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戰
“嗬嗬,二位都是我段問的兄弟,這場比鬥到這裏就可以了。”場中的殺機也因為段問溫和的笑聲而瞬間消散。
“聶兄,你沒事吧?”段問平和的問道。
擦去嘴邊的血跡,聶鷹淡淡地道:“些許小傷而已。”
段問笑道:“來人,先帶聶公子下去休息。”對於聶鷹眼眸深處的那一絲不悅,段問並未在意,每一個新進段府的人,都會經曆這一段,否則,真如餘三所說,沒有本事,在段府,也隻能做做花匠。
夜深之中,陰柔的月光從天河上倒瀉而下,將幢小樓輕和地包圍其中。吐出一口濁氣,聶鷹迅速睜開眼睛,白天所受的傷勢已全部好轉。
全力一戰,還是盡落於下風。雖然在餘三麵前,聶鷹有信心足夠自保,但是麵對柳宣,他要的完敗對方。
坐在床頭,仔細地回想了一遍白天的戰鬥。大陸上的人修煉的都是破天之決,其中還是多有區別,最顯著的,便是那武技。不同於破天之決,由始神所傳,所有人都修煉。
而武技,乃是經過無數人的智慧,無數年下來,結合破天之決的特性,千錘百煉,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威力強大的戰鬥方式。配合武技,方能將破天決發揮的更加淋漓盡致,甚至傳說,隻有完好的結合著武技,才能修煉到那至高的境界。也是因為如此,在大陸上威力強大的武技,一旦出現,必是血流成河,遍地屍體。
望著明月,聶鷹冷冷一笑。白天麵對段問忽然的極力邀請,聶鷹本來就不想答應,但同時,心裏莫名地湧現一絲衝動想要來段府的衝動。
略現陰暗的燈光朦朧地照著陰森的房間,不大的地方中,一切應有盡有。一張精致的書桌內,坐著一位銀發鶴顏的老人,平淡無奇的皺臉上,時刻透露著睿智的光芒,眼神中,攝人的精光時現時隱。
“比之餘三隻弱上一線,年紀還如此的小,出手狠辣,不會因為對手太強,而有所由遲疑與退卻,他,潛力很不錯,是個人才。”老人讚了一句,白天他並不在現場,卻是如身臨其地一樣,“但是問兒,聶鷹的底細你查過了沒有,現在緊要關頭,千萬不能出一點紕漏?”
桌子前麵,段問恭敬地應道:“王父,您放心,您一生的心願,到了現在才可以實現,我怎麽能如此的不小心呢?聶鷹是一個陌生人,從現身,到現在,他的過去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是我能確定,他不會是對方故意設下的陷阱,而且,他來皇都的目的,是滅殺猛虎戰團。”
老人微笑地點點頭:“我這一輩子,最自豪地就是生了你們倆兄弟,山兒沉穩,看的遠,你做事麵麵俱到,滴水不露,有你們在,何愁大事不成?”
“哼,王父說話好偏心,大哥二哥好,難道我就不好嗎?”房門外,忽然地傳進來一道嗔怪的聲音。
房中二人並未有所驚訝,似乎早已知道有人在外麵偷聽似的,老人嗬嗬笑道:“月兒,進來吧,和你說了多少遍,我們談正事的時候,不要在外麵偷聽。”
‘嘎吱’一聲,厚厚地沉重地被推開,原來這裏是一個密封的密室。霜月的身影輕巧地掠進,對著老人撒嬌地道:“王父,那個叫聶鷹的,我不喜歡,你把他趕走好不好?”
“哦,為什麽?”老人慈祥地看著少女,神情中盡是寵愛。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喜歡。”霜月頓了頓,然後道:“王父,我知道你們的大事,如果想要成事,信任聶鷹是萬萬不可的。”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白天的刁蠻,言談裏,頗有心機。
段問神色一動,問道:“霜月,你以前曾見過聶鷹,是在那裏?”
霜月道:“為了王父的大事,我故意接近心語,取的她的信任。上次跟她出訪,在無冕城一家酒樓的時候,無意間與聶鷹碰上。那是我和心語第一次見到聶鷹。”
“既然如此,為什麽聶鷹不能信任呢?”
霜月麵色一寒,那表情實有幾分不服:“他在看見心語的時候,便是被迷住了,眼睛半點都不曾離開過。你們說,如果他要是知道我們在對付心語,他還會幫助我們嗎?”
瞧著霜月隱有幾分吃醋的模樣,老人與段問才知道,霜月不喜歡聶鷹的真正原因,但卻沒有發笑。他們心中都知道,霜月平日裏雖然刁蠻,不可理喻,但是她的眼光與處事能力,遠遠在段問與段寒山之上。老人經常感歎,如果霜月是位男子,那麽段家就更完美了。
房間裏,瞬間變的安靜,數分鍾後,老人沉聲道:“月兒,以你之見,應當如何做呢?殺了聶鷹?”
霜月淡然笑道:“殺,倒大可不必!以他今天的表現,雖然還是入不了法眼,可如果真心的歸附我們,還是有他的用武之地。”
“男人,很簡單,所鍾情的,不過是權勢,財富,美色與武技。這四樣,我們段家,都可以給他,段府現在招徠的強者也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就不相信,他聶鷹會特別一點,對這四樣毫不感興趣。”
“不錯,是人,就會有欲望,相信聶鷹也不例外。隻要我們掌握住他所需要的,不愁他不對我們俯首稱臣。”段問鼓著掌道,老人臉龐上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過?”段問緊接著道:“看今天聶鷹的表現,在知道我爵爺的身份後,並沒有發生什麽變化,想來,他對權勢和財富不感興趣,那麽,就隻有從美色與武技方麵下手。武技,我們不缺,可如果他真的是看上心語,我們總不可能將心語綁架過來送給他吧?”
霜月白了段問一眼,忿忿地道:“如果可以綁架得到心語,王父也不用籌謀這麽多年了?”
瞧著霜月莫名生氣的表情,段問為之一楞,突然醒悟道:“難道你想自己……”
“當然,論容貌氣質,天賦條件,身份地位,我那一點比不上心語,偏偏這個死聶鷹正眼都不瞧我一眼,這一次,我怎麽都要試一下。”這時的霜月,小女兒家姿態一覽無遺。
“不可?”老人與段問極力反對:“你是我段家的公主,就算聶鷹以後的潛力巨大,將來或許會成為一方強者,但現在還不是將來,而且要拉攏聶鷹,辦法和人選多的是,不需要你親自出馬。”
“他未來會不會成為強者,我不是很感興趣。可他已經倆次無視我的存在,這口氣,本姑娘非出不可。”霜月拉著老人的胳膊,甜甜地道:“王父,你女兒不是一般的人,難道我會讓自己吃虧嗎?”
聽完這翻話,老人與段問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由得二人齊齊露出會心的微笑。
天空之上,銀月如盤,繁星點點,將夜空渲染的十分美麗。
床頭上,聶鷹運動著明玉決,身體周圍,一股幾乎肉眼可見的靈氣緩慢地隨著聶鷹的呼吸,湧進他的身軀內。
在鏡藍,唯一的一幫親人,現在長埋於地,已是舉目無親。陪伴了二十餘年的明玉決,是聶鷹唯一的親人。或許還有……修煉時的臉龐不由地展現出一絲笑容。
驟然,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淩厲的倆道精光脫目而出,劍氣快速顯現,直射房門口處。房門輕軋一聲,竄進一道熟悉的身影。聶鷹大感不解,飛快地收回了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