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絕對不可能

  十幾個人！


  人，實在是太多了。


  鐵線穀五子加上方漠四人，也才九人。


  而現在，卻是有十幾人出現，若即若離的將他們圍在其中。


  “看來都出來了啊！”


  方漠眯了眯眼，看著四周這十幾個人。


  如果他所猜不錯的話，這應該是巨城裏所有人侵巢而出。


  古望天不解：“隻是，這些人怎麽做到如此團結的呢？他們肯定是來自不同的聖地，沒理由這麽齊心協力才對啊！”


  納蘭若男也懷疑這一點，道：“當真有些奇怪，他們看起來很齊心的樣子。”


  鐵線穀五子的老大陳一皺眉不已：“難不成他們約定好了要除掉所有的後來之人？”


  而此時，這所謂的後來之人就是他們這九個人了。


  也就是說，他們成為了眾矢之的。


  “但是，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古望天還是那個疑問，始終得不到解釋。


  因為，這些人看起來太齊心了，居然沒有半點的猶豫。


  這些人，不是一盤散沙，而不是烏合之眾，已經擰成了一股繩。


  “隻有一個東西可以做到這一點！”


  方漠已經從坐轎上坐起了身體，雖然身上還有著很重的傷，但他還是得坐起來，因為接下來很可能會是一場惡戰。


  他當然不希望在這種傷勢下去迎接一場惡戰，但似乎局麵並由不得他來掌控。


  所以，他隻能作好準備，一旦情況不對，他就要出手了。


  或許會輸，而且很可能會輸，但他卻不能坐以待斃。


  古望天聽著方漠的話，知道這個師弟又看出了什麽來，不由得問道：“什麽東西可以讓他們如此團結一心？”


  方漠淡淡開口，吐出兩個字來：“利益！”


  是的，利益！

  隻有利益，才能讓這些人團結一心。


  隻有利益，才能讓不同陣營的人合在一起。


  古望天聽懂了，問道：“那麽，他們所要的利益，到底是什麽呢？”


  方漠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隻能搖頭歎了一聲：“希望不是要我們的命！”


  此時，那些人停下來了，圍在了兩丈之外。


  這並不是一個真正安全的距離，但至少也算是一個距離。


  這樣一看，至少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否則的話，他們直接動手便是，方漠九人就算拚死也夠嗆能尋到一線生機。


  “你們誰說了算？”


  對方有人開口，是一個看起來很強勢的年輕人。


  年輕人一襲藍衫，衣著很華貴，一看就是地位不低。


  當然，並不是其他人都聽從這個藍衫青年，而是這個人自覺充當了開口的角色。


  鐵線穀五子往方漠看去，古望天往方漠看去，納蘭若男往方漠看去，而王小明一直都在看方漠。


  於是，圍著他們的那十幾個人也是往方漠看去，有些意外，有些不解，更有些不可思議。


  原因很簡單，方漠的境界太低了。


  他隻有馭氣初境而已。


  較之其他人，方漠的境界實在太低了。


  然而，那些境界更高的家夥居然都看向了方漠。


  藍衫青年盯著方漠看了好久，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們之中，你說了算嗎？”


  方漠無奈的攤了攤手，道：“看起來好像是這樣的。”


  藍衫青年眯了眯眼，神色很肅穆：“我們要的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也就是說，他代表的是所有人的利益。


  那麽，這就不是一個二世祖的囂張了。


  藍衫青年隻是將自己作為了這些人中的一員。


  方漠認真思考，而後緩緩開口，道：“不錯，我說了算。”


  藍衫青年問道：“你來自何處？”


  方漠反問道：“你又來自何處？”


  藍衫青年搖頭：“我來自何處，與你並無關係。”


  方漠同樣道：“我來自何處，也與你並無關係。不管我來自哪裏，你都不可能會改變你本來已經下定的決心。既然如此，大家也就不必再走這些過場了，你大可直接說出你的要求。”


  藍衫青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似乎非常讚賞方漠的直接。


  於是，他也就直接開口了：“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你們交出一個玉牌，即可。”


  “嗯？”


  方漠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之所以不意外，是因為方漠早就想到他們很可能是衝著玉牌而來的。


  畢竟，在這片聖戰空間中，也隻有玉牌足夠珍貴到可以令得這些人團結一致的。


  因此，方漠也有些意外——他意外於這些人居然隻要一個玉牌，而不是九個玉牌。


  也就是說，方漠等九人中隻用犧牲掉一人，那麽，剩下的八人就可以進入巨城了，真的比預想得要好得多了。


  不過，方漠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並不代表他就能接受這一點，緩緩道：“朋友，你的這個要求會不會有些過分了點兒？”


