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穆大少隻有傅清歡能照顧
丁鶴橋尷尬的看著清歡不敢開口。
清歡眼風微動,瞧著方美靜的背影道,“這次西涼哥哥受傷不是封鎖消息了嗎,方小姐怎麽知道的?”
“是這樣的,那位為大少主刀的方承業方醫生,就是方小姐的父親。”
清歡一驚,看丁鶴橋一眼。
一陣莫名的酸澀從心裏蔓延開來,五味雜陳。
她下意識的笑了。
拍拍丁鶴橋的肩膀,清歡扔下一句“別說我來過”,轉身出了醫院。
本是初夏花香微醺的好時節,她卻覺得如墜冰窖。
清歡去看了一場好看的電影,買了漂亮衣服;
有一枚祖母綠戒指她心儀很久一直舍不得買,今天幹脆連耳釘順帶戒指一起包了圓。
清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
懶懶將大包小包胡亂扔到沙發上,她也懶得換衣服,直接將自己也扔進了沙發裏。
在一旁看報紙的傅雲亭抬頭看她一眼,坐了過來。
他很少動女兒的東西,今天卻是破例隨意翻了翻。
當看見那枚閃著幽光的祖母綠戒指時,傅雲亭眯了眯眼。
“這錢,我得去找西涼報。”
清歡冷哼一聲,懶懶道,“算了吧,您要找他報,還不如找大爹爹痛快些。”
客廳裏沉默下來。
好半天,清歡看向父親,“爸,那個方承業是什麽來曆,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泰禾百貨你總知道吧,他是泰禾百貨的董事長。他從小在國外長大,養父是醫生,他便也學醫。回國後認了親生父親,娶了現在的妻子,他便又開始學中醫。他是目前國內我所知的最好的外科醫生,但是他沒有一天在醫院上過班,隻因為他妻子喜歡買衣服,所以他就開了泰禾百貨。”
清歡挑了挑眉,感歎一聲“倒是位奇人,”,便再沒有了下文。
傅雲亭意外道,“你,不想問問他女兒?”
“不想。”
“你不想知道西涼和方美靜是什麽關係。”
“不想。”
傅雲亭看著清歡不說話,好半天,清歡從沙發上坐正,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
“爸爸,我覺得我特別的沒用。”
“我隻能給他輸血,別的,我什麽都做不了。方美靜能救他的命,穆西涼的這條命是方美靜救的,我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就像在青島一樣,西涼哥哥總是說起當時多虧方美靜他才能冷靜下來救我出來。爸爸,我甚至覺得,我一輩子都擺脫不了方美靜這個名字了。”
她忽然抬起頭來,眼眸裏一片淒涼。
傅雲亭養她十八年,第一次看見清歡泄氣。
他心裏一疼,默默張開手,清歡委屈的撇了撇嘴,起身坐到傅雲亭身邊窩進她的懷抱。
“爸爸,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
傅雲亭搖搖頭,哄孩子一樣輕輕有節奏的拍她的背,“是有一點。”
“那你怎麽不安慰我?”
“我覺得,出不了後天,你又會生龍活虎的跟在西涼身後打轉,咳,爸爸覺得你不需要安慰。”
她抬手打了傅雲亭一下,卻忍不住笑了。
兩人正說著,電話鈴聲一陣響。
清歡期待是穆西涼,使性子不肯去接,直到丫鬟來叫她,這才知道居然是洛衡打來的。
也許是最近的事情有點多,清歡竟覺得這名字有點陌生。
“洛公子,這個時候打來.……是有什麽事嗎?”
她猛地想起了那個蛇妖。
電話那頭,洛衡一身戎裝,身後,是即將鳴笛的軍列。
“清歡,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今晚的火車轉上海,去德國上軍校。”
清歡頓時瞪大了眼睛。
“哎呦,我說你們是有多喜歡德國,怎麽一個兩個都往德國跑??據我所知英國的皇家空軍學校也很出名啊,幹嘛都擠著去德國?沒勁!”
