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普通男人
清歡眨了眨眼，“你說青司啊，他在家呀，怎麽，你找他有事？”
穆西涼瞪她一眼，“我找他能有什麽事？？”，頓了頓，他想起丁鶴橋報告的事，認真問道，“我問你，這幾天你幹什麽呢？”
清歡一愣，想起褚欣，含糊道，“沒幹什麽呀，就在上學嘛，嗬嗬。”
“上學？”穆西涼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去警局翻一件殺人舊案是為什麽？？”
清歡眸子一驚，抬頭去看穆西涼，心裏翻騰了好大一會，忽然明白過來。
穆西涼現在管城防治安，警察局……是他權利範圍啊。
虧的她還找了父親的關係，結果，人家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
清歡嘿嘿一笑，抱住了穆西涼的手臂撒嬌，“我就是看看嘛，我沒別的意思。”
穆西涼皺了皺眉，拉開了她的手，“你翻的那一件殺人案是惡性強奸殺人，你一個學生沒事怎麽會去了解這種案件？？清歡，你最好給我個理由。”
穆西涼極嚴肅看她，看起來就不像是好糊弄的樣子。
清歡嘟了嘟嘴，無奈道，“好啦好啦告訴你，這個案子裏，那個死掉的女生褚欣，我跟她是朋友。我了解她，我覺得她的死，不像是流氓奸殺那麽簡單，所以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真相。”
穆西涼幾乎要冷笑。
“傅清歡，你一個千金小姐，怎麽可能認識褚欣那樣的平民百姓？褚欣死了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清歡呆了呆，後知後覺道，“你，你了解過褚欣這個案子？”
穆西涼看著她不說話，清歡轉瞬一想，也是，穆西涼能來問她，當然會事先了解這件案子啊。
而且，他是穆西涼耶，有什麽事逃得過他的眼睛？
清歡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喜歡穆西涼，但穆西涼事事都要掌控這個性格她真的是有些力不從心。
想了想，清歡耐心解釋道，“上次我不是就跟你說過了，你回來也沒多長時間，咱們分開十幾年，肯定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那這件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清歡火大的看他一眼，又來了！！
“穆西涼，我為什麽什麽事都要告訴你？？你不是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嗎，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解決，何必麻煩你？”
“麻煩？？”
這話正好戳中穆西涼心裏那根軟刺，他狠狠看她，嘲諷道，“我倒不知道你對我這麽客氣！從小到大你要是都這麽想，我不知道要輕鬆多少！結果你現在大了，反倒來跟我說麻煩？？”
清歡被他這番話說急了，吼道，“穆西涼你是不是有病？不過是很小的一件事情，用得著你上綱上線？？我在你心裏就一定得是那種刁蠻不懂體諒別人的女孩子？是，我是沒有你的方小姐好，可是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壞！！”
她說罷，狠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被穆西涼一把拉了回來。
“說事就說事幹嘛每次都扯上別人？？傅清歡，你這個壞脾氣真讓人受不了！”
清歡一愣，“我壞脾氣？？”
她氣的發抖，硬是壓下了眼淚，“好好好，我哪裏都不好，哪裏都不如你的方小姐，所以拜托你以後不要再來管我的事！我要是再麻煩你穆大少，我就是小狗！！”
她吼完，一把推開他轉身跑進家門，穆西涼臉色陰冷在原地站了半晌，轉身上了車。
這一架吵的簡直莫名其妙。
清歡在家裏哭了半宿，但是褚欣的事還得解決，第二天一早，她頂著哭腫的眼眸出了家門。
