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去睡吧
暗焱？”
方若風有點迷糊，喃喃道：“為什麽感覺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呢？”
汪子齊搡了搡他，提醒道：“暗焱是中原第一殺手組織！”
“我擦！”
方若風猛地一驚，眼睛開始放光。
風語兒和汪子齊都懵了。
這什麽表情，難道不應該是震驚嗎？
最讓人不解的是，方若風居然湊上去：“冰哥，我叫方若風！”
冰凝淩有些懵逼，覺得方若風肯定有病。
方錢錢有些看不下去了：“若風，不得無禮！”
方若風撇了撇嘴：“我哪裏無禮了？”
雖然有些抱怨，方若風還是退了回去。
這時，方錢錢走上前來：“冰哥，我叫方錢錢！”
“……”
這次，所有人都懵了！
如出一轍！
這兩個貨，果然是一家子啊！
隻是，他們倆為何這般作態呢？
汪子齊和風語兒肯定是不明白的。
胡老大概能猜到，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隻有方漠非常確定，沒好氣的道：“別打老冰的主意！”
方錢錢斜了方漠一眼：“我啥時候要說打冰哥的主意了？”
方漠：“我還不了解你？你就是想讓他幫你殺人。”
方錢錢義正言辭：“冰哥是殺手，我讓他幫我殺人，這叫生意，你不懂。”
方漠一腳踢了過去：“滾蛋，老冰沒那個閑心。”
說著，方漠問冰凝淩：“你應該沒那個閑心吧。”
冰凝淩搖頭：“最近不行。”
方錢錢一喜：“意思是以後行？”
冰凝淩想了想：“如果我還活著的話。”
“嗯？”
方漠一驚，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
別人以為冰凝淩是在說笑。
但是，方漠卻不這樣認為。
因為，冰凝淩壓根兒就不會說笑。
方漠眯了眯眼，問道：“出事了？”
冰凝淩點頭：“大事。”
方漠明白了：“所以你來找我？”
冰凝淩再次點頭：“是的。”
方漠再問：“我能做什麽？”
冰凝淩搖頭：“你什麽都做不了。”
方漠皺了皺眉：“你既然來了，那麽肯定是你覺得我能做什麽。”
冰凝淩歎了一聲：“我無處可去。”
方漠的表情非常凝重：“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冰凝淩看了看身邊眾人：“是的。”
方漠明白他的意思，對眾人道：“各位，能否請你們回避一下？”
方若風當然不願意，這正聊到興頭上了，他可好奇了，怎麽能回避？
“我們或許能幫上忙！”
方若風的理由非常正宗，無懈可擊。
方漠斜了他一眼：“滾蛋。”
不是笑罵，方漠非常認真。
方錢錢明白了，拉走了方若風。
風語兒和汪子齊也明白了，抱著雪白小獸跟了出去。
胡老也走了，院子裏隻剩下了冰凝淩和方漠二人。
方漠找個地方坐下，緩緩道：“說吧。”
冰凝淩很隨意地坐在方漠旁邊，看著夜空看了老半天，最後來了一句嚇死人的話：“暗焱在追殺我！”
“什麽！？”
雖然方漠自詡淡定，但他真的沒法淡定了。
暗焱追殺冰凝淩？
暗焱為什麽追殺冰凝淩？
冰凝淩不是暗焱裏的人嗎？
不止，冰凝淩還是暗焱裏很重要的人物。
這樣的人，暗焱為什麽要追殺呢？
而且，暗焱追殺的話，冰凝淩隻怕很難活得了啊！
方漠吐出一口氣來，問道：“暗焱為什麽要殺你？”
“因為，她死了！”
冰凝淩的聲音很哀傷，眼中無淚。
不過，方漠能感覺到冰凝淩比流淚還要痛苦。
他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當初冰凝淩冒死搶靈藥就是為了她。
而現在，她卻死了。
好在，冰凝淩的心還沒死。
隻是，冰凝淩的心為什麽還沒死呢？
以方漠對冰凝淩的了解，如果她死了，那冰凝淩肯定也會死。
冰凝淩是一個冷酷的人，但卻也是一個癡情的人。
心中的那個女人死了，冰凝淩不會活得有意思。
方漠眯了眯眼，道：“真死了？”
冰凝淩：“很難活。”
方漠心道果然：“至少還有活的機會。”
冰凝淩搖頭：“我實在沒辦法了。”
這是方漠第一次見冰凝淩否定自己。
即便在落日峰麵對金丹強者，冰凝淩都沒否定過自己。
看來，這一次，冰凝淩是真沒辦法了。
方漠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能問別的：“為什麽要殺你？”
之前，方漠就問了這個問題，冰凝淩的回答是“她死了”。
而現在，方漠再次問了這個問題，自然是指不同的意思。
冰凝淩緩緩道：“那花，是我給的。”
方漠明白了：“他們覺得是你的錯。”
