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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鳳傲天下

  外麵的聶鷹卻是心頭憤然,不禁為那些人感到可悲。被人利用暫且不說,即便日後段家成事,以老者現在的口氣,到時候,怕是離死期也不遠了,何況他們麵對的是倆名巔峰級強者!

  “問兒月兒,盡快打探出聶鷹的下落,將他帶入段府,隻要有這個人在手中,我們的勝算大的多。”老者忽然凝重道。


  聽到這句話,黑暗中的聶鷹大楞,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重要了?百思不得其解,繼續聽了幾句,在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信息,反正晚上聽到的夠多了,也可以走了。身子悄悄地掠過昏暗的燈光,然後疾速向原路奔去。


  “朋友既然來了,何必著急這麽快走呢?”驟然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中,光線四射。


  迎著突然而現的亮光,聶鷹身軀不由一頓,眼睛順勢眯了起來,不待片刻,雙腳猛地一跺,似離弦之箭,閃電般地向前飛奔。


  “小子,你是何人?”聲音中,一股強悍的勁道快速衝向聶鷹,勁氣湧動間,將近乎密封的密室,震的嗡嗡作響。


  “老鬼好強的修為?”聶鷹暗罵,身軀急速刹住,然後詭異地回旋,一抹亮光突的升起,劍芒飛速射出,迎上那道勁氣。


  “轟!”不大的聲音在密室中翻起滔天巨浪,帶著一道血跡,聶鷹‘蹬蹬’地連連後退。


  “不自量力!”老者冷冷哼道:“你到底何人?”


  “聶鷹,怎麽是你?”硝煙散去,自有人幫忙回答。


  聞言,老者頓時大笑:“正想著你呢,你卻自動送上門來,看來始神待我不薄。”笑聲中,不無得意之感。


  聶鷹不屑道:“你個老玻璃,難怪本少爺最近倒黴萬分,原來是被你想著?你就是心語的二叔?”


  老者心情大好,沒有理會對方的譏諷,微笑道:“不錯,你知道的很多。不過,對你並不是件好事。”


  “都是同宗同祖,卻盡想著謀算,你們這種人,也好意思繼續活著?”聶鷹冷笑著,權勢之說,害人不淺。現在來到鏡藍大陸,聶家中的爭權奪勢已經離他遠去,不過心中,最憤恨的便是這種親人間的互相陰謀。


  聽著這句話,老者勃然大怒:“我們段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懂什麽?不要以為你對老夫很重要,老夫便不會殺你?”話說的理直,不過老臉上仍閃過一絲陰霾。


  聶鷹戲謔道:“我是不懂你們在做什麽,不過身為別人的叔叔,卻是假死隱藏多年,這份心機卻是難得。就算你他日得了天下,恐怕在眾多百姓口中,這個會輪為笑柄吧?”


  “聶鷹,你大膽!”


  “你住口,段問,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話?”聶鷹冷笑地看著三人,神情中盡是嘲諷:“今天本少爺就帶心語來教訓教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這話模仿電視中的很像,不過聶鷹卻是底氣不足。別說老者了,就是段問兄妹,聶鷹也不是對手。現在逃是逃不走了,所以氣勢上不能輸給他們。


  老者怒極大笑:“哈哈,很好!老夫就來掂量掂量,以一己之力拖住巔峰強者的你,到底可以在老夫手中走出幾招?”


  密室中憑空刮來一道輕風,越過老者,直接奔向聶鷹。隨著輕風卷起聶鷹的衣服,視線中,老者的身影驟然變得模糊,然後無法捉摸。


  老者似幽靈一樣,刹那間伴隨著輕風出現在聶鷹身前,那雙枯掌如閃電一樣探出,頓時令得空間都是泛起了細微的波動,快捷的動作令人砸舌。


  “綠級強者?”聶鷹冷冷一視,單手急速旋轉,體內真氣被運轉到極致,瞧著視線中愈來愈近的枯掌,長劍微震,瞬間喚出幾道劍影,劍芒吐信,暴湧而起。


  老者實力雖強,但是聶鷹接觸過的強者更是不在少數。與黑衣人一戰,實力沒有多少提升,可在對方強大壓迫下,當時聶鷹已經被逼出了所以潛能,令他的戰鬥意識到達了一個頂點。老者這一式固然強悍,可在聶鷹眼中,仍然有跡可尋,這樣,除卻本身實力的因素,已然可以接下。