  藍衫青年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我的要求，而是我們的要求。”


  其他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看起來已經達到了絕對的統一。


  方漠毫不懷疑，一旦他拒絕了這個要求，這些人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而且必然石破天驚。


  想到這裏，方漠眯了眯眼，緩緩道：“我可以跟我的朋友們商量一下嗎？”


  藍衫青年挑了挑眉，道：“你剛才好像說你說了算。”


  方漠點頭：“一般來說，的確是我說了算。但問題是，此事關係重大，不止名譽，還有生命，誰也沒資格去決定他人的命運。”


  交出玉牌，便是交出了聖戰的資格。


  對聖戰弟子來說，這絕對是比殺死他們還難以接受的。


  藍衫青年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同意了方漠的請求。


  方漠抱了抱拳，將鐵線穀五子與古望天等人招呼到了一起，問道：“現在怎麽說？”


  納蘭若男眉頭緊皺：“當然不能給玉牌！”


  對於玉牌，納蘭若男看得比誰都重。


  她要證明自己，自然是不願意放棄玉牌的。


  同樣的，其他人也不想放棄玉牌，堅決否定了這個提議。


  鐵線穀五子更暴烈，老大陳一直接道：“大不了直接殺出重圍，我就不信他們真的那麽齊心協力。隻要我們衝得夠堅決，我們有很大的機會逃出此地。”


  方漠盯著陳一的眼睛，道：“其實，你心裏很清楚你這句話的準確性並不高。”


  陳一毫不退縮，道：“即便如此，我們也絕對不可能放棄玉牌，至少我們五兄弟是不會這麽做的。”


  這時，他就把事情挑得更加明了了——我們五兄弟是不會放棄玉牌的，但我們隻在意我們五兄弟，至於你們四人，那就另說了。


  在巨大的利益關係麵前，陳一終究還是選擇了自私的一麵。


  這，其實也怪不得陳一，這隻是人性在作祟罷了。


  說實話，陳一沒有對方漠他們偷襲出手，已經很夠意思了。


  古望天等人都聽出了陳一的意思，雖然有些不恥陳一的表現，甚至想斥責對方，但一想到如今所麵對的局麵，似乎陳一所做的決定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這種時候，人若再不自私的話，那就真的太神聖了。


  大家都是凡人，都不可能如此無私。


  這，是人之常情。


  雖然難以接受。


  但卻是不爭的現實。


  方漠看著陳一，看了好久好久。


  陳一無奈的開口，道：“你也別怪我們，更不用看不起我們，事實便是如此，我自問無愧於心。”


  方漠點了點頭，但還是說道：“陳兄，你要想清楚，今日之後，你我或許就會成為敵人了。”


  陳一並不以為意，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一直都是敵人。我們五兄弟之所以陪著你們走這一路，隻是因為你在魔神城斬的那一劍，你救了我們，我們來還恩情。現在，恩情已經還我，那麽，你我自然已是敵人。”


  說著，鐵線穀五子不約而同的將手摸到了劍柄上，似乎已經準備出手了。


  看起來，現在的確是一個出手的好時機。


  他們並不認為方漠四人會有自願的犧牲者出現。


  “不用！”


  方漠抬手，製止了鐵線穀五子的動作。


  陳一一個眼神製止了自家兄弟們的衝動，看向方漠。


  方漠緩緩開口，道：“不用你們出手，你我之間還沒到必須要刀劍相向的地步。至少，此時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隻會讓那些人有了可趁之機。”


  陳一再次重申，道：“但是，我們五兄弟絕對不會放棄玉牌，也就是說……”


  方漠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補充道：“也就是說，這個玉牌必須由我們四人中的一人來出。”


  陳一點頭，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方漠等人。


  事已至此，該說的都說了，鐵線穀五子隻需等待即可。


  方漠轉頭，看向古望天等人。


  古望天不待方漠開口，率先說道：“不可能！”


  方漠眯了眯眼，微微一笑，問道：“什麽不可能？”


  古望天：“想要我們出一個玉牌，絕對不可能！大家都是朋友，我燕院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朋友。”


  這話，很暖心，讓納蘭若男和王小明感動。


  同時，這話，也讓局麵變得無比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