定是會心裏不爽的,女人現在身上也有傷,更是不應該輕易的動怒,要不然可能直接一口氣沒提上來就去了。
浩軒最後隻好默默的聽著女人說話,她現在的情緒特別激動,就像見到了久難重逢的基友,心裏的情緒自然是不用說的,更多的還是興奮和喜悅。
女人似乎很想在死之前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給浩軒像倒豆子一樣倒出來,但是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差了,隻好簡明扼要的和浩軒說說重要的事情。
“我是暗神閣在這一塊地域的負責人,你可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吧。”女人緩緩的開口說道,浩軒點點頭,雖然他其實有些聽不懂女人在說些什麽,不過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就是暗神閣這個名字十分的耳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認識裏麵的什麽人。
浩軒的眼神裏麵透露出來疑惑,不過沒有問出口,女人以為浩軒已經明白了她的苦衷就自顧自的開口說下去,“本來是可以退到後方的,但是詩涵她嫁到了楓家。”
說這話的時候,女人是滿嘴的苦澀,她也要顧及一些浩軒的情緒,因為她知道浩軒和詩涵的關係,剛才浩軒的表現雖然有些不同尋常的平淡,不過她知道感情是不可能這麽快就淡了的,自己現在提到這件事情不知道會不會觸及到浩軒內心脆弱的地方。
“詩家就一定會為這付出代價的,詩涵已經是詩家的最後一個活人了。”女人這樣說道,原本興奮的聲音也慢慢的微弱了下來,浩軒知道這是她要開始說什麽傷心的事情了,就緩慢的開口問了一句,“所以呢?”不知不覺的,浩軒的語氣竟然帶上了一種悲涼。
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麽回事,說出來的腔調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裏竟然有一絲淡淡的難過,似乎是在為這個陌生的名字而感到悲哀,他甚至在心底隱隱的有了預感,女人接下來會說出什麽,但是他還是安靜的聽著。
也不知道這個悲哀是從哪裏出來的。
“是犧牲,隻有鮮血才能洗刷掉詩家的恥辱最後一個人的鮮血就是詩涵。”女人歎了口氣說道,浩軒覺得自己的耳朵旁邊像是炸開了一樣,他的眼睛一瞬間有些失焦,心裏竟然莫名的有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浩軒按了下心口,那裏突突的疼痛著也不知道為什麽。
浩軒笑笑,“是啊,我知道的。”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一瞬間不受控製,這句話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浩軒就愣住了,女人聽到浩軒說的話之後,以為是浩軒的難過罷了,也確實會有這種感情。
浩軒甩了甩頭發,想要把腦子裏麵莫名其妙出現的悲傷甩出去,但是好像並沒有什麽作用。
“隻要她犧牲了,詩家的恥辱就可以洗刷幹淨了,用的是他們的鮮血。”女人堅定沉穩的聲音就像在訴說一個宣誓一樣,浩軒不由自主的被她的氣魄鎮住了,一個將死之人竟然還能說出這樣有氣魄的話。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個冷漠嘲諷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麽,可能是為了詩涵的,也可能是為了家族的,但是她一直到死亡都沒有說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這些東西,並不需要全部跟浩軒講,隻要自己清楚就可以了。
女人緩緩的閉上了眼,剛才和浩軒說完之後就像是放下了什麽重擔一樣,浩軒感受到肩膀上麵的重量開始向一個方向偏移,突然覺得心很累,周圍也沒有其他會突然出現的敵人了,剛才的混戰隻是留下來一片狼藉還隻留下了浩軒一個人的性命。
身邊被濃烈的血腥氣味包圍,浩軒隻是感覺依靠在自己身上的身體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冰冷,忍不住從心底散發出一種控製不住的冷,浩軒想要開口再問問她什麽,但是喉嚨好像發不出來聲音一樣。
“詩涵。”浩軒聽到自己的喉嚨裏麵輕微的發出了這樣的一個聲音,念著女人剛才反複提到的那個名字,浩軒在嘴裏也重複了幾遍,似乎想要從裏麵找到一些缺失的熟悉感,但是還是無用功。
“恩。”身後的那個女人發出一聲喑啞的呻吟,也不知道是在附和浩軒的話,還是在忍受著什麽非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