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他得娶她
清歡的夢再一次應驗了，隻是這一次，她沒來得及救他。
洛衡跟在她身後進來，看一眼穆西涼，滿懷希望道，“怎麽樣，你會有辦法的吧？”
都怪他輕敵，穆西涼明明讓他不要乘勝追擊，可他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也想證明自己不比穆西涼差，結果進了敵人的埋伏圈。
要不是穆西涼知道了，拚了命救他們出去，他和他手下的這一百來號人，就都要葬送在這裏了！
洛衡心頭悔恨極了，可是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我跟穆西涼比，我真他媽的幼稚！”
洛衡那些見不得天日的心思說不出口，隻好泄憤似的罵了一句。清歡回過頭看他，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西涼哥哥的致命傷，不是你造成的。有人想，想要他的命！”
說罷了，她趕忙喚出老張和九離，讓他們看看還有什麽解救的法子。
先是老張上前看了看，許久之後搖了搖頭，“他一個凡人，被人生生要取出靈骨，等於是要了他的命。他到現在還活著，不過是靈骨在給他續命，他本人，早已經死了！”
清歡心頭“當”的一下。
她握了握拳頭，去看九離，九離卻也是同樣的結論，“他一個凡人，拿了自己不該拿的東西，遲早有一天要付出代價！”
“我不要聽這些，我隻要知道用什麽法子能救活他，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清歡猛的拔高聲調大吼了一聲，她焦急，她無助，可她卻沒有絲毫辦法。
她不過也是個凡人，那些靈力在她身上，有什麽用！
九離看了她一眼。
沉默許久，九離道，“有一個人或許可以….”
還未說完，清歡一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真的嗎有人可以救他！”
九離搖搖頭，“你先別高興，這人是出了名的惡人，她救人都有交換條件，可她的交換條件殘忍無比，她厭惡幸福圓滿，最喜痛苦悲傷，所以，你若想求她救穆西涼，你得做好準備。”
老張和九離對看一眼，“秦昭婆婆！”
清歡一咬牙，“不管什麽我都能承受，我隻要他活著就好！”
既然說定了，清歡也不耽擱，一行人帶了穆西涼悄悄離開了營地。
按照九離給出的方向，秦昭婆婆住在無花山，這座山終年荒涼沒有一草一木，若不是這一次要救穆西涼，清歡還不知道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山。
就算是集合三人的靈力，從蒙興走到無花山，也耗去了他們一天一夜的功夫，等到了無花山腳下，已經是月明星稀。
九離看一眼穆西涼，道，“秦昭婆婆為人十分古怪，你若想救穆西涼，隻需要將你和穆西涼描繪成生死相依的戀人，你表現的越離不開他，秦昭婆婆救穆西涼的可能性越大。”
清歡重重點點頭，道一聲“知道了”，便帶了穆西涼往山上去。
秦昭婆婆的家住在山頂，四方小院是黑色木材搭建而成，同這無花山一樣的荒涼沒有生氣。
到了門前，清歡將穆西涼放至身邊，然後也不說話，便在小院門前跪了下去。
這一跪，便是三日。
一直到她體力透支殆盡，倏然昏倒，再醒過來，已經是白日。
有光線透進來，驅散一室的陰霾，清歡在床上發了半晌的呆，想起前塵往事，一個挺身坐了起來。
就在這時，角落裏忽然發出一陣嘶啞的笑聲。
清歡轉頭去看，從陰影裏漸漸滑出來一個輪椅，上麵坐了一個幹瘦的老太太，一頭灰發披散在臉頰兩旁，大大的一雙眼眶裏麵空洞無物，居然什麽都沒有。
清歡麵無表情看著老太太一直滑到自己身邊，聲線詭異的朝著她笑，“姑娘，你想救外頭那個男人？”
她居然主動提起穆西涼，清歡心裏驚恐，可她們如今都在秦昭婆婆的地盤，萬事都要小心，因此她並不敢表露半分，依舊一臉淡漠。
“是，他被人強行取靈骨失敗，從而丟了性命，還求婆婆救他一命。”
秦昭婆婆那枯瘦的臉龐上，頓時浮現起一抹笑容來，“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我喜歡他，為了他，我什麽都可以做！”
不想話才說完，秦昭婆婆忽然尖銳的大笑起來。
笑夠了，秦昭婆婆拍著輪椅扶手道，“老身沉寂許久，甚是無聊，今日遇到姑娘，也是緣分。姑娘不遠萬裏來，自然是知道老身的規矩，要救他，你得拿東西跟老身交換！”
