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龍脈
饒是這營帳之中的聲響確實鬧得大了些,讓方才守在帳外沒能進來的於弘小哥聽見了。
我還沒來及安撫下小扣子的情緒,那邊他就已經帶著一對小兵操著明晃晃的大刀就進來了。
隨著一聲暴喝:“大膽刺客,還不速速放開我們殿下!”
不愧是從軍之人,這平地一聲如驚雷一般炸開,小扣子瞥見進來的小兵,立刻收斂了神色,恢複到了之前的從容模樣。
但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好像能夠聽見帳外四處傳來的清泠的拔劍聲。
我小心翼翼地湊近夜潯“完了完了夜大人,我們可能真的要被砍個稀巴爛了!”
夜潯那廝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淺唇開合幾次後說出令我心寒的話“有宸王在,白大人怕不是會比夜某活得更好?”
他這個沒良心的,我當然知道我肯定會比他活得更好,我隻不過就是想著關心他那麽一下下,結果這廝顯然不吃這一套!
經曆了這麽多,我早就已經不原來那個心思單純的小鬼了,我怎麽還能被他給氣到呢?
我一梗脖子,理直氣壯地看了他一眼“我當然會在宸王殿下的庇護下活得好好的!你說是吧,小扣子?”
我翻了夜潯個白眼,想著轉身去拍宸王的肩膀,然而萬萬沒想到,我連手都還沒有伸出去,前頭就驀然射過來一柄長劍。
“小心!”背後一股大力猛地拉住我往後拽,那柄飛射過的長劍剛好停留橫亙在我和宸王之間。
而讓那白刃停駐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還在同我吵架的夜潯,他的手掌漸漸析出殷紅的血來。
從雪白蒼勁的指尖滲透,一點一滴,像是在冬日裏盛開在瑞雪中的紅梅一般。
“夜潯!”我順著他的手往後看,他眉頭微皺,眼中暗光一閃而過,看得我有些發怵。
夜潯沒說話,冷著一張臉將手中握住的白刃隨意甩在一旁,刀尖筆直地插進了底下。
宸王顯然也是被這陣仗有些驚到了,他壓著怒氣叱問“於弘!你這是在作什麽??!”
那個小哥也不慌張,嚴肅著抱拳單膝跪下“回稟殿下,末將從未在營中見過此女,今日突然出現在殿下麵前,想來是林中哪裏修煉成精的妖精前來加害殿下!”
於弘說著這裏,眼風淩厲地上下掃了我一眼,就好像當場就能讓我顯出原形來的!
接著他又拔高語調高呼“末將定當鏟除妖女,護殿下周全!”
我白眼都懶得翻,你才是妖女,你們全家都是妖女!要不是我著緊夜潯的傷口,懶得同他爭辯,不然以我白爺這口才,定要好好教你做人!
小扣子氣急,匆忙斜眼看了看這邊夜潯的傷勢,立馬語氣一凜,帶著陣陣怒氣往營帳門口走“於弘,你且出來!”
我慌慌張張地捧了夜潯手傷的那隻左手,又不能當中施術止血,隻能眼睜睜地瞅著那張手掌漸漸被血覆滿。
“你疼不疼啊?”我糾結地看著夜潯。
他隻是定定地瞧著我,言簡意賅“疼!”
我又隻好試探著問他“要不我拖人給你喊喊軍醫?”
他容色淡淡“不要!”
我“?”
這個小祖宗還真的當自己的血不是血了,難不成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同置氣?
哎呦喂呀!
我覺得心好累,但是還是保持微笑並且豪邁地扯下了自己衣服上了一塊布,給他耐心紮好,但血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止住的。
我隻要又同他商量“要不你轉過身子我給你施個術?你這樣下去可不行!”
夜潯一挑眉,垂眼看著自己手裏被白色布條包紮得嚴嚴實實“不要!”
我“啊?這都不要那你要什麽?給你吹吹行不行?”
夜潯嘴角一勾,容色緩和好幾分“如此甚好!”
我:“”
夜潯坐在他之前的那張木椅子上,他的一隻左手至始至終都被我好好的捧在手裏。
看他好生的坐下了,我引動內息,在嘴裏化出輕輕柔柔的靈氣,一邊又一遍細致地吹著傷口。
不過我有一點不懂“夜大人為什麽不直接使個術法將手中的傷口抹和去呢?”
夜潯斜斜地坐在椅子上,聽完我這句話之後笑了笑“白大人是真蠢還是裝的?如果我當著軍中眾人使用了術法,那豈不就是坐實咱倆是妖怪的事實了?”
我覺得他也聰明不到哪裏去“夜大人你忘了?人家壓根就沒在軍營裏麵見過咱,憑空出現這種事情都幹了,我們還怕什麽使不使用術法?”
誰知那廝突然冷哼了一聲,立刻將自己的界限化得幹幹淨淨“有一點白大人請悉知,我是他們通報進來的,而你,你才是憑空出現在這軍營裏麵的!”
我笑了笑,忍住了真的很想打死他的衝動。
捧著他手的雙手稍稍用力捏了捏,果不其然那頭傳來了一聲吃痛的抽氣。
我麵無表情,咬牙切齒地警告他“痛給我忍著,要是我發現你‘裝病’,我還是像上次那樣揍你!”
“無妨!”夜潯一副欠打的表情“大不了兩敗俱傷以後再去淨泉裏泡一泡!”
我報以他個大大的白眼,他卻回我一個璀璨笑臉!
尤其可見,鬼有時候臉皮厚到真的可以沒有下線!
我們在營帳中圍著看那幅皇城的地勢圖,圖上山環水抱,一條巨長龍脈圍在皇城四周。
按理說,皇城應當在這龍脈的下發展得國富民強的,可奈何現在的龍脈之下卻是妖邪橫行,苦不堪言。
“要是說有問題,我覺得應當是出在這龍脈之上!”我伸手點了點那連綿的山脈最中處。
夜潯擰著眉頭聽著,眼神卻還在仔仔細細的端詳著那副地勢圖“白大人有沒有看出這龍脈之中還有哪些問題?”
我怔了怔湊了過去“你說的是哪裏?”
夜潯彎下腰來,臉與那地勢圖看平“這裏看過去,皇城正對龍脈的那個地方,仔細看!”
我跟著夜潯的提示看了過去,那皇城正對的龍脈中有個霍大的缺口,這使得一條完整的龍脈在這裏被破壞。
原本順風順水,旺國利民的福脈被生生坑成了窮山惡水。
我想到這點,心中一凜,急忙看向夜潯“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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