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切都結束了
小宿主呆滯地拿了劍立在原地,眼神空洞無物,半晌,腳下忽的一軟,也隨之癱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而他手中的那柄長劍,也跟著如同煙霧一般消散在了被血浸透的土壤之中。
我從夢中驚醒,夜潯就守在我的床邊,我聽見外麵有不少兵甲踩踏土地的沉悶聲音。
猛然地睜開了眼睛,眼睛還不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隻是一眼便就是刺痛的感覺。
夜潯立刻抬手起來用他寬大的袖子將照射我的光亮統統都擋住:“怎麽了阿寧,你感覺怎麽樣?”
我甩了甩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我這是在哪裏?那些村民沒事吧?”
“什麽村民?阿寧你在說什麽?”夜潯廣袖一揮,原本透著光亮的白色營帳頓時便就黯淡了下來。
我被他這話怔了怔,訥訥地回頭看他:“那個孩子呢?你救我的時候,又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孩,瘦骨嶙峋的,然後還受了很重的傷?”
“阿寧!”夜潯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定定地正視著我:“你聽我說,現在是在宸王的軍營之中,你很安全,沒有什麽孩子和村民”
我心中猛地一抽,不可能,不可能,那我這段孩子屠殺一村的記憶是從何而來的?
“不可能夜潯,我一定是經曆過這些東西的,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被妖邪入體的。”我有些著急,生怕他是懷疑我妖邪入體然後給我施些無用功的術法。
若不是現在事情很急,我根本不會如此毫無章法地向他極力解釋,因為在我心中,此刻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了那個小童的身上。
至於我眼睜睜看著他屠殺掉了那神台附近的所有村民,那更是不能夠改變的事實,倘若是夢境,那這共情的感受未免也太過於真實了些。
“對了,夜大人,我記得我昏迷之前是不是還在救阿苑那小子?怎麽樣,他有沒有活過來?我記得我當時真的就隻差那麽最後一點了。”
我搓了搓眼睛任由夜潯將我置聲身躺下。
“你還知道自己是怎麽昏迷的嗎?”夜潯聽完我那話,臉色突然巨變,一貫平靜沉穩的他突然變得晦暗,似乎是觸碰到了他什麽大忌一般。
我默默地往被子裏麵縮了縮,不敢隨便開腔。
夜潯瞪著我,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喘了一大口氣:“那小子活了,被我帶了回來,現在守在軍營裏麵,你醒的前一刻他才將離開。”
我點頭唔了一唔,然後心滿意足的安生躺好準備睡個回籠覺,一是心中有個疙瘩已經了了,二是我想再睡一睡,看能不能再次將那個真實又詭異的夢境給接上。
正如此打算著,夜潯卻突然眼疾手快地插了一掌在我腦後,堪堪托住了我將想要挨上枕頭的腦袋。
“白大人,現在可不是你睡覺的時候,你昏迷了三日,想必已經是睡得飽飽的了,至於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你方才醒來時候那般的作為以及那般說話的緣由是什麽?”
我:“”
你剛才不是不要我說的嘛!
我笑嘻嘻地一把抓住了夜潯的手,厚著臉皮同他商量:“可是我現在的精神因為那場經曆的戰鬥,現在有些不大好了,要不,夜大人還是由著我躺下說可行?”
夜潯麵無表情地看了我許久,然後又像是妥協了一般,鬆開他的手掌,我一個不留神就正好砸倒在了我的枕頭上。
呼~躺著的姿勢真的太舒服了!
我心滿意足地揶了揶被角,然後眼風一轉,將好落在了夜潯身上,我靈機一動,眼珠子飛快地一轉。
拿捏出嬌嗔柔弱的語氣來:“夜大人~你看——”
我抬手筆出一小節食指:“那個被子的一角,對,沒錯,就是我腳的那個地方,你看到了吧,開了,有些漏風,貼心的你能不能給我揶一揶?”
夜潯默默地看著我蹩腳的做戲,雖麵上一派平靜,但我看得出來,他的眼底分明就是盛滿了盈盈的笑意。
“我說你一隻小鬼,天性就是陰寒體質,怎麽?你到現下居然還就害怕冷了?”
我:“”
這就有些尷尬了。
“哎呀,我不管,你既然已經看到了,那就必須給我好事做到底!”我幹脆拿出那副無賴鄉土霸的模樣來,對著夜潯就是一頓頤指氣使。
“好啊~!”大抵是夜潯那廝良心發現,居然也就真的答應我了。
但這並沒有讓我開心多久,那廝就又開始發揮了:“幫助白大人揶被角這等舉手之勞夜某做就是了,但是有一點。”
我真的有時候就像個傻子一樣,居然在他這句話之後就反問了:“有一點什麽?”
夜潯抿嘴一笑,溫柔和煦:“夜某乃是練武之人,內力厚勁連帶著手勁兒也大,,要是一會兒不小心把白大人的一隻腳給擰下來了,白大人可就莫要怪罪於我哦~”
我麵色一僵,幹幹扯了扯嘴角,麻利的想要起身來卻被夜潯一把給摁住:“嗯?白大人身心交瘁,應該多多休息才是,怎麽這會又想起來了?”
我發誓,以後要是逮著機會定要好好將夜潯這廝揍一頓,以平我今日所受到的屈辱!
“不必了夜大人!”我趕忙伸出手去將他攔住,臉上笑嘻嘻,實則心裏想要罵娘。
小氣鬼夜潯,不就是想喊你幫我捏捏被角這等小事都要和我鬥上一鬥!真的是枉費我對你這麽久以來的對於後輩的關照之情。
我心中默默探了一口氣,終究是錯付了。
“不用勞煩夜大人了,我自己就可以自己弄的。”
夜潯那廝還在裝,他做出一副歎息的模樣,還伸出一手做懊惱狀地捶了捶另一隻手的手掌中:“那這可就如何是好,我本來也是很想幫助白大人的!”
你妹的,給我裝得再像模像樣一些估計我就相信!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我幹笑著將夜潯這廝現下想著強加的幫助給他生生地壓了下去。
營帳外麵傳來了一陣疾步快走的軍馬聲,腰間的佩劍在鎧甲上發出清冷的相擊之聲。
我不大記得清楚那日是以何種心情離開的鬼市。
走的時候,大抵是看我形單影隻,起初兩側躲在茶肆酒樓裏麵看熱鬧的小鬼,不知道是誰給的勇氣,居然也敢來攔我。
我隻是象征性地揪住了其中一隻體型略為龐大點的夜叉衣領,輕輕鬆鬆就將它提了起來。
起先氣勢洶洶,目露凶光的一幹劣鬼,居然就這樣被””畏畏縮縮的開始打退堂鼓了。
也是,他們除了數量上多了一些意外,在幽冥對鬼市多年的管製打理下,它們現下根本拿不出什麽像樣武器跟我鬥。
贏我?靠什麽?它們手裏的桌椅板凳嗎?還是身上的腰間的衣帶或是腳上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