  老者冷冷一笑,滿臉不屑。從未見過聶鷹,和見過他出手,但對聶鷹卻是非常了解。現在的實力想和自己抗衡?


  枯掌飛快迎上幾道劍影,隻是微微停頓了片刻,便是想穿過虛幻劍影。但就在這一刻,老者麵顯微驚,因為這幾道劍影全都是實體,並非虛幻存在。


  如此一來,老者想要徑直衝開劍影,便成了暫時不可能的事。反而因為判斷失誤,不及防備之下,為避免被劍影所傷,無奈之下飄身後退。


  “綠級強者,不過如此!”聶鷹冷冷嘲諷著,心中卻是一道低吼,趁對手後退之時,手中帶著一往直前的凜冽氣勢,長劍不斷震動間,數道劍芒對準老者,暴射而去。


  以雙方實力對比,這先機失與不失,對聶鷹來說,都不會有勝算,唯一的是,讓老者喪掉了一些麵子。恰恰因為這點麵子,讓老者怒火中燒。


  隔著劍芒,聶鷹看去,隻見老者須發橫飛,勁氣鼓足時,衣袍高高揚起。枯掌微顫之際,淡綠色奧氣瘋狂湧出,瞬間將手掌包裹。


  瞧著那逼近的人影,老者憤怒的臉龐上,驟起幾分猙獰:“老夫就讓你看看,你與綠級強者有多大的差距?”


  枯掌掀帶起恐怖勁氣,在密室中所過,周圍頓成刺耳疼痛的爆擊聲。氣流快速被震開,掌影飛速衝到劍芒之前,然後狠狠地砸向長劍上。


  ‘蓬!’倆下相接觸,便是讓這密室再次升起驚天巨響。密室巨石所造,整潔光鮮,是以帶不起半點灰塵。段問兄妹清楚的看見,聶鷹的身軀狂飛倒射,一口鮮紅的血,在空中揚起一抹弧度,繼而隨著身軀,重重地砸落到地麵。整個密室,因為聶鷹,而劇烈震蕩一番。


  “聶鷹,感覺如何?”老者出了這口氣,語氣也變得平和許多。


  以劍拄地,聶鷹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臉龐因為鮮血的布滿而顯得格外恐怖與狼狽:“也不怎麽樣,隻不過是年紀大了些,遲早總是要死。”


  答非所問的一句話,差點讓老者又起怒火。段霜月適時來到老者身邊,輕聲道:“王父何等人物,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既然還有用處,就先將他關起來吧。”


  老者點點頭,冷聲道:“問兒,好生看著他,別讓這小子給跑了。”


  “王父放心,他絕對跑不了。”段問恭敬應了一句,便向著聶鷹走去。


  看著段問走來,聶鷹搖晃了幾下,一口鮮血快速噴出,全身沒有任何氣力,想反抗也做不到了。夾著聶鷹,段問快速在密室中行走。


  不過多久,段問帶著聶鷹來到密室中另一處。微弱的燈光,讓聶鷹看清,這裏是一連排的牢房。段問打開其中一間,將他扔了進去,在出去之時,段問敲了敲牢門,頓時一陣沉悶的金屬聲就此發出。


  段問冷笑:“這牢門是用萬年精鐵所鑄,所以你別想等傷好了破門而出。乖乖的在這裏等著,他日王父榮登大寶時,說不定心情好會放了你。”


  聶鷹靠在牆壁上,淡漠道:“我會等著,看看你們怎麽登上皇位?段問,其實我在想,就算你父親做上了皇帝的寶座,但總有一天他會死,到時候,這什麽大寶是留給你呢,還是留給你那位我沒見過的大哥呢?到時候你們兄弟會不會因為這個位置,而產生新的一輪爭奪戰呢?”


