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後的掙紮
果然，希望就是毒藥，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將你所擁有的的最後那點薪材焚燒殆盡，當然，絕望不會留給你，因為你那時候已經死了。
明明前年都已經成年了，竟然還會認為事情的成功率是和個人意誌掛鉤的，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可惡的係統說得也沒錯，自己還真是夠蠢的。
握著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艱難前行了一天的結果就是，在耗盡體力之後終於見到了那個所謂的空間波動發源地，而它也是澆滅了吳羽希望的那盆涼水。
那是一片望不見盡頭的黑幕，十分純粹的漆黑，深邃而神秘，從這片本來十分粗糙的沙地裏劃出了一塊完整的斷麵，宛若世界的終點，若不是感受不到吸力，吳羽都要懷疑它是傳說中的黑洞了。
都說生命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
但對於如此操蛋的人生，吳羽卻是突然失去了興致，沒有誰可以告訴吳羽這片黑幕之後到底是些什麽東西，就連那個號稱無所不能的係統也隻是果斷的告訴他不知道。
裏麵也許是美好的天堂，但同時也有可能是無間煉獄，而未知恰好能夠激起一個人最大的恐懼。
吳羽怕死，但更怕生不如死，在這片象征死亡的大沙漠痛苦掙紮了兩天，身體的反饋已經告訴了吳羽，人活著到底可以過得有多淒慘。無論是肌肉過度使用所帶來的酸痛感，長期沒有進食所帶來的的饑餓感，亦或是兩天滴水未沾導致的嗓子幹澀，無一不讓吳羽有種直接自盡的衝動。
還差一步，吳羽就可以通往另一條未知的命運線，但真的好累啊，吳羽並沒有選擇跨出那簡單的一步，他隻是徹底地放鬆了身心，張開雙臂，就那麽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沙地還算是比較鬆軟，並沒給吳羽帶來什麽傷害，嘛，就這樣放棄吧，這種高難度的副本，自己可從來沒有獨自通關的經驗啊。
“喂，宿主，都到這一步了，你就不衝進去看看。”係統的聲音又開始在吳羽的腦子裏回響。
真是的，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讓他安寧嗎？
“不要，我就是一隻鹹魚，就讓我在沙灘上被曬成鹹魚幹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非得活下去的理由，我就隻是在家裏打個遊戲，又沒招惹誰，就把我弄到了這種絕地，歸根結底，一切都是世界的錯。”
吳羽在那虛弱的抱怨道，結果他隻感覺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他的喉嚨蹦迪，整個人更難受了，靠，自己還是安靜等死吧。
“喂，宿主，哪位偉人的生命裏沒遇到過艱難險阻啊，你可是被選中的人啊，怎麽能輕言放棄呢，站起來啊，跨過這道坎，等待著你的將是一條康莊大道。”係統倒是還沒放棄，還在那拚命地給吳羽灌著心靈雞湯。
但這反而讓吳羽更沒有動力了，這種假大空的話正好證明就連這個號稱無所不能的係統也不知道這片黑幕後麵到底有什麽，否則它哪怕是告訴自己這背後有一個小村莊，吳羽估計自己也會連滾帶爬地衝進去吧。
“這背後有個小村莊啊！”係統以一副萬分驚喜的口吻在吳羽的腦海裏大叫道。
“媽的，智障。”吳羽實在是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就幹脆地閉上眼睛，開始安心等死了。
今天的風有點囂啊，因為躺在的緣故，黃沙不時的往吳羽的鼻孔裏飛，搞得他很難受，但吳羽一個將死之人額，實在是懶得管這些了，也就哼了哼鼻子，然後繼續安然的躺在那，一切靜好。
係統所製造的噪音那是一刻都沒有停止，但漸漸的，吳羽有些聽不清它在說些什麽，啊！大腦有點昏，這就是快死了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句自己貌似十分在意話又鑽進了思維裏。
“宿主，快起來，快點起來，有人啊！快起來求救啊！”
人？大沙漠哪來的活人，但不知為何，這具孱弱的身體卻是本能地做出了違背主人意誌的舉動，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了。
喂？老兄，你哪來的力氣睜眼睛啊，我現在明明隻想安心等死好吧。
但吳羽的胡思亂想還沒結束，整個心神又被眼前的畫麵給勾過去了。
那不算高的沙丘上多出了一道黑影，不同於這片自然的黃色，那是明顯帶有人工色彩的黑，曜日的光輝從他的身旁穿過，帶著救世主的加持，盡數鑽進了吳羽的眼中。
狂風依然在呼嘯，漫天的黃沙在那做著沒有規律的運動，但吳羽的眼睛卻是瞪得渾圓，幹澀，疼痛，這些他過去所畏懼的東西卻無法動搖這個已經有點神誌不清的男人了，他害怕閉眼，害怕一切真正地結束。
那！就動起來吧。
吳羽猛地邁出了一大步，結果因為沙地太滑，整個人一個踉蹌就栽倒了，但吳羽卻像激發了某種於生具來的本能一樣，無比笨拙卻高效地動起來自己的雙手，學著自己的祖先，手腳並用著向前邁進。
滑到，站立，滑到，站立。
狼狽不堪，但吳羽確確實實地距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這種感覺，這種渴求，這種拚盡全力的覺悟，好久沒有擁有過了，亦或是從未有過。
“哈，哈。”吳羽感覺連喘息都要拚盡全力了，但總算是到了。
估摸著距離差不多了，吳離也榨幹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縱身一躍，朝著那個他（她），哦，不對，應該是那個它撲了過去。
一具被加長版鬥篷遮住的身體哪裏有什麽吸引力啊，吳羽死死盯著的從始至終都是那被掛於腰間，沉默不語的長劍。
哦，掌控一切的權柄，主宰命運的鑰匙。快給我，快給我！現在僅僅是一個欲望就可以將腦子已經不夠用的吳羽給填滿了。
咦？不對，自己怎麽離長劍，越來越遠了，
咦？這種奇妙的浮空感是怎麽回事。
咦？自己的胸口怎麽這麽痛，就好像，就好像被哪個熊孩子來了一發野蠻頭槌。
還有啊，自己怎麽突然可以看見鬥篷之下的東西了，那雙碧藍的眼眸明明因為角度問題無看見才對呀，還有啊，這人的眼神為什麽這麽冷啊，就好像，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我明明記得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才對呀。
哦！原來我躺在沙地上了呀。
哦！原來我被踹飛了呀。
然後，然後···
眼皮再次閉合，這次是被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