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大破滅

  孤寂孤寂，不如歸去。


  人性醜惡至此，雖說周卓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見證的時候還是略微恍惚了一下。多年修行積攢下來的負麵情緒猶如一個蓄勢待發的火山，終究還是被這一遭給引爆了。


  “多麽令人熟悉的場景啊……”


  此時的周卓白衣飄飄，眼眸中卻一片漆黑。在場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逐漸飛上高空的周卓，心中不知為何有大恐懼浮現而出。


  “師傅！”


  溫文與周卓朝夕相處，轉眼間就察覺出了自家師尊的不對勁。然而太陰之主的威嚴籠罩全場，他此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周卓眼中殺意越發濃鬱。


  周卓低頭看了溫文一眼，猶如神靈俯視螻蟻，


  “我認識你嗎？”


  “這個世界，上個世界，都令我非常失望。”


  此時此刻，周卓完全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充滿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氣與權威。


  “有聖和我說，生命最是奇妙，他們擁有近乎無窮無盡的創造力，以及令人歎為觀止的可能性。我因為他一番話創造了諸多世界，並將我的形象賦予給其中最出類拔萃的生命，也就是得天獨厚的你們。”


  “但是你們呢？！”


  “你們隻知道鬥爭，權謀，乃至於自相殘殺！”


  “凡人啊，處處充滿醜惡，縱使有閃光之處，亦不過是浩瀚星空中一顆轉瞬即逝的渺小流星而已，實在是令我失望透頂。”


  說這話的時候，這個世界突然開始動蕩，浩瀚星空中的星辰一顆一顆地墜落。曆經萬年不曾動蕩的大地轉眼間出現大片的裂痕，數不清的生靈哀嚎著被大地吞噬。


  “師傅！”


  “你是誰！”


  “啊！”


  “……”


  在場五人不是一條心，卻在一瞬間做出了大同小異的反應，仰望周卓驚怒交加。


  不過也隻能驚怒而已。


  他們不是不想反抗，但是往日裏與他們異常親近的大道已然徹底翻臉，漫天靈氣四散而逃，根本不願意為他們所用。


  “覆滅吧，凡人們，我不想再看到愚蠢的你們。”


  周卓俯視五人，說出來的話卻是針對所有人。


  “徹底覆滅吧，三千諸界，我早已厭倦了無盡的輪回！”


  在創造世界之前，他是混沌中無敵的生靈。混沌之中生靈都在有意躲避彼此，多年孤寂已經使他習慣了黑暗與寂寞。然而一個橫空出世的人卻改變了這一切。


  這個人叫盤古。


  盤古非常喜歡和別人親近，當意外遇上周卓之後，他便一直糾纏在周卓身邊不曾離去。


  直到……


  開天辟地！


  周卓清楚地記得那一天，那個可悲的人用生命開辟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並將自己的全部精華散入世界中，催生出了一個完善的世界，以及一群不知所謂的生命。


  “周卓，混沌實在是太無聊了，我向往生命。”


  這就是盤古的臨終遺言。


  興許是被盤古打動了，周卓沉寂良久之後也誕生出了創世的想法。而且由於他實力超凡，創造一個世界並不需要他獻祭自身，所以他硬是憋出了三千和不同的世界。


  隨後，他便開始了早就構思好的輪回。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不知不覺中，周卓已經輪回了將近萬年。這萬年在他心神中留下了濃重的印記，讓他對生命有了一個清楚而又深刻的認知。


  太醜陋了。


  隻要是有生命存在的地方，黑暗永遠比光明多。


  “混沌永恒。”


  說話間，周卓已經悄然閉上了漆黑一片的雙眼。


  他要回歸混沌了。


  轟！

  在他閉眼的瞬間，無垠大地瞬間崩潰，數不盡的幸存者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便直接滅亡。群星猶如煙花般一顆接一顆綻放，最後歸於冰冷而又死寂的黑暗。


  大破滅。


  三千世界盡數崩潰。


  “我再也不要創造世界了。”


  身處於混沌之中，周卓默默閉上了眼睛，為逝去的三千世界與億萬生靈默哀片刻。


  “你懂了？”


  混沌無上無下，一聲滄桑不知從何低吟緩緩響起，

  “混沌之中，生靈永不相見，皆是因為如此。我們被所謂的秩序與創造傷透了心。”


  “此生永不相見。”


  留下這麽一句話之後，周卓轉頭走進無盡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