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挾持
二人到客店取了行李,為了防止申不凡逃逸,舒盈將他的行李全部收繳,當然包括他的小弩和馬神針那裏化緣來的迷香。幸虧申不凡在襄州盜走金護胸之後,就把金護胸貼身綁在胸前。否則,舒盈把行李沒收,金護胸就要給她發現,申不凡的身份立刻就要暴露。
這些東西盡數搜走後,舒盈理所當然地認為,文弱的申不凡已經牢牢被自己控製住,再也逃不出手掌心了。
申不凡臉上是苦瓜相,心中卻樂開了花,扮豬吃虎也挺好玩的。被舒盈挾持著上了馬,二人快馬加鞭,朝黑衣人趕路的方向急行。
申不凡向舒盈問了一個嚴峻的問題:“要是家裏的老大不同意咱倆的事情,那可怎麽辦?”
舒盈倒是沒意識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躊躇片刻,斷然說道:“你休了她!”
“這個,借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要是不敢,那我隻有殺了你!”
申不凡吐吐舌頭:“妹妹,我又跟你沒有深仇大恨,別動不動就拔刀相向。”
“一個男人窩囊到你這副模樣,也真是黴到家了。唉,我怎麽偏偏遇上你?”舒盈頓時情緒低落,長籲短歎起來。
“你也不用著急生氣,咱不是還沒正式舉行儀式麽?不如,你趁早休了我?”
“別理我,煩死了!”
看來她對自己未來的夫君已經是徹底失望,怨恨命運的不公。申不凡見她如此灰心喪氣,也不去招惹她了。
兩個人悶頭趕路,追不多久,已經隱隱約約可以見到遠處的火龍了。黑夜之中,火光很是顯眼。
二人怕暴露目標,不敢追的太近。申不凡猛然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到了長江邊上,岸邊停泊著許多大船。
申不凡暗呼一聲糟糕,這些人似乎要坐船離開,那跟蹤隻能到此止步了。混上船,上了岸,想不穿幫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江岸邊的蘆葦叢又深又密,是理想的隱身所在。二人下了馬,把馬匹藏好,伏身在蘆葦叢,觀望黑衣人的動靜。
果然,大隊黑衣人牽著馬匹,快捷而有序地上了船。整個上船的過程中,都是靜悄悄的,聽不到什麽大的聲響,顯然黑衣人是經過了長期的嚴格訓練。
那些船隻已經升起了帆布,在勁烈的河風中整裝待發。
在眾多的大船中間,夾雜著一艘裝飾精美的畫舫。在江水中,這艘小船顯得格外醒目。領頭的中年人緩步上了畫舫,艙中立刻有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婦人迎出來。中年人和那個婦人擁著進了船艙。
申、舒二人相隔甚遠,沒有看清那個婦人的麵目。申不凡輕輕捏了一下舒盈的小手,悄聲問:“怎麽辦?”
舒盈也沒有了主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畫舫上的船夫們把船槳伸到水裏,劃水前進。那些大船順水揚帆,緊緊地跟在畫舫的後麵。
片刻之間,江麵上的船隻都走個幹幹淨淨。那些光亮很快變成了一個個小點,消失在遠方。
申不凡說道:“我們是不是該到此止步了?”
舒盈搖搖頭:“不行,我們一路跟下去,看這些黑衣人想幹什麽。你說,他們接下來將會往何處去?”
“他們是順流而下,依我看,應該是往江州方向。”
“江州?”舒盈若有所思,“確實……應該如此……”
“你說什麽應該如此?”
舒盈回過神來,說道:“跟你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上馬,我們繼續趕路。”
“什麽?這一天把我累的,我上下眼皮早就開始打架了,行行好,先找個地方睡一覺怎麽樣?”
“不行,要是跟丟了怎麽辦?”
“跟著這群黑衣人,嚇得我心驚肉跳的。落到他們手裏,我們多半是難逃一死。跟著他們幹嘛?”