“我這次去,是跟穆西涼選出來的那五個人一起,去德國陸軍軍官學校學習,快的話兩年就回來了,慢的話.……我相信我會很快回來的。”
洛衡變了。
清歡心裏明白,嘴上仍舊不當回事,“那你幹嘛告訴我?”
洛衡沉默著,身後火車開始鳴笛。
好半天,洛衡道一聲“保重”,“哢”一聲掛斷了電話。
許久之後,清歡看一眼電話筒,不由自主的笑了。
“保重。”
自打那日在醫院看見方美靜,清歡便再沒有去過醫院。
一直到第三日。
一大清早她正和傅雲亭吃早餐,丁鶴橋來了,言說是穆仲林讓他來接傅雲亭上班。
傅雲亭看一眼女兒,道一聲“好”,上樓去換衣服。
丁鶴橋看一眼八風不動的清歡,小心的靠了過來。
“小姐,您已經好幾天沒去醫院了。”
努力咽下嘴裏的包子,清歡不緊不慢道,“我有點累嘛,照顧病人也是個體力活。”
丁鶴橋趕忙道“是”,偷看了一下她的臉色,道,“大帥命屬下來接總長上班,不知道小姐今天要不要去醫院,要是去的話,屬下接小姐一塊兒過去。”
清歡擱下筷子朝著丁鶴橋“嗬嗬嗬”一笑,冷冷道一聲“不去”,起身就要上樓。
丁鶴橋一急,攔住她道,“小姐,大少都問過您好幾次了,大少心裏惦記著小姐,這病就好的慢,還求小姐今天抽空去看看大少,有您在,大少才肯好好養病。”
清歡心裏止不住的開心,麵上冷笑一聲,道,“丁副官,想照顧西涼哥哥的人多的是,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有點感冒的征兆,要是回頭傳染給西涼哥哥那怎麽辦?所以你今天算是白來了,等我身體好了,我自然會去的。”
看她又要走,丁鶴橋實在沒辦法,急道,“哪裏有人照顧大少,現在醫院戒嚴,大帥分身乏術,為了確保大少的絕對安全,一直都是屬下照顧大少。”
清歡眸子睜了睜。
她看一眼丁鶴橋,確實有些憔悴。
“不是還有方小姐嗎?”
“方小姐那一日就是來探病的,沒坐多久就回去了,以後最多不過是白日裏來坐坐。大帥有命令,在大少傷好之前,閑雜人等一律不能近大少的身,所以除了屬下和您能照顧大少,再沒旁人了。”
清歡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丁鶴橋急中生智,哀求道,“其實本來屬下也不敢來勞煩小姐,隻是最近我母親也病了,我已經好些天沒回家看看,我心裏惦記著母親,所以,屬下隻好厚著臉皮來求小姐,求小姐體諒屬下,好讓屬下能回家看看母親。”
清歡眼珠子轉了轉,忽然笑了。
“丁副官,你這話,我怎麽覺得像是在騙我?”
“屬下哪敢?!要是讓大少知道屬下膽敢欺騙小姐,還不扒了屬下的皮??咱們華庭誰不知道大少是最寵小姐的,但凡有人敢給小姐委屈受,大少絕對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得了得了,”清歡被他逗笑,道,“我從前竟不知道丁副官這麽能說會道。成,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去看看你們家穆大少。”
丁鶴橋一喜,“多謝小姐!”
幾日不見,穆西涼居然能坐起來了。
清歡去的時候,護士正給穆西涼打針。
清歡就斜倚在門邊看他,雖穿了病號服,卻掩不住他軍人的氣質,唯一不同的,頭發胡亂在額前垂了,有一股別樣的俊美。
她原來這樣想他。
想起傅雲亭那日說過的話,清歡不由得歎口氣,承認自己沒出息。
恰好是這一聲歎息被穆西涼聽見,他應聲抬起頭來,待看見是清歡,眸子裏閃過一道光彩,隨即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