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鐵匠
清晨，吳羽在那無精打采地吃著早餐，昨晚傑克走後，陸陸續續地也有一些仆人趕了過來，因為擔心再出意外，最後甚至留了兩個仆人給自己守夜。
但這完全不影響吳羽擔驚受怕了一晚上，最後實在扛不住了才被動沉睡。
而且吳羽的痛苦可不止這一點，因為脖子扭了的關係，他不得不像個僵屍一樣直挺著身子，並保持這腦袋一動不動，別提有多難受了。
那個該死的垃圾刺客。吳羽又忍不住在心中咒罵了一句。
“吳羽，等會吃完飯後，我要出去一趟，你和我一起吧。”傑克突然看過來，開口邀請道。
“好啊。”吳羽沒多想，直接就答應了，畢竟他在這也無事可做，最關鍵的是傑克是他身邊武力值最高的人，待在他身邊，吳羽才能安心。
本森今早沒來和吳羽他們一起用餐，聽傑克說是因為昨晚下床的不小心摔倒了，傷了腿，現在正臥床休息呢。
這也太巧了吧！
吳羽昨晚最後一腳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踢傷一個普通人確實不成問題，但就算不用腦袋想也知道昨晚來刺殺自己的人肯定不是本森本人。
上位者親自下場幹髒活也太過腦殘了，如果是為了保證一擊必殺那也說得過去，但昨晚那名刺客又弱得離譜。
還是說本森是故意為了讓自己誤以為有第三方的存在？
不行，信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幫自己判斷出哪個假設是正確的，真相還得自己日後調查。
“吳羽，咱們走吧。”用餐完畢的傑克叫了一聲心不在焉的吳羽，便率先離開了。
“來啦。”回應了一聲，吳羽決定將此事暫放一邊，以他對傑克的了解，他肯定不會束手旁觀的。
······
“傑克少爺，您回來了呀。”
“傑克少爺，歡迎回家，這裏有剛出產的水果，您嚐一下吧。”
真沒想到，傑克在這裏竟然如此受歡迎，他們一進入小鎮，凡是看見他們的人都會熱情地打聲招呼，一些商戶甚至會主動送上自己的商品，不過吳羽都委婉拒絕了。
“嗬，看來你很得民心嘛，本森在此立足不穩，他肯定贏不了你的。”吳羽在一旁興奮地說道。
“民心？”傑克聽了，卻沒有絲毫的激動“你以為爵位爭奪跟王朝爭霸是一回事嗎，百姓對於皇帝陛下的指令可沒有任何幹涉力。”
“但好歹有這麽多人支持你不是嗎？”吳羽被傑克嗆了一下，說話都少了分底氣。
“支持我？不，他們支持的隻不過是傑克·羅素罷了。”傑克用一種頗為嘲諷的語氣說道。
“你不就是傑克·羅素嗎？”吳羽有點聽糊塗了。
“我是一個名叫傑克·羅素的個體，而他們所支持的卻是一個叫作傑克·羅素的名字，對於小鎮裏的絕大多數存在，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和我說過話的甚至都寥寥無幾，他們對我除了名字以外根本一無所知，但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受歡迎嗎？”
傑克看了一眼吳羽，故作神秘的說道。
“為什麽？”吳羽也順著他的話問了出來。
“因為我把他們的稅收將低了半成。”傑克一語道破了天機。
吳羽恍然大悟，確實這世上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所以，隻要本森繼承爵位後不增加稅收，他們就不會有任何怨言，如果本森把稅收再降低半成，他們甚至立刻會對本森歌功頌德，永遠不要對陌生人抱有多餘的期待，這是我常常告誡自己的一句話。”
傑克的聲音還是那麽的平淡，沒有遺憾，也沒有怨言，這些都隻不過是他早已明白的道理罷了。
吳羽愣在了原地，他失神地看著傑克那繼續前進的背影。
第一次，吳羽從傑克那瘦弱的身軀裏感受到了一種孤獨，那是一種仿佛把世界推到了自己對立麵後的毅然前行。
一直縈繞在吳羽心頭的疑問又一次冒了出來。
既然你從未相信過人性之善，那你又為何選擇了化身正義？
但吳羽沒有開口詢問，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是無法從傑克嘴裏得出答案的，必須得靠他親自去見證。
趁著傑克還未走遠，吳羽沒再多想，很快便跟了上去。
傑克在一家鐵匠鋪前停下了。
鐵匠鋪老板現在似乎很空閑，他裸著上半身躺在靠椅上發著呆，吳羽和傑克進門後他也就瞟了一眼，便沒了興致。
