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質問
我真的搞不懂孟姝了,越來越不懂。
好好的深夜談心,解惑真相,結果愣是被她搞成了對牛彈琴。
好像我說的東西與她想的東西,至始至終都不在一個層麵上的。
譬如將才我問她:夜潯相不相信是我將阿苑傷害得如此嚴重的這個問題。
她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我說什麽夜潯知道真相會幫我出頭這樣毫無根據的話。
雖然但是,她這句話沒有在我想要的基礎上,但是莫名聽著很讓我開心,沒有緣由的那種。
長夜漫漫,在我們之間突然莫名出現的一陣長久的沉默之中慢慢逝去。
一大清早,軍營校場那邊的練兵聲就把我吵醒了,看著守在我床前一夜,和衣而眠的孟姝。
莫名地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和安慰。
“唔~”床前的人一聲嚶嚀,懶洋洋地伸展了個懶腰然後又順手揉了揉眼睛:“唔~小白你可真早啊。”
我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孟姝,我現在還是有些難受,估摸著是不能下床行走了,就麻煩你,一會兒幫我把夜大人找過來可好?”
還未等孟姝從夢中完全醒過神來,營帳之外倏爾傳來一道清朗又熟悉的聲音:“不用差人來尋我的,我自己來了!”
不是夜潯那家夥還能是誰呢?
營帳被緩緩撩開,初秋的晨光微微泛著金黃,融融地膩乎在夜潯身上,隨著他的氣息被牽引進來一股清涼。
“白大人今日醒了這麽早?為什麽不再多睡一會兒?”他帶著晨曦的微醺,一股草葉露水的清香,緩緩在我床前佇立。
我勉強動了動手臂,想要強撐著身體坐立起來,但是這一想法並不是特被順利,我這隻是輕微地一牽動,心口正中的那股錐心之痛又猛地躥上了腦門。
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夜潯見狀,已然是知曉了我的想法,他眼疾手快地伸了一隻手來將我的肩膀摁住:“白大人,你無需這樣的,快些好好躺著!”
??!神經病,他難不成是以為我會給他行禮吧?這家夥到底要不要臉啊?
我默默腹誹了他幾句,不過出於對我昨日發生的整件事情的好奇,我心在還是得對夜潯保持恭敬的態度。
“那個,夜大人”我笑嘻嘻地看著他,腦子李裏麵在飛快地打轉,想著應該如何同夜潯說起昨日的事情。
講實話,我真的還是有些忌憚夜潯的。
就從在石室裏開始,夜潯第一次見著我使用以血祭咒這種在幽冥已經算是半封禁的術法之後,就一直不讚同我再次使用哪種術法。
可是昨日,雖然那件事情的發生並非我所願意的,但是,事實好像就是如此,夜潯及時趕來,正巧看見我對著阿苑使用禁術激發出來的術法。
更何況,我仔細回想了起來,昨日之所以戾氣會那麽足,我是不是已經因為使用禁術過於頻繁,已經有了快要入魔的征兆了?
不會吧,不會吧?
我想著這件事情,額頭上莫名
但畢竟是個女子,天生會喜歡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長姐就體貼一些,賜她個貓刑吧!”
他這廂走進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見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潯之前與我說過。
皇妃是將軍府出身,姓言,而將軍的嫡子單名就是一個“閱”字。
我簡直難以想象,這個起來如此一個知書達理的少年,在提出這種心狠手辣,毫無人性的建議時。
臉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陳述一句極其普通的問話般平靜。
所謂的貓刑,乃是民間的花樓老鴇懲罰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們通常把姑娘脫光裝進到一個麻袋裏,隻露出腦袋,然後往麻袋中放入幾隻性子極野的貓兒,把口袋紮緊。
最後從外麵死命地打袋子裏的野貓,那些貓兒就會把裝在裏麵的姑娘抓得體無完膚。
這是個極其可怕,又慘無人性的酷刑。
皇妃聽完建議,會心一笑,讚道:“不愧是阿閱想出來的,這倒是省去了我許多麻煩。”
祺嬤嬤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辦,卻被言閱叫住:“宸王那邊,安排得如何?”
祺嬤嬤有些為難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隨意開口。
皇妃從椅子上起身,緩步往這邊走:“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我們最後一步棋了”
說罷,她的眼神徑直略過言閱,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我。
我尚不知道他們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想不通他們給小扣子安排了一個什麽樣的局。
就衝他們在我麵前雲裏霧裏的狂妄言辭,以及方才皇妃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總覺得他們口中說的最後一步棋,應該會是我
一隻背上被水沾濕了皮毛的大灰老鼠角落裏悄悄跑了出來,它先是在潮濕的石室牆壁上嗅了嗅,然後湊熱鬧似地往人多的這邊來。
它渾身髒汙不堪,我開始懷疑它背上的粘在一起的毛,是那個陰溝裏滾上的油。
我想要避開它但又無計可施,心底裏的嫌棄讓我重新嚐試著凝結內息,絲絲點點的靈力開始緩慢匯集。
這一嚐試雖然頗費力,但效果卻十分顯著,莫名我心裏居然還一絲絲慶幸。
慶幸當時的茶水喝得少。
石室外的走道上遙遙傳來腳步聲,其中還夾帶著一聲聲淒厲的貓叫。
我的嘴巴因為長時間地被團布堵著,已經僵硬發麻到沒有知覺的地步了,漸漸地,嘴角不受控製地滲出了絲絲口水。
皇妃上前扶了言閱的手,柔聲道:“阿閱,既然祺嬤嬤回來了,你也不用陪著我了,就先去忙你的吧!”
言閱也沒說什麽,就順著皇妃的引導的方向,轉身往石室門口走。
他才走出了兩步,又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眼風緩緩下移,竟聚在了我的嘴角處。
言閱折返回來,從袖中掏出他那張錦帕,俯下身來,一副專注的模樣,細細地將我流出來的口水擦拭幹淨。
“阿閱,你——”不僅是皇妃驚訝,我他爺爺奶奶的也驚到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言閱臉上並無任何的表情變化,他隨手將那張用過的錦帕扔在腳下,冷淡道:“隻是想到以後這世家要少了個可人兒,有些可惜罷了,長姐莫要管我,繼續吧!”
又試著想睜開眼睛,可已經有人貼心地幫我把眼睛遮嚴實了,嘴裏自然不用說,曉不得是那裏隨手扯來布團子。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可千萬不要是那個娘娘或者宮女嬤嬤的裹腳布才好,月事帶就更不行了,否則我回幽冥打白工也要立誌殺她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