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求死不能
洛衡臉色登時就變了。
他回頭去看清歡，清歡一臉驚詫，大概還沒醒過神來，洛衡眼眸一暗，直直走了出去。
外頭兩個人背對著她們說話，傳閑話那人還在說，洛衡手搭在他肩上一使勁，轉過了他的身子，那人一見是洛衡，大吃一驚，可是還不待他反應過來，洛衡一拳就重重將他擊倒。
兩個人登時扭打在一起，清歡和另外一個人待反應過來，傳閑話那人已經殺豬一般的慘叫。
清歡一驚，叫一聲“洛衡”，趕忙上前想把他拉開，誰知洛衡像瘋了一樣，任憑她們兩人如何，根本拉不開。
另外一人見勢不妙，趕忙去叫人，不多時就有哨子聲傳來。
清歡一看，遠遠跑來了幾個執法處的人，待眾人七手八腳拉開了洛衡，傳閑話那人早被打的不成人樣，暈死過去。
穆西涼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清歡坐在外麵，洛衡被關在執法處的監獄。
他擅自動手將人打成重傷違反軍令，聽說被打的人現在還在搶救。
穆西涼一進來，清歡坐在原地發呆，穆西涼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了，她麵無表情像是受了打擊的樣子。穆西涼一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會打起來。”
清歡嘴動了動，淡淡道，“我不知道怎麽說。”
穆西涼看丁鶴橋一眼，起身朝裏頭禁閉室去。洛衡被關在最裏間，衣服領口敞開，嘴角紅腫，坐在角落一臉陰鷙發呆。
開了門，穆西涼咬了咬牙走進去，道，“洛衡你好大的膽子！你父親送你來這裏不是為了打架！”
洛衡身子動了動，他抬起頭來看他，“他們說傅清歡為了勾引你已經同你上過床了，這話你能忍？”
穆西涼瞳孔一縮，頓時帶了殺氣。
“他們說傅清歡勾引完你又來勾引我，他們說她本就淫蕩不堪，娶這樣的女人要讓祖宗蒙羞，這你能忍？”
穆西涼覺得身體裏麵血液在燒。
“他們說她的話，我已經是揀最幹淨的給你聽，我喜歡的女孩，隻因為喜歡了你，無端被人如此侮辱，我他媽今天沒有廢了他算我廢物。穆西涼，你要怎麽處置我隨便你，但是如果你再繼續放任別人傷害她，那你就是個廢物！”
穆西涼直直的看著他，好半天，他猛地轉身往外去，清歡剛才坐過的地方早已經是人去樓空。
穆西涼眼眸一寒，咬牙道，“醫院那麵怎麽說？”
丁鶴橋道，“剛才我問過了，李準已經脫離危險，全身四處骨折，腦震蕩，人還昏迷著。”
“人醒了，告訴我一聲，另外明天早晨開會，處理洛衡。”
“是！”
不到第二日，幾乎全華庭都知道了洛衡為清歡打架的事情。
穆西涼一大早開會，洛衡同時違反軍法刑法，但鑒於其軍人身份，不由地方審判，交由軍部執法處代為處理。
經決定，撤銷洛衡參謀職務，下放近衛營新兵連，代理新兵連一班班長之職。
真可謂是一擼到底。
洛衡也不在乎，起身領了命，被人帶了出去。
開會的時候，穆西涼表情平靜，看不出端倪。散了會，他直奔醫院，李準已經醒了，整個臉被打的豬頭一般，用紗布包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隻眼睛。
他妻子正照顧他，一見穆西涼進來，他整個人似被電擊一般，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丁鶴橋走至他妻子身旁，不客氣道一聲“李太太請”，將人帶了出去。
關上門，穆西涼信步走進來，在李準身邊坐了。
李準瑟縮了一下，奈何他全身多處骨折動彈不得，隻好眼睜睜看著穆西涼的手在他腿上輕輕敲了兩下，而後用力一握，他立時發出一聲悶哼。
“我已經處理了洛衡，你的住院費，我也叫人結了。”
穆西涼揚了揚唇角，“我聽說，昨日裏，你說了些不好的話，今日能否再跟我說一遍叫我聽聽，到底是什麽樣的話，能激的洛參謀動手將你打到如此地步？”
李準驚恐的看著他，困難道，“大少….”