“我以後慢慢告訴你。”
嗬嗬,你不說我也能猜出個七八成。
這些人是衝著金護胸來的,舒盈也絕對跟金護胸有某種關聯。這群黑衣人來頭不小,行事周密,確實很難對付。這些情況得盡早告知竇易直,做出相應對策。
舒盈,來自齊州,她的父親百分百是虎賁後人之一。“舒”者,鼠也。他的祖上必定是虎賁十二騎的隊長,鼠麵金護胸的擁有者。沒想到因緣際會,和舒家大小姐結識。
如果黑衣人也是為金護胸而來,那麽下一站落腳點必定是江州,江州的頭馬絲綢行。頭馬絲綢行的老板馬競天,就是虎賁十二騎的後人。
江州頭馬行,絲綢飄過洋。
頭馬絲綢行是大唐絲綢行業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他們的生意遍布全國各地,甚至漂洋過海,做到了國外。如果不是陸上絲綢之路已經因戰亂而中斷,頭馬絲綢行的生意將更加興旺。
長安、奉天、襄州和太原府的幾麵金護胸已經到手,不需再去擔憂。既然黑衣人無法收齊金護胸,那就得不到完整的藏寶圖,所以這尋寶的事情,暫時還沒到危急的時候。隻是巴陵楊家的這麵金護胸落後一步,被這群神秘的黑衣人搶先奪去。看起來,這群黑衣人和自己的行動方向一樣,下一步必定是江州。
從舒盈的言語表情上來看,她這一次對黑衣人行動目的地的判斷,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那麽,舒盈百分百知道其中的某些內幕,而且很有可能,她還掌握著自己不知情的許多內幕。
申不凡打個嗬欠,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姑奶奶,你就饒了小的吧,我實在挺不下去了。”
“不行,跟丟了就麻煩了。”
“他們在水上,我們在岸上。他們再怎麽也跑不過我們的馬,因此,我們大可安心睡一大覺,保證會走在他們前頭。”
這小姑娘死心眼,不點撥一下還真胡攪蠻纏。
舒盈拍了一下頭,問道:“咦,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沒想到?你這個家夥,腦瓜子還蠻好使的。是啊,他們是跑不過我們的。他們傻呀,走水路那麽慢,為什麽走水路?”
申不凡撇撇嘴,心裏暗暗好笑:“傻的是你呀,小姑娘。人家那麽大陣勢出動,那還不弄得全天下皆知?”口裏卻說:“嗯,是想不通。”
舒盈忽地拍了一下大腿:“我明白了,他們一定是為了掩人耳目。”
遲鈍,不過還不算糊塗透頂。
申不凡附和道:“你真聰明,肯定是這個原因。”
舒盈有些得意:“既然這樣,我們先去找一家客店安頓下來。”
在客店,申不凡故意擠兌舒盈:“要不要咱倆同居一室?說不定你一覺醒來,我已經不見了。”
舒盈一撇嘴:“你們男人的花花腸子,你以為我不清楚?跟你說,在洞庭湖你已經太過分了。要不是念在你救我的份上,你這條小命早就丟了。你如果再生非分之想,小心本姑娘一怒之下……”
申不凡脫口而出:“要我做太監!”
舒盈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隻要你舍得,我無所謂。”
舒盈奇怪道:“你身上的東西,我為什麽舍不得了?”
申不凡猛然記起,小姑娘肯定對男女之事的了解是一片空白,當然不清楚男人那話兒的要害性了。你說這丈母娘們,怎麽就沒想到教教女兒這方麵的知識?
申不凡有意無意地瞟了瞟高聳的雙峰:“怪不得都說女人胸大無腦,這威脅人的招數都是千篇一律的。”
舒盈發現了他色迷迷的眼神,急了:“你再這麽盯著我……我這裏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申不凡吐吐舌頭:“小的不敢了,以後不看你就是。”
對於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看了是錯,不看更是錯。否則她美的沒勁。
“你這個壞家夥,就是喜歡鑽牛角尖,誰要你不看我了,我是說不該看的地方不要看。”
申不凡逗她:“那你說哪些地方該看,哪些地方不該看?”
舒盈又羞又氣,粉拳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壞死了!你知道的!”
“唉,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這麽說,一定是受過許多女人的威脅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喜歡尋花問柳的壞東西!”
“唉,說起來慘得很,在沒有娶那個母老虎進門之前,倒還是有不少女人威脅過我的。自從她來了之後,我再也不敢在外麵勾三搭四了。唉,好時光一去不複返了!”
舒盈見他唉聲歎氣的,不由得心中好笑,說道:“你的盤纏被我收繳,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我不相信你身無分文能夠跑多遠。”
“有錢可跑天下,無錢寸步難行。我兩條腿,能夠跑多遠?要是被你這隻小母老虎抓到了,讓我當了太監,我此生還有什麽樂趣?”
舒盈當然不清楚他說的太監沒有人生樂趣所指何事,見他這樣垂頭喪氣說話,稍稍有些安心:“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不聽話就有苦頭吃。”
於是,開了兩間上房。舒盈終究是有些不放心,反複叮囑了夥計,沒有自己的允許,馬廄裏的馬匹不得放行。最後,還是要申不凡睡在裏邊那間,自己則選了靠近樓梯的一間。
下一章預讀:舒盈匕首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