  聞言,段問麵色頓時鐵青。聶鷹說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因為大業未成,想也是白想。可現在不同,看似已經一切都在掌握中,就等最後的機會到來。所以明知道聶鷹這番挑撥的話,段問卻是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話迸出來。


  看了聶鷹一眼,段問狼狽的轉身,快速的逃離了這裏。背後,傳來對方陣陣奚落的笑聲。


  待到段問離開,這笑聲才是停止。靠著牆壁,聶鷹不禁苦笑:“好好的皇宮不住,偏是要住到這種鬼地方,這次是真的被抓住了,真是活該。”


  深夜的皇宮,依舊透露出威嚴,給人壓迫的氣息。看完了最後一卷奏章,心語伸了伸懶腰,下意識道:“敏兒,去鎮元宮……”話剛出口,瞬間讓人悵然。


  “陛下,皇宮守衛求見,說是有聶公子的消息。”門外,一名宮女恭敬喊著。


  “快讓他進來。”心語不由欣喜過往。


  聽完了護衛的稟告,心語苦笑的揮揮手。麵對著窗外明月,俏臉龐上頓生許些複雜神色,有彷徨,有無奈,更是無助。


  “父皇,您告訴兒臣,到底兒臣該怎麽做?”


  密室不通風,陽光也照射不進來,一番睡醒,也不知天亮了沒有。胸口陣陣疼痛傳來,提醒著聶鷹這不是在做夢。


  摸摸自己的鼻子,聶鷹盤起雙腿,正準備開始療傷,卻是一陣腳步聲緊緊傳來。


  “聶鷹,你很讓人吃驚啊,身處大牢中,居然還能安穩的入睡,這一睡就是到天亮,老夫深感佩服。”老者在外麵微笑地道著。


  聶鷹白了外麵一眼,不無諷刺道:“小子我問心無愧,自然是吃好睡好。老頭子,問你個問題,你做人這麽陰險,不怕有報應嗎?或許你不怕,難道你不怕將這報應傳到你兒子們身上?”


  “聶鷹你?”老者人老成精,豈會沒有聽出聶鷹話中的意思?稍待了片刻,方是將這股怒火平複:“以後的事,老夫不想知道。就算有,嘿嘿,聶鷹,你也沒有命看到。”說完,老人重重拂袖,轉身離開這裏。


  “靠,這人犯賤,專門過來讓我罵一頓才走。”


  聶鷹無聊的說著,抬起頭,卻見那一潭秋水似的明亮眸子……。


  一襲紫蘭色套裝,將那完美曲線牢牢裹住,絕色臉龐上,若隱若現著的一絲哀怨,令人情不自禁湧起一股愛憐之意。隻是在這種場合下,未免有些突兀。


  “你……傷的重嗎?”段霜月緊盯著聶鷹,會說話的眼睛不自覺流露出一抹無奈。


  聶鷹雙手一攤,平淡道:“還好,死不了。”


  “聶鷹,對不起,我沒想到……”


  “你我之間,並不需要說對不起。”聶鷹粗暴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眼前女子來看他,已是非常奇怪,現在說著古怪的話,更是讓人驚奇。


  淡淡的聲音在這處暗無天日的房間中遊蕩,突然間,少女有些鼻子發酸,雙眸中不由自住地充斥著黯然,段霜月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之間,會變得這麽陌生?這句隻有在心愛人之間或是生死之交之間才能聽到的話,卻是讓她知道,她在聶鷹心中,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若想進一步,僅是一對相熟的人。


  “段姑娘若沒有什麽要問的,情恕我不奉陪了,這傷要是在不治一下,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聶鷹無謂地笑了笑,便是下了逐客令。


  段霜月抿緊俏唇,站立著的身子顯的無比的單薄,看了聶鷹好一會,有點怯弱:“為什麽對我如此冷淡?以前你在段家,雖然我們淡不上多親密,可總是朋友,你我之間,不應該這樣。”


  “你認為我該怎麽對你?”聶鷹沒有急躁,仍是一付無所謂的態度:“你我原本就是陌路人,所談,所做之事俱是正常,冷淡一詞,用在我身上,似乎很不適合吧?”