冰凝淩：“總得有人是錯的。”
方漠：“哪有這樣的道理？”
冰凝淩：“本來也是我的錯。”
方漠懶得跟這個家夥爭：“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冰凝淩：“走一步算一步吧。”
方漠想了想：“要不進燕院？”
冰凝淩眯了眯眼，想了很久。
方漠：“除了燕院，沒地方能擋住暗焱。”
冰凝淩歎道：“就怕進不了啊。”
方漠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你的實力，進燕院穩了。”
冰凝淩搖頭：“不是這個。”
方漠不解：“那是什麽？”
冰凝淩緩緩道：“如果我參加燕院入院試，暗焱的人也會去的，而且不止一個。”
方漠覺得這事的確棘手，想了想，道：“沒事兒，咱們也不止一個。”
冰凝淩：“拖累啊！”
方漠哈哈一笑：“你原來也有這麽矯情的一麵啊。”
冰凝淩：“不敢欠人情了。”
方漠知道他指的是暗焱的那個“死去”的女孩。
不過，他不在意：“你不欠我人情，這是我還人情。”
冰凝淩問：“何來的人情？”
方漠：“你去了落日峰，我欠你的。”
冰凝淩：“你不欠我。”
方漠：“但我覺得我欠你。”
冰凝淩：“你真的不……”
方漠打斷他：“我說欠你，便欠你。”
對於蘇君，方漠一直都把人情算得很清楚。
對於餘飛，方漠也把人情算得非常清楚。
對於任何人，方漠都不會在人情債上吃虧。
但是，對於冰凝淩，方漠不想算這個賬。
因為，冰凝淩是不同的。
他是真的沒朋友，隻有方漠一人。
或許以前有那個女孩，現在卻沒了。
現在的冰凝淩，隻有方漠一個人。
如果方漠不幫他，那他就真的隻有一個人了。
冰凝淩不再矯情：“謝了！”
方漠指了指身後的房間：“去睡吧。”
冰凝淩沒有多說，進屋睡覺去了。
他已經很累了，逃了十多天，才到了燕京。
如果方漠不收留他的話，他隻能繼續逃。
好在方漠沒讓他失望，其實他也沒有報希望。
因為，他來這裏並沒有想過要方漠收留他。
他隻是想在死之前來看看方漠，擔心以後看不到了。
冰凝淩去睡了，夜色下隻剩下了方漠一人。
方漠看著四周，好久之後，緩緩開口：“出來吧！”
又過了好久，夜色終於化開了，院子裏多出了五個人。
方漠有些意外，沒想到其中一個，他居然認識。
“李兄，好久不見。”
方漠看著那個年輕人，淡淡道。
與此同時，方漠站了起來，開始挽袖子。
既然這個人來了，那麽當然要打架。
袖子挽起來，打起架來也方便點。
年輕人緩緩開口，道：“我曾經說過，方公子千萬別叫我李兄，我有些慌。”
方漠緩緩道：“你的確是這樣說過，我也記得很清楚。隻是，當時你慌是因為你怕老冰，而現在你是來殺老冰的，自然就不用慌了。”
年輕人搖頭：“還是慌。”
方漠：“那麽，該如何稱呼呢？”
年輕人答道：“還是叫名字吧！”
方漠點頭：“好吧，李明，你好。”
是的，年輕人叫李明，很普通的一個名字。
不過，方漠見過這個人，就不會覺得此人普通了。
當時，方漠見李明是在青暉城到燕京路上的茶館中。
在那個茶館裏，李明帶著三個人一招便殺了幾個江湖高手。
此人，名字普通，實力並不普通。
更何況，暗焱裏的人，哪有一個是普通的？
李明看著方漠，看得很認真，好像想看看他身上哪塊地方最有威脅。
最後，他無奈地發現，好像方漠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有威脅的。
於是，李明有些怕了。
因為，沒有威脅，才最有威脅。
如果一個殺手都在對方身上感覺不到威脅，那才是真正的威脅。
方漠微微一笑，對李明道：“看完了嗎？”
李明點頭：“看完了？”
方漠問道：“打？還是走？”
李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句：“一定要打？”
方漠淡淡道：“也可以不打，隻要你帶人離開，我保你暢通無阻。”
李明想了想，搖頭道：“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暗焱那邊說不過去。”
方漠道：“暗焱又不知道此間之事。”
李明搖頭：“暗焱知道所有事。”
方漠明白了，放下話來：“我在這裏，老冰就可以安睡。”
李明認真的道：“你攔不住我們所有人。”
方漠扭了扭脖子：“我倒是很想試試。”
“好，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
李明緩緩拔劍，一寸一寸，很謹慎，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