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森吉被閹(3)
第二天,邏些街頭出現到了很多告示。東城,一堆人正擠在一起觀看告示內容。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挑著一擔貨物經過,人群中一個老者叫住了他。
“那誰誰,歇口氣,過來看看。”
“喲,次仁阿爸,有什麽熱鬧好瞧?”被叫的人停下來,放下肩上的貨郎擔。
“你看看這告示上寫的,‘前任宰相皮羅因為賣官結黨案黯然下野,告發者是皮羅的門生朗多。其實,這件案子的起因是尚沒廬乞力徐然夏覬覦他的相位,收買了皮羅的學生朗多,誣告皮羅賣官結黨。此案造成的直接後果是,引起吐蕃官場大動蕩,所有與皮羅有師生情誼或者跟他走得近的官員,一律貶職。皮羅本人被流放,永不錄用。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因而得以登上宰相之位。’”
“咦?巧了,我剛從北城來,這一路上見過不少這樣的告示了。這些告示的內容都是關於宰相大人的。”
“哦,你說幾個給老頭子聽聽。”
圍在一起看告示的人被老頭子的話所吸引,立刻聚攏到貨郎的身邊來。貨郎故意賣一賣關子,說道:“不說嘍,不說嘍,噶丹有事情要做,先把貨物賣完再說。”
人群中有人譏諷道:“噶丹,不就是一擔貨物麽?大夥兒每人跟你買一些,片刻之間就賣完了。你何必故弄玄虛?”
眾人隨即附和。於是乎,你三錢,我五錢,噶丹的一擔子貨物被瓜分殆盡。噶丹喜出望外,在眾人矚目之下,打開了話匣子,講出了告示上披露的一係列驚人的事實。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就任宰相後,排除異己,罷黜了夭茹長官波多機,為了以絕後患,派侍衛隊長格桑多金帶領軍士,偽裝成江洋大盜,埋伏在波多機解甲歸田的途中,斬殺波多機一家,共計男女老幼七十餘人。此案由於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從中幹涉阻撓,相關證據被一一毀滅,成為一樁無頭懸案。
前年象雄地區遭遇罕見大旱,讚普憐惜百姓,下令免除象雄地區百姓賦稅兩年,並撥出了數目不菲的賑災款項。結果這筆巨款被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等人中飽私囊,根本沒到象雄地區百姓的手中。據知情人士透露,賑災款被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用來興建宰相府。建成後的宰相府,其奢華程度不亞於布達拉宮。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為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來自尼婆羅的和尚貢嘎戈多狼狽為奸。貢嘎戈多的真實麵目,是一個被尼婆羅國王驅逐出境的末流和尚,他的一些佛法理論,在尼婆羅,被視為歪理邪說。貢嘎戈多和尚沒廬乞力徐然夏沆瀣一氣,在他的指使下,其手下弟子做出了一係列傷天害理的勾當。
桑耶寺原住持迦葉和尚無疾而終,實際上是被貢嘎戈多門下弟子五羅漢下毒鳩殺。
昌珠寺住持藍毗和尚雲遊四方,始終沒有回歸,實際上被五羅漢狙殺於旅途之中。
吉拉如康寺住持喬木大師被人舉報私吞香油錢,實際上是貢嘎戈多指使他人誣告陷害,這場官司曠日持久,懸而未決。喬木大師一怒之下,離寺出走,正中貢嘎戈多的下懷。
大昭寺住持德欽和尚精研佛法,在吐蕃佛學界頗有名氣。然而,佛學大師卻不是權謀者的對手,五羅漢串通好寺中其他和尚,集體和德欽和尚唱反調。德欽和尚氣得吐血而亡。
通過對這些大寺廟謀劃,貢嘎戈多及其弟子掌握了吐蕃幾大寺的實際控製權。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圖謀反叛,趁讚普頑疾纏身之時,大權獨攬,培植親信。政見不太者,或貶或黜,吐蕃朝廷上下,莫敢違背奸相意願。更為可恨的是,奸相以給讚普療養為借口,將讚普軟禁納木錯。
為了使各地方軍政長官對自己俯首帖耳,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在邏些城建起住宅,接納各地方長官家眷。名為安置,實際上是以這些家眷為人質。在承建這些住宅時,奸相巧妙安排,在各要害職位上,插入親信,把這項工程作為自己的斂財手段。等工程竣工,奸相家的金庫,將會增加非常可觀的一筆財富。
奸相家的金庫,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其價值,據信是吐蕃全年國庫收入的十數倍。這些財富的來源,都是奸相平時巧取豪奪、貪汙納賄的結果。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奸淫成性,被他糟蹋的花季少女不計其數。為了巴結奸相,其手下把魔爪伸向良家婦女,每年因此而失蹤的女人難以統計。這些女人陷入魔窟後,從此不見天日。
特別是說到這最後一條時,眾人的激奮達到了最高點。其中不乏有女兒、妻子莫名其妙失蹤的受害者,人人都是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啖奸相的肉。
有一個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些消息,是誰捅出來的?”
“管他的,這些消息,我看百分百真實可信。如果憑空想象捏造,很難說的如此具體。”
“奸相權勢熏天,是誰吃了豹子膽,公然把他的罪行公之於眾?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這個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擔憂,又生怕其中混入奸相的耳目。消息要是傳到奸相的耳裏,等候大家的,將是滅頂之災。
一個聲音怯生生地說:“聽人說,白瑪拉姆公主悄悄去大唐,借來了三十萬精兵,回吐蕃平定叛亂。依我看,這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的日子,隻怕是要到頭了。”
“真有其事?”
“知道這件事的人,多著呢。大夥兒看著吧,奸相鬧騰不了幾天了。”
忽然,人群中有人響亮地說了一番話:“誰來當吐蕃讚普,我們尋常老百姓可管不著,可是,我們要操心的,是自己的日子過不過得下去。像奸相這樣倒行逆施,將我們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大家與其坐以待斃,任奸相宰割盤剝,不如拚了性命,把奸相整下台。我們受他欺淩也還罷了,不能讓我們的子女們被他欺淩下去。”
“說的對,不能再任他欺淩下去了!大夥兒跟奸相拚了!”
“找奸相清算去!他欠咱們的債,該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