  段霜月連忙道:“聶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讓你如此的討厭?如果是因為王父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隻要你不和王父作對,他老人家會放你出去,你仍然是段府的貴客,我們依然可以……”


  “做你家的貴客,然後幫你們對付心語,然後事成之後,被你們殺人滅口,是嗎?”聶鷹冷冷笑著,對段霜月,忽然莫名的覺得討厭。


  “我不會殺你的。”段霜月急忙解釋,猛地聲音有些尖銳:“又是心語,我那點比不上段心語,為什麽在你心裏,始終是想著她?”


  聽著對方歇斯裏底的話,聶鷹微微發楞,旋即搖搖頭:“你與心語,不能比的。”


  聶鷹的本意是,心語與她,根本是倆個概念。可聽到段霜月心中,卻是她遠遠比不上心語。已臨近邊緣處的情緒猛然爆發出來:“聶鷹,你知道嗎?在聽到你被文忠打傷後,我有多麽傷心?知道你失蹤後,我幾乎尋遍了整個皇都城。而你出現文平府後,心裏眼裏,隻有段心語,為了她,寧願命也不要,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難道,在你心裏,我便是這樣的不討人喜嗎?”


  平靜的聽段霜月說完,老實話,聶鷹心中多有幾分感動,他沒想到,段霜月對他,也存有幾分感情。但是感動歸感動,雙方所走的路不一樣,對人處事,更是差於千裏之外,注定了二人,隻能是邊緣。


  聶鷹沉聲道:“多謝段姑娘的一番心意,聶鷹記在心裏。事情到了今天,已經不能改變。”麵對少女似乎是癡情的緊逼,聶鷹也無法將心中刺人的話說出。


  “為什麽不能改,可以改的。”聽到聶鷹話裏仿佛存在著一絲無奈,段霜月迫不及待道:“隻要你不在理會段心語,從此效忠王父,所有的事都會改變,王父也不會追究你先前的無禮。”


  “離開心語,,可能嗎?”聶鷹冷笑,瞧著情真意切的對方,心中終是有些不忍,隻不過,情之一途,他也說不去個所以然來。


  “姑娘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


  聽不到想聽的答案,段霜月的心似乎都要碎了,滾著的眼珠上,不覺蒙上一層水霧,“你真如此狠心?”


  “狠心?”聶鷹頗是無奈,正色道:“以姑娘的才貌與家世,找一個如意郎君,輕而易舉。何必執著在我身上?況且,在姑娘心中,未必對聶鷹就是真情實意的吧?”


  “聶鷹你……。”頓時間,段霜月有些心虛。


  聶鷹冷冷笑道:“你我認識不過數月時間,若說情根深種,未免有些兒戲。段姑娘你捫心自問,究竟有否利用我之心?”


  “你與心語認識也不過數月時間,為何就能彼此相依?”暗藏於心的心事被戳破,段霜月再也無法冷靜看著聶鷹。


  聶鷹平靜的看著對方:“都說了,你與心語不能相比。再說下去,姑娘隻怕要更加失望。”


  怔怔的瞧著聶鷹,段霜月半天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麽要來,為什麽要說這些話。其實在她心裏,已經知道,說出這些話,會得到什麽答案。可是,她不甘心。對,就是不甘心。


  小時候與心語一起長大,那時倆小無猜,沒有權利爭鬥,隻有平凡的親情。但是段霜月依然感覺到,不管是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宮女侍衛們總是先給心語,等她挑完以後,才輪的到自己,原因便是,心語是公主,她段霜月隻不過是一個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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