清歡起身在地上跪了，慎重道，“還請婆婆救他，不管什麽條件，隻要我拿得出，我就一定奉於婆婆。”
秦昭婆婆笑道，“你倒是爽快。那便罷，我有一孫女，年方十八，待我救活那男人，那男人便會以為是我這孫女以身相許才救活了他。既是以身相許，他得娶她。”
清歡一怔，脫口而出道，“就如此？”
秦昭婆婆點頭，“就如此。從此以後，你不得再跟這個男人有半分關係，你再愛他，都不能嫁於他跟他長廂廝守，你隻能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相親相愛，你可願意。”
清歡一笑，朝秦昭婆婆磕了個頭，重重道，“謝婆婆救命之恩！”
她這樣幹脆，惹得秦昭婆婆愣了愣，再度尖銳的大笑起來。
笑夠了，像來時一樣，又默默隱入了黑暗之中。
穆西涼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做了好長好長的夢。
夢裏，有清歡，還有一個女人，可他總看不清她長相。
他記得自己被馬匪打中了胸口，可是現如今，他居然還活著。
穆西涼正發呆，門枝椏一聲響，一個姑娘從外頭進來。
姑娘走到他麵前，手裏端了一張托盤，看見他醒了，道一聲“你總算是醒了”，順手將托盤放在了一旁小幾上。
穆西涼抬眼去看她，這一看，頓時就愣住了。
這姑娘長得和清歡神似，約莫有七八分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姐妹。
趁著他發愣的空當，姑娘扶了他起來，道，“我給你熬了粥。你既已清醒，需要我為你去送信找人來接你嗎？”
穆西涼正待開口，門外秦昭婆婆在外頭問“這位先生可醒了？”
姑娘應一聲，趕忙起身將秦昭婆婆接了進來，她還是那副駭人的裝束，穆西涼初見她，心裏微驚，麵上卻還鎮定。
姑娘推了秦昭婆婆到穆西涼床前，道，“我才問先生，是否需要我去幫他送信。”
秦昭婆婆冷笑一聲，“先生？你這丫頭也是不曉事，他都是要做你丈夫的人了，你還稱呼他先生？”
穆西涼一驚，“丈夫？”
秦昭婆婆笑道，“為了救你，我這孫女可是用了她的處子之身，你既已經占了她的身子，怎麽，你難道不該娶她？”
這話似晴天霹靂，震的穆西涼臉色都變了。
他努力回想，夢裏那個看不清相貌的女人，好像就是眼前這位姑娘。
穆西涼不說話，隻是緊緊盯著秦昭婆婆，秦昭婆婆道，“知道你不信，湘兒，將這位先生的身體特征告訴他一遍。”
元湘麵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後將穆西涼的身體特征述說了一遍，而後又將她是如何用處子之身救的他，又是如何用處子的血做引子製了藥給他，方才救活了他一命。
說到最後，秦昭婆婆道，“我們婆孫救了你是事實，你毀我孫女清白之事也是事實，你信與不信全在於你。你若肯負責，老身自然是心中歡喜；你若不肯負責，老身也絕無二話。如今你已痊愈，便可以下山去了。”
說罷，她看元湘一眼，道一聲“走”，元湘又看一眼穆西涼，什麽都沒說，推著秦昭婆婆轉身出了房間。
穆西涼再回華庭，已經是十月末了。
官邸一直沒派人來請，清歡自然知道，那是因為穆西涼帶了元湘一同回來。
可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不出幾日，學校裏就傳的沸沸揚揚，穆西涼去剿匪，帶回來了一個美人。
旁人看清歡的眼神別有深意，清歡從不曾在意這些，可是她真正介意的，是今後她該拿什麽樣的態度對待穆西涼。
那日秦昭婆婆答應救穆西涼，她便下山了，秦昭婆婆如何能讓穆西涼相信這一切，她並不知曉。可結果便是，穆西涼帶了元湘回來。
她不想去探究秦昭婆婆的身份，秦昭婆婆救回了穆西涼，她便是她的恩人，她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可她仍舊滿心苦澀，她的世界從此便暗淡無光。
放了學，洛衡在門口等她。他一臉嚴肅，仿佛有一肚子的話，可是看見清歡一臉的無精打采，他終究是忍了忍，放緩了語氣。
“你一定知道穆西涼帶了一個女子回來？”
那一日，他並不曾跟她一起去救穆西涼。
清歡笑了笑，“知道，她叫元湘，是秦昭婆婆的孫女，我答應秦昭婆婆，她隻要肯救穆西涼，我就讓元湘嫁給他。”
洛衡吃一驚，“你肯，穆西涼竟然也肯？”
清歡眼裏的溫度下降了幾分，“大概，他會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