吳羽看著肌肉虯結的老板，那古銅色的肌膚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吳羽一靠近就感覺被震懾到了。
“老板，做生意了。”傑克把錢袋往前台一扔，叫道。
“小傑克，又是你這個麻煩的家夥，說吧，又有什麽奇怪的要求？”老板也不是第一次做傑克的生意了，但他其實並不想接傑克的單子，不過出於良好的職業素養，他還是準備先聽聽傑克的要求。
“我的劍壞了，請你幫我修一下。”傑克邊說，邊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那柄被吳羽搞壞的劍的殘片，將其也一股腦地堆在了前台上。
老板眉頭挑了挑，有點驚訝地說道“能把我鍛造的劍破壞成這樣，遇見這樣的對手，小傑克你是怎麽活下來的呀？”
“噓。”
吳羽吹著口哨，裝作沒事人一樣看向了別處。
“這點不重要。”傑克也沒打算揭發吳羽這個罪魁禍首，而是繼續問道“能修好嗎？”
“那是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老板得意地說道
“不過，破壞成這樣，基本也隻能回爐重造，跟過去比起來應該不會變差，但曾經的兩個附魔位肯定要被抹去了，小傑克，你還得重新去找一個煉金術師幫你給劍附魔。看在你沒提奇怪要求的份上，這單子我接了，老規矩，十個金幣。”
“跟我想的情況差不多。”傑克點點頭“既然如此，麻煩你再幫我的劍進行一次升級吧，材料我已經收集好了，我想讓它擁有三個附魔位。”
“三個？”老板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辦不到？”傑克反問道。
“笑話，隻是有點麻煩而已，但你可要想好，三個附魔位的裝備已經是神器之下的最強裝備了，你確定你出得起這個價？”老板眼裏一臉的不相信。
“錢我沒有，但我可以欠你一個人情。”傑克認真地答道。
“哈哈哈，就你，連七階傳奇都沒有的小鬼，你覺得我傑斯需要你的人情嗎？”老板直接被傑克逗笑了，他身上的肌肉也隨著自己的大笑顫抖了起來，給人一種十足的壓迫感。
但傑克沒絲毫地退讓，他自信地說道“以我的資質，踏入傳奇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已，也許到時候你可以讓我幫你收集一下鍛造神器的材料，最後再嚐試一下那愚不可及的夢想。”
“你！”老板這下是真的被驚住了，他的笑聲戛然而已，瞪大著眼珠子瞧著傑克。
傑克坦然地與其對視著，最後老板像吃了敗仗一樣歎了口氣
“輸給你了，連這種事都被你查到了，真是後生可畏啊，把材料留下吧，劍我會幫你造好的。”
“多謝。”傑克感激地點點頭，隨後像變魔術一樣從儲物戒指上取出了一大堆五顏六色的石頭，將其堆砌在了桌上。
“快滾吧，一個月之後來我這領劍就行了，小傑克，現在我一看見你就心煩，我都已經退休了，結果你每次都給我整一堆麻煩事。”老板揮了揮手，直接開始趕人了。
“我還需要一件兵器來過度一下。”傑克卻是有點不識趣的說道。
“牆上掛著的你隨便挑，反正都是一銀幣一件。”老板已經走到了椅子上，不耐煩地說道。
老板指的是整齊排列在牆壁上的那些兵器，刀、劍、奇門兵器，簡直是應有盡有
“不是吧，老板，你這不是坑人嗎，既然成品裝你都隻賣一個銀幣，裝備修補竟然要收十個金幣，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一直在那旁觀的吳羽這下可不樂意了，直接站出來投訴道，要知道，修劍花的可是花的他的錢。
“嗬。”老板冷笑一聲，完全是一種看鄉下土鱉的表情，甚至都沒想開口解釋一下的。
倒是傑克已經從牆上取下了一把細劍，將其收入了儲物戒指中，然後說道
“因為這些終究隻是由凡鐵所鑄，任由匠師的手藝多麽精湛，這種無法進行附魔的普通兵刃在麵對強橫的鬥氣和魔法時，基本上都是一碰就碎。”
吳羽懂了，就是劣質品與精品的差別，他也沒再多說什麽，隨便挑了一把比較輕便的短劍就交給了傑克，對於他這種有係統人而言，是不怎麽吃裝備的。
等傑克和吳羽一通走出了鐵匠鋪，吳羽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問道“這家夥誰呀，一副牛逼轟轟的樣子。”
“一個曾受萬人追捧，妄圖以凡人之力鑄造神器，卻在敗盡家產後不得不羞愧逃走的普通鐵匠罷了。”
傑克平靜地給出了一段不算太長的評價，隨後領著吳羽，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