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痛了一天一夜,儀琳生下了一對健康的雙胞胎。
小嬰兒肥白可愛,一對男娃娃,模樣長的有幾分像儀琳,尖下巴,眼縫細長,眉清目秀,長的好看極了。
儀琳喘口氣,長長的產程實在是累壞了她,她虛弱道,“清歡,你抱抱孩子。”
清歡笑看她一眼,認真在心裏模擬了一遍抱孩子的過程,將孩子小心的從穩婆手裏抱了過來。
“她真小啊,”
清歡不由自主讚歎一聲,儀琳禁不住笑,“才生下來,自然小。”
頓了頓,她道,“清歡,你給孩子起個名吧。”
清歡嚇一跳。
“我哪能呢,你可千萬別說這話。”
項亦軒也道,“傅小姐,不止是儀琳,你對我來說,也是意義非凡。若不是你,我不會有今日,若能有幸得小姐賜名,亦軒感激不盡。”
夫妻兩都不說話了,隻是笑著看她,儀琳眼角眉梢都堆了盈盈淚光,縱然是千言萬語,即便什麽都不說,她知道清歡懂。
清歡征愣片刻,忽然笑出聲。
“這名字我是萬萬不敢取的,我一個沒結婚的大姑娘,巴巴的給人家孩子取名,傳出去要被人笑話的。這樣吧,若是你們不嫌棄我,我可否當孩子們的幹媽?”
儀琳沒說話,笑看了她一會,道,“當幹媽,你可有帶禮物來?我可是見你兩手空空的來,可不能叫你騙了去!”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清歡道一聲“自然是有的,”,便走過去將孩子放在儀琳懷裏,而後張開手掌,覆於孩子們的腦門上,隻見一道白光在孩子腦門上縈繞幾圈,漸漸沒了蹤跡。
“我送他們一世平安,可好。”
儀琳大吃一驚,眼眶裏又要有淚水,清歡趕忙擦了擦她的眼眸,嗔怪道,“我就是沒生過孩子,也知道月子裏是不能哭的。”
儀琳哽咽著點點頭,此生何其幸運,遇到傅清歡。
清歡果真在蘇州住滿了一個月才走的。
儀琳月子裏保養的不錯,再加上有清歡陪伴,才出月子,身形已經恢複利索。
知道清歡要走,她禁不住惆悵不已。
“清歡,我舍不得你!”
清歡笑道,“總還有見麵的時候,想我了給我打電話,我結婚的時候,一定邀請你來。”
聽到回家,儀琳眉眼間閃過一道黯然。
清歡勸到,“我出來的時候,伯父伯母都跟我說了,他們會誠心接納項亦軒。再說項亦軒如今已經是名角兒,便是跟你回家,也是衣錦還鄉。至於其他人,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
儀琳禁不住笑,“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子一樣護著了。”
頓了頓,她問道,“你預備什麽時候結婚?”
清歡道,“時間還長呢,我得先去把我爸媽接回來,把他們婚禮操辦了,我才能考慮我的婚事。”
儀琳咯咯的笑起來,“大少等得住?”
清歡麵上閃過一絲羞澀,大方道,“沒辦法,誰叫他喜歡我呢。”
出了蘇州,下一站便是百鬼之國。
如今百鬼之國無人不知清歡名號。
在外頭迎著的是陰奚,他如今是連朝的貼身侍衛官,地位非比尋常。
“你知道我要來?”
清歡有些納悶,陰奚笑道,“屬下不知,可我王知道,特地叫屬下在此等候姑娘。”
清歡眨眨眼,嬉笑道,“那有勞了。”
清歡先去見了傅雲亭和元若霜。
有連朝照應,他們生活自然無憂無慮。元若霜褪去那身王女打扮,隻著簡單衣衫,卻也掩蓋不住她的風華。
出了房間,她就去見了連朝。
誰知連朝有事,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清歡親熱叫一聲師父,給他行了禮。
他們約莫有半年沒見了。
“師父,你忙啊。”
她眨巴著眼睛看連朝,他如今穿了紫金王袍,黑發被王冠束縛,越發顯得五官深邃,俊美非凡。
連朝深深看了她一眼。
“沒什麽事,隻是抓到朗烈了。”
清歡一驚,“真的啊!!那太好了!”
連朝看她一眼,“你不問問我怎麽處置他?”
清歡混不在意道,“那是師傅的事情,我操這個閑心幹嘛。再說師傅定然是有主張的,徒兒不擔心。”
連朝許久沒說話。
“你今日來,是有何事?”
清歡想了想,道,“我想接回我父親母親,不知,可不可以。”
連朝當然知道她是來幹什麽的。
他甚至還知道,接了他們回去,她就可以跟穆西涼成婚。
“你要做的事情,都做成了。”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清歡竟是聽明白了。
她咧嘴一笑,仰頭撒嬌看他,“若不是師傅,徒兒哪能做的成這些事情。師父於我來說,有再造之恩,徒兒日後一定好好報答師傅,孝順師父。”
連朝忽然挪了步子走到她麵前。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她,卻是第一次以別的心情看她。
連朝微微彎腰,對上清歡的眼睛。
“你預備怎麽報答我?”
清歡一愣。
“師父有吩咐,徒兒萬死不辭。”
連朝一抬手,覆上她的臉龐。
“我不需你死。”
清歡徹底愣在了當下。
她腦海裏有什麽東西閃過,劈裏啪啦的。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
“師父,”
她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知道他這樣的舉動是代表了什麽。
連朝轉手滑到她的下巴,輕輕捏住。
“你喜歡穆西涼?”
清歡眼眸一暗。
“喜歡。”
“即使再有男人比他好?”
清歡毫不猶豫點頭,“在我心裏,他最好。”
連朝手下微微使勁,清歡從他眼睛裏看見了冷意和占有。
可是片刻之後,他鬆開了手。
“他居然喜歡你這樣蠢笨的丫頭,我看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清歡一愣,隨即漲紅了臉。
“那是師父你的想法,我還覺得師傅你眼光不好呢。”
連朝轉身朝王座去。
“你想接就接吧,有我在,元愨動不了你,當然,我若是死在他前頭,你就自求多福吧。“
清歡心裏五味雜陳,眼眸一熱,跪在地上認真道,“師父的恩情,徒兒沒齒難忘,徒兒雖然不在師傅身邊,可若是師父有事,徒兒便是拚了這條命,都不叫外人傷害師父分毫。”
連朝嗤笑一聲,“好大的口氣,你還是顧好你自己的小命,不丟為師的人,便好了。”
清歡笑嘻嘻應了,磕了頭出了大殿。
殿門關閉,陰奚從暗中走出。
兩人都不說話。
沉默許久,陰奚道,“王,若是王想要,這不是難事。”
他當然看得出來連朝對清歡不一樣。
連朝沒看他,隻是往外走。
“自然不是難事。”
隻不過…
連朝眯了眯眼,將表情盡數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