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溫柔鄉
申不凡命人把囚犯們手中的金鈴鐺收上來。眾囚犯有些愕然，不是事先說好，從虎頸中解下來就可以擁有的麽？未必這姓申的，說話不算數，反悔不成？申不凡看出了囚犯們的疑問，按照事先的計劃對著活下來的三十六個個死囚作了一番講話：“首先，恭喜各位能夠在這個死亡遊戲中全身而退。申某人一開始說過，這些金鈴鐺你們能從老虎的脖子上解下來，當然就歸你們大家保有。隻不過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因此暫時替你們收起來，等完成了任務，不但可以把金鈴鐺原物奉還，每人還將另有三千兩銀子的賞賜。關於這一點，我相信大家沒有忘記。這個金鈴鐺，是額外的禮物。”
金鈴鐺本身就已經價值不菲，還另有三千兩銀子，足以讓那些理智的人變得瘋狂了。
魯雲南在人群中冷冷地插了一句：“申隊長，就是拿腳趾頭也想得出，你們給這麽高的賞賜，那一定是有無比危險的事情等著咱們。你何必不幹脆給個了斷，爽爽快快的。沒必要在大家夥兒鼻子跟前掉塊肉，隻能眼饞卻夠不著。”
眾囚犯聽魯雲南說的有理，從那無謂的憧憬中醒悟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申不凡揮揮手，止住了囚犯的騷動：“魯雲南說的沒錯，是有一件萬分危險的事情在等著我們去做。大家在各個行當打拚許多年，不會不明白‘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要想獲得驚人的財富，就得有承受驚人財富的強硬神經。大家需要克服的困難，甚至比你們在這一個多月來訓練中經受的還要多，還要危險。不過，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我申某人在這次以性命為賭注的行動中，會自始至終陪著大家。而且，我申某人行事的風格，從來就不是‘給我上’，而是‘跟我上’。就是說，有什麽危險，我申某人第一個感受到。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異議？”
囚犯們被申不凡的一番話徹底將顧慮打消了，大家本來就是待死之身，現在獲得了重生的機會，已經非常難得。何況還有可能成為人上之人，更是一個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其中有些人，血管中流淌的是不安分的血液，對刀頭舔血的冒險刺激生活上了癮，就是沒有報酬，也心甘情願過那種日子。
囚犯們齊聲說道：“我們願意跟著申隊長出生入死。”
申不凡要人把幸存下來的囚犯一一作了詳細的登記。他事先已經看過那些囚犯的卷宗，對每個人的犯案事件和才能作了初步的了解。他留心了那些具有特別才能的人，根據他們各人的特點，從中選拔了幾名小隊長。
魯雲南，金城（今甘肅蘭州）人，性格桀驁不馴、機敏善變，會說多種語言，包括各種方言以及西域各國語言，行蹤飄忽不定，名滿天下的大騙子。
曹彰，江州(今江西九江)人，性格陰鷙沉穩，入獄前是個冷血的賞金殺手。
陸有文，蘇州人，精通各種占卜易理，入獄前是個道士。因醉心於煉丹之術，一次煉丹房發生爆炸事故，炸死了幾個信徒和道童。被人告到官府。官府給他的罪名是邪術害人，以此入獄。
謝東石，巴陵（今湖南嶽陽）人，水性極佳，人稱“活水鬼”，入獄前縱橫洞庭湖，幹的是殺人越貨的營生。
還有一個人，讓申不凡在心目中不能忽視的，那就是葉隨風，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下第一神偷。申不凡之所以來蹚這趟渾水，完全是拜他所賜。不管葉隨風是什麽來路，隻要有機會，申不凡一定要摸清他的底細。
申不凡當眾宣布了幾名小隊長的任命以及各小隊人員的安排。
申不凡滿意地說：“既然這樣，我給大家放假。讓你們在長安城快活逍遙三天，這幾天你們吃的玩的各種花銷，不會算在你們自己頭上，費用統一由各小隊的隊長領取。大家要用，就去小隊長那裏支取。”
囚犯們轟然叫好。
申不凡補充了幾句：“有的人隻怕一掉進溫柔鄉就不知回轉。有幾件事項不得不提醒大家：三天之後一定要跟著各自的小隊長及時回轉，如果有誰逃跑，或是延遲不歸，那再抓回來，將會淩遲處死。小隊長也一同獲罪。你們這幾天快活逍遙，千萬要奉公守法，不得擾民生事。否則，該怎麽懲處，申某人不會手下留情。”
其實，申不凡對他們有足夠的信心。不缺銀子，自然不會去惹是生非。有一樁大富貴在前麵招手，不由得他們不去全力以赴。說這幾句話，主要是怕有些囚犯頭腦發熱，忘乎所以。
魯雲南大笑著說：“我跟大家出個主意，咱們這一個月累得死去活來的。先去那個楊貴妃泡過的華清池舒舒服服泡上幾個澡，再包上長安城中那些有名氣的騷娘們糾纏幾天，這日子比神仙都要快活了！”
眾囚徒多數抱著這一個心思，當即是積極響應。這邊，申不凡早教人準備好了熱水、大澡桶和幹淨的新衣。囚犯們一個個精神振奮，梳洗整齊，換上幹淨的衣衫，分頭去尋樂子去了。
打發了眾囚徒，申不凡拿定主意去探視一下家人。對於這次行動，他心裏還真是沒有底。不知道這一去結果如何，和家人還有沒有重逢之日。這種時候難免會有濃烈的依依之情，尤其是那個溫柔伶俐，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茵兒。
和申不凡達成交易的協議後，竇易直對他的家人也算得上禮遇有加。申家上下都回到了申府居住，隻是不能夠隨意地進出府門，門內的世界是自由的。申家上下日常的各種物用品都由專人去購買，然後送到府中來。府外，竇易直派了一支數百人的小軍隊嚴密看守，裏麵的人不許出來，外麵的親友鄰居不許進去。
申不凡從竇易直那裏了解到這些情況，倒也不用為家人擔心。現在臨行，竇大人特許申不凡進入府中，和家人團聚幾日。申不凡努力用輕描淡寫的語氣來安慰忐忑不安的家人，說是不久就可重獲自由，不用擔心。家人聽了他的話，才卸下心中的重擔，氣氛變得無比輕鬆。初通男女情事的茵兒，這幾天和申不凡寸步不離，雙棲雙宿，讓他感覺生活是無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