警局那邊，有父親的關係在，她已經查的差不多了。
那個流氓叫王德貴，他承認了所有罪名，被判了死刑。
但是不知為什麽，一直不處決。
再往深處挖，清歡就挖出點有意思的事。
有人一直在暗中計劃給王德貴減刑，並且王德貴在監獄裏住的是單間，除了沒自由，他過的不知道有多逍遙。
這一切自然是韓惠珍或者她的家人辦到的。
清歡的推測，王德貴手裏一定有韓惠珍指使他的證據，不然依韓惠珍的性格，她不可能為了王德貴一條命這麽盡心盡力。
要查找這種事實，城裏的賭坊和大煙館都是最好的情報來源地。
果然，錢撒出去，不過兩日就有了消息。
王德貴有個相好的叫山杏兒，王德貴入獄之後忽然就搬了家，在四條胡同買了一處二進院。
並且還有極隱秘的消息，王德貴在監獄坐牢，居然能時不時出來去那處二進院那裏過夜。
至此，清歡基本可以肯定，證據就在山杏兒手裏。
她同傅雲亭說起這件事，擔心道，“您想一想，韓家不過是商賈之家，居然能掌控整個警察係統，王德貴如入無人之境來去自由，這是多大的勢力？而這勢力您和大爹爹都不知道，有朝一日他韓家要你們的命，豈不是易如反掌？？”
傅雲亭臉色有些不好。
如果不是這個女鬼，他們哪裏知道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有這樣的勢力存在？
“那你應該把這事告訴西涼，如今警察係統歸他管，出了事，他難辭其咎。”
清歡一聽穆西涼的名字，皺了皺眉別扭道“我不去！！您直接告訴大爹爹不就好了？”
傅雲亭當然知道那一日女兒跟穆西涼吵架了。
他想了想，溫和道，“清歡，雖然我們家和督軍府的關係不分你我，可你腦袋裏要清楚知道，誰是君，誰是臣。要是我直接告訴大帥，將來有朝一日起了齷齪，咱們這就是告西涼的狀。況且這事是你查出來的，你去跟西涼說，尚且還是小事可以慢慢查，可要是我去說，那就是公事，話說到明麵上了就一定得有個結果，有的時候有些事得慢慢來。”
清歡聽的一愣。
“爸爸.……我從來，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傅雲亭笑了笑，“你個小孩子想這些幹什麽？爸爸隻是提醒你，這世間的事，萬物都有法則，一旦違背了，就是給自己種禍根。大帥對我對你都有情有義，但這有個前提，是我效忠於他，我對他是忠心的。將來西涼也是一樣，切不可仗著咱們兩家的關係胡鬧過分，權利這東西有時候會蒙蔽人的心。”
清歡皺了皺眉，雖心裏還有些不情願，可她已經理解爸爸的意思。
穆西涼將來必定是稱霸一方的人物，他不是普通男人，不能用對待普通男人的方式對待他。
想了又想，清歡特意挑了星期一，在穆西涼開早會之前，把自己查到的所有線索都告訴了他。
她甚至已經大致查到韓家的關係網是如何形成的。
站在穆西涼辦公桌前，清歡把所有事一口氣說完，末了，又說了自己的擔心以及一定要來告訴他的理由。
不得不說，這件事驚到了穆西涼。
其一是因為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其二，清歡僅憑自己，居然查到了這麽多東西。
他看清歡一眼，麵無表情道，“這些事，你怎麽查出來的？”
清歡挑了挑眉，“最好的情報來源一直都在最肮髒的地方，我花錢讓人去賭坊和妓院，很容易就搞到了這些消息。”
聽見賭坊和和妓院的字眼，穆西涼下意識握了握手。
他很想訓她，可他知道清歡的脾氣，如果今天再吵起來，就沒辦法收場了。
極力忍了忍，穆西涼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道，“清歡，這些事情，你大可以交給我來做。你一個女孩子，不應該沾染這些東西。”
清歡眼眸動了動，正巧這時候丁鶴橋來敲門，周一開例會的時間到了，清歡看穆西涼一眼，“你沒事了？我還要上學，我先走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穆西涼快速從桌子後麵繞出來，緊走幾步趕在她前麵一把關上了門，轉過身來擋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