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退
多說，已然無益！
李源準備動手了。
方漠無奈，隻能認命。
這一戰，已經避無可避。
既然如此，那就打吧。
對方實力比李塵要強，境界比方漠高。
不過，好在對方並沒有到馭氣境界。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戰著試試。
“鏘”的一聲，劍光閃出。
李源居然直接出了劍。
這，讓方漠有些意外。
一般來說，就算要戰，那也得顧點麵子。
一上來就動刀動劍，這是要死戰的節奏嗎？
不過，想了想，人家李源的確有死戰的理由。
你方漠傷了李源的弟弟，難道還奢望李源跟你說說聊不成？
方錢錢取出劍來，遞給方漠。
方漠一臉疑惑：“你給我劍幹嗎？”
方錢錢：“你不是沒劍嗎？”
方漠點頭：“我是沒劍啊，但你為什麽要給我劍？”
方錢錢覺得這句話好白癡：“人家有劍，你當然也得有劍。”
方漠：“為什麽他有劍，我就要有劍。”
“呃……”
方錢錢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因為，不管怎麽回答，都會顯得很白癡。
最根本的原因是，方漠的這個問題本身就非常白癡。
方錢錢懶得跟他扯這個：“你不用劍？”
方漠問他：“我為什麽要用劍？”
“因為不用劍會吃虧啊！”
方錢錢還是說了這個白癡到了極點的答案。
方漠微微一笑：“你什麽時候見我吃過虧？”
方錢錢愣了一下，然後收回了劍，笑了：“……那倒也是！”
唐七一直在看著，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方漠想幹什麽，所以很好奇。
“看來，他果然不一般！”
唐七如此想著——畢竟，如果沒點本事，誰敢在境界不如對方的情況下這樣做？
她覺得方漠應該比她想象得要強上不少，這一場肯定會很有意思，或許方漠會贏得很震撼。
唐七大概猜到了，方漠在無法避戰的情況下，應該是準備借這一戰來為方錢錢立勢了。
所以，她很期待，想看看方漠到底會展露出多麽驚人的實力。
唰！
李源動了。
作為挑戰者，他當然先攻。
這本是無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
他的速度很快，就像是離弦之箭。
他的頭發向後飛舞，他的劍卻一直向前。
近了，還有五丈！
“方漠該動了。”
有人這樣認為，因為此人會動。
這個距離，如果再不出劍，就來不及了。
他不認為方漠不出劍，因為方漠的境界低。
隻是，方漠讓他失望了，並沒有出劍，依然站著。
如青鬆一般，方漠一動不動，認真地看著李源。
又近了，還有三丈！
“方漠該動了！”
又有人這樣認為，因為此人會動。
這個距離，就算不出劍，也該出手了。
可是，方漠依然未動，靜靜地站在那裏。
又近了，還有一丈！
“來了！”
唐七微微一笑，目不轉睛。
她非常確定方漠要出手了。
而看方漠自信的模樣，這一出手必然石破天驚。
唐七作好了心理準備，想要一睹方漠的風采。
她並不認為方漠比她強，但她還是很好奇，想看看。
唰！
破空聲起。
如唐七所想，方漠果然動了。
隻是，讓唐七和所有人都驚掉下巴的是，方漠居然……
退了！
是的，退了！
不進，而是退！
他退的很快，就像一陣風。
吹起了花園裏的桃花紛落。
看著這些桃花，方漠非常納悶。
“大冬天的，咋還有桃花呢？”
即便是這個時候，方漠還在想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著方漠後退的身影，唐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自信滿滿嗎？
不是氣定神閑嗎？
原以為會石破天驚的。
沒想到居然落荒而逃！
好吧，不是落荒而逃，但方漠真的是退了啊。
這才開打，不對，這還沒交上手，就直接退了，真的好嗎？
唐七發現自己所有的預料都落了空，方漠根本不能按常理度之。
她注意到旁邊方錢錢的表情非常自然，不由得有些疑惑：“你知道他會退？”
方錢錢搖頭：“不知道。”
唐七：“那你為什麽一點都不奇怪的樣子？”
方錢錢：“有什麽好奇怪的？他是方漠啊。”
唐七沒聽懂：“什麽意思？”
方錢錢：“你不了解方漠，他從來都不跟別人不一樣，你以為他要戰，他偏偏不戰，他有自己的想法。你可能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方漠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說實話，別說他現是隻是退後，就算他突然跪地上求李源手下留情，我都一點都不驚訝。”