穆西涼冷笑一聲，站起身，彎腰湊近李準的耳朵，用隻有他能聽得見的聲音道，“趁著這次住院，好好檢查檢查身體，這人啊有旦夕禍福，洛衡打了你，可你要因此檢查出別的病來，不是趁早一塊兒治療？放心，這費用，我穆西涼的私賬給你完全報銷，你就安安心心在醫院裏好好治，反正你這樣的人，出去，也是浪費空氣，是不是？別叫你妻兒白白為你擔心。”
他衝著他和藹的笑，拍了拍李準的肩膀，轉身向外去。開門的一瞬間，身後傳來淒厲的慘叫，外頭等著的李太太見勢不妙，趕忙跑了進去。
門在身後緊緊的關上，丁鶴橋上前來低聲道，“大少，都辦好了。”
穆西涼哼一聲，淡淡道，“別叫他死了，”丁鶴橋應了，狠道，“大少放心，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出了醫院，時間還早。
穆西涼一身的陰涼，站在大太陽底下，竟也不覺得熱。
那些流言，丁鶴橋一個字不差的跟他說了。
“就因為喜歡你，我喜歡的女孩被侮辱至此，今日不能廢了他，是我廢物。”
洛衡的話猶言在耳。
他說的沒錯，他不能保護她不受傷害，是他廢物。
“清歡去上學了嗎？”
“是，小姐一切照常，屬下早晨偷偷去看過了，小姐情緒沒有異樣，還跟往常一樣。”
穆西涼眼眸微暗，“學校裏呢？”
丁鶴橋有些為難，“出了這樣的事，議論總是有的。”
何止是議論。
站了半晌，穆西涼一言不發轉身上了身後的車，一直到下午清歡放學，他去接她，就見清歡和一個滿臉怒容的女孩子走出校門。
那女孩子他認識，清歡的好朋友，百倫實業宋家最小的女兒宋儀琳。
穆西涼打開車門獨自下了車，立即有周圍的學生看到他，竊竊私語。
他走到清歡身邊，看一眼宋儀琳，道，“這是怎麽了？？”
清歡無奈的瞪一眼儀琳，“還不是她，非要跟人吵。”
儀琳不服氣道，“她們那樣說你那我能忍嗎？？”
穆西涼想起洛衡之前說過的話。
是啊，不能忍，的確不能忍。
儀琳看一眼穆西涼，識趣道，“好啦好啦，那我先回去了，大少，再見。”
穆西涼攔住她道，“叫我的副官送你回去吧，”
說著，回身叫了丁鶴橋，儀琳感激的道了謝，隨丁鶴橋上了車。
身後，仍舊有人在看他們。穆西涼想了想，笑著看她，“真不生氣？”
清歡搖搖頭，笑眯眯道，“不生氣。”
穆西涼揉了揉她的頭發，向她伸出手，清歡一愣，猶豫了一下，把手遞給了她。
“我們散步回家，我媽叫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糖醋裏脊。”
清歡咬著唇笑，低頭看了一眼他們交握的手，感慨道，“如果知道一點流言蜚語就能讓我牽到你的手，那，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她張開剩下的手擁抱狂風，穆西涼大笑起來，拉了她轉身往回走。她們身後，一幹人眼光豔羨，羨慕嫉妒，誰還管那些沒有名堂的流言蜚語？
穆西涼這樣的男人，不用些手段才奇怪吧。
況且男未婚女未嫁，他寵她是事實，她依賴他也是事實，就算在一起，就算上過床，又如何？
如果換作她們，就是拿全部來換穆西涼這樣的非血緣哥哥，也是願意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礙著別人什麽事？？
這傳流言的人，才無聊。
流言，居然以這樣的方式，慢慢平息了下去。
進了秋天，方美靜的父母來華庭看她，方美靜便在家裏開舞會，請了穆西涼和清歡一起去。
穆西涼來接她，清歡一臉的不情願。
“她想請的隻有你，西涼哥哥，你自己去就好了，我不去！”
她嘿嘿一笑，轉頭在沙發上坐了，興致不高。穆西涼挨著她坐了，道，“你怎麽知道她不想叫你去？你不去去幹嘛？”
“去找洛衡玩啊，”
說到洛衡，她轉過身看他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洛衡放到近衛營去的？？”
他簡直把那裏變成了他的地盤，短短三個月，他就從班長晉升到了連長，整天胡吃海塞吃喝玩樂，簡直是樂不思蜀。
穆西涼挑了挑眉，“到底是德國畢業的，總不能因為一個人渣就浪費了吧，不過這小子有兩把刷子，領兵有一套，我爸爸很喜歡他。近衛營是我的嫡係，他若是有本事，隻要不把天捅破，隨便他折騰。”
清歡一愣，歪頭看了看他，意外道，“西涼哥哥，你不討厭洛衡了？？”
穆西涼反看她一眼，“我什麽時候討厭過他？？”
“哈哈，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叫人家紈絝子弟，不準我跟他玩！！”
穆西涼臉一紅，“那是以前。隻要是人才，我無條件接納。”
“喔喔，話都叫你說了！！”
清歡瞪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麵色凝重道，“對了西涼哥哥，我聽說那個被洛衡打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