唐七驚訝了：“他會給人下跪求饒？”
方錢錢淡淡道：“我隻是比喻而已。”
唐七：“哦，那還好。”
方錢錢又道：“不過，如果萬不得已，他真會這麽做。”
唐七又驚了，覺得這事兒太難以理解了。
作為皇女，她當然見過別人下跪求饒，但那是低賤之人啊。
比如犯錯的侍女、犯罪的大臣、或者是決策失誤的武將。
但方漠是修煉之人啊，而且勉強算是個天才，不是應該有修者傲氣嗎？
方錢錢知道他在想什麽，道：“傲氣，方漠當然有；但是，他更想活。為了活著，他什麽都能做。在這方麵，別說你無法理解，就是我這個當兄弟的都很難理解他。”
唐七：“他這麽怕死？”
方錢錢點頭：“非常怕！”
唐七還是理解不了，但也問不出原因。
因為，沒人會把自己怕死的原因告訴其它人。
就算是方錢錢，方漠也不會說的——每個人都有秘密。
關於死亡之事，不管大小，都是隱秘。
此時，方漠還在退。
退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遠。
好在花園足夠大，方漠依然沒退出去。
不過，唐七發現了一件很驚人的事情。
即便是退，方漠的速度卻非常之快。
要知道，一般來說，退總比進要慢一些。
這是常理！
但是，方漠卻很快。
比李源進得更快。
那豈不是說……
“方漠的速度居然更快？”
唐七這是真的震驚了——因為，就算不跟李源比，唐七估計了一下，她驚愕地發現，方漠退的速度居然比她唐七平時的速度差不多。
若是方漠不是退，而是……
“我的速度，不如他？”
唐七真的很難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她可是馭氣境界啊，就算不馭空，她的速度也理應比方漠快才對。
但是，根據此時看到的情況來說，如果不馭空，她夠嗆能在速度上勝過方漠。
“這個家夥，果然不同凡響啊。”
唐七不得不承認方漠的確有過人之處，讓人驚歎。
隻是，就算速度再強又如何？
他不可能一直這樣退下去，這是肯定的。
畢竟李源也不是什麽弱者，自然有辦法逼迫方漠出手。
“你準備就這樣一直退嗎？”
李源雖然殺氣騰騰，但卻一直保持著冷靜。
即便方漠一直在退，退得李源心裏無比煩躁，但他依然沒有衝動或者狂怒。
他比胞弟李塵要穩重得多，懂得克製自己內心的情緒，一直都保持著理智。
“我的確是有這麽個打算的！”
方漠淡淡一笑，依然在退，似乎準備退到天荒地老。
不過，他心裏卻不像表麵這般淡定，而是有些抑鬱：“這個家夥，也太穩了點兒吧！之前看他殺氣騰騰，以為他會直接爆發的，還想著趁機找個點突破進去。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冷靜，有些難搞啊！”
正如方錢錢所言，方漠的想法永遠都跟別人不一樣。
雖然他想靠這一戰立威，但並不代表他就一定要轟轟烈烈地戰一場。
對他來說，立威的方法有很多，最終無疑就是要一個勝利的結果。
而為了勝利，方漠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不一定非要是實力戰勝，也可以是心智上的碾壓。
可惜的是，李源雖然與李塵長得比較像，卻不代表他們的心智就是一樣的。
較之李源，衝動的李塵至少差了十條街，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
僅論心智的話，李源甚至比北宮無忌還要強出不少。
北宮無忌的冷靜是憑借強大的實力和無人可敵的家勢。
而李源的冷靜，卻是實實在在的心智，是本性如此。
這種人，其實是最難對付的。
這也是為什麽蘇君和餘飛被稱為兩大天才的原因。
那兩個人，不僅強在個人實力，他們的心智也是遠超同齡人的。
當然，關於這一點，方漠也是有資格驕傲的——他的心智，甚至要比蘇君和餘飛還強。
隻是，他心智再強，依然攻不破李源的心防。
李源很冷靜，同時速度越來越快，並且開始舞劍。
他的劍，舞得並不快，也看不出什麽玄妙之處，但卻引起一陣驚呼聲。
因為，隨著劍影越來越多，人們發現，天上地下都是劍影，仿佛一個虛弱的牢籠一般，不斷的收縮，竟是將方漠的四周都給封了起來。
雖然這個封印並不完美，但卻絕對可以阻礙方漠的速度。
與此同時，李源卻不受絲毫影響，依然快如閃電，靈如遊魚。
兩相對比，差距立現！
李源，漸占上風！
方漠，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