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雪上加霜
平民百姓與貴族階層,自古以來似乎就是敵對陣營。
貴族們仗著先輩們打下來的江山,享受著常人所不能得到的富貴生活,享受著食物鏈頂端的資源。
而平民百姓窮極一生,能達到吃飽穿暖便已經是人生幸事。
李左紅的一番話說出來,鄴王趙岩的臉色亦是陰沉無比,看向吳當國道:“大將軍,此事你如何解釋?”
“大王,至從您下旨之後,臣便對犬子嚴加管教,不曾踏出院落半步,每日吃喝都是由府內侍從送進院中的。”
吳當國抬手指了指李左紅道:“故而,此人就是在故意栽贓犬子,望大王明察!”
“好,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到了孤的麵前,孤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趙岩看向李左紅,問道:“李左紅,你當朝狀告大將軍,你可有證據?”
證據?
哪裏來的證據。
在那天發生哪些事情的時候,不過隻有他們兄妹二人而已。
如今他妹妹已經死了,哪裏還有證據呢……
對此,李左紅也隻能苦笑,道:“我妹妹已經死了,哪裏還有證據……”
“嗬嗬!”
“既然沒有證據,那就是誣告。”
一聽這話,吳當國的底氣更足,對著趙岩拱手道:“大王,此等賊子當著大王的麵誣陷犬子,還望大王還犬子一個公道。”
說著話,他扭頭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羽嘉,道:“也希望楚將軍給臣一個解釋……”
他現在認定了,這人就是楚羽嘉帶過來找事兒的。
既然楚羽嘉來找事,那也不能怪他咬住不放了。
不等趙岩說話,楚羽嘉便在一旁隨口說道:“證據沒有,屍體總歸還是有的,李左紅的妹妹死了這不能作假,將軍府內昨日死了人這也不能作假。”
楚羽嘉笑著看向李左紅道:“現在隻需要拿出兄妹二人確實到過春香樓,並且也進入過那位音花姑娘的房間,證據實際上就有了,如果在有個人證,證明二人確實被帶進了將軍府,這一切,不就簡單明了了?”
聞言,鄴王趙岩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趙寬道:“趙寬!”
“兒臣在!”
“孤命你率領一百禁衛,去傳春香樓的老鴇以及那位叫音花的姑娘到大殿上,孤有話要問她們。”
不等趙寬應是,這邊楚羽嘉便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就不必麻煩長公子了,臣在來的路上,就讓人去請他們了,現在她們就在殿外候著。”
吳當國眯縫著眼睛,冷冷的看著楚羽嘉,咬牙道:“楚將軍想的真周全啊……”
對於他那快要殺人的眼光,楚羽嘉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這不是怕某些位高權重的人,殺人滅口麽。”
時間不長,在宦官之首周記禮的帶領下,春香樓的老鴇以及那位音花姑娘便進入了殿中。
在兩人行禮之後,趙岩擺手讓其平身,隨即便開口問道:“你們可見過殿下跪著的這個人?”
老鴇看了一眼李左紅,開口道:“回大王,此人乃是城外吳家魚行為城內送魚貨的小廝,而我們春香樓與吳家魚行一直也都有生意上的往來,民婦自然是認識的。”
“他是否還有親人?”
麵對趙岩的王者之威,老鴇也沒說假話,道:“民婦記得,他有一個妹妹,是個啞巴。”
“那孤在問你,三天前的晚上,他是否去了春香樓送貨?”
“有的。”
老鴇一一回答。
直到趙岩開口詢問:“那三天前的晚上,吳起之可有去春香樓?”
“這……”
老鴇遲疑了。
她多精明,當鄴王趙岩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什麽事兒了。
老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吳當國,抿了抿嘴,剛想開口,一旁的楚羽嘉便說道:“老姐姐,這可是在王庭殿上,勸你最好說實話,如果到最後被發現你說的是假話的話,那可就不止是春香樓開不下去了……”
欺君之罪,輕則掉腦袋,重則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這一下,任憑這老鴇見多識廣,額頭上也見汗了,眼珠不停亂轉,顯然是在權衡利弊。
“也不要想著裝傻充楞,因為紙是包不住火的。”
楚羽嘉轉過頭看向老鴇道:“有什麽事兒就實話實說,如果有人事後報複,自然有大王護著你。”
“對。”
鄴王趙岩也點了點頭,道:“你無需害怕被人報複,隻需要實話實說便好,如果事後有人報複,孤定然為你做主。”
聽聞這二人的話,在看滿朝大臣都在注視著自己,老鴇咬了咬牙,道:“那日,吳公子確實來了春香樓……”
“一派胡言!”
“我兒品行一向良好,什麽時候去過那種勾欄瓦舍的場所?”
“你這刁婦怕是與人勾結故意栽贓陷害我兒。”
吳當國一聽這話,哪裏還能站得住,指著那老鴇喝罵道:“我兒明明一直在家中,被府兵看守,怎麽可能會去春香樓?”
吳當國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著實有些唬人,老鴇被嚇得一哆嗦,但是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她哪裏還有回頭路?
老鴇吞了口唾沫道:“大將軍,民婦說的都是真的呀,那日夜裏,吳公子確實來了春香樓,還點名找了音花姑娘……”
聞言,趙岩看向那位身姿婀娜的音花姑娘,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音花就算是見過再多的達官顯貴,她也還是個平民百姓,來到大殿上的時候,就已經被嚇得臉色發白了。
音花吞了口唾沫,再次施了一禮,哆哆嗦嗦的說道:“那日吳公子確實來找過民女,隻是我們並未碰麵……”
“並未碰麵?”
趙岩眯了下眼睛,道:“此話怎講?”
音花怯懦的說道:“那日正巧有另一位客人叫民女過去說話,等到民女回來的時候,吳公子已經離開了……”
“哦……”
聽見音花的解釋,趙岩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可認識李左紅的妹妹?”
“自然是認識的……”
音花如實回答道:“婷玉這丫頭單純無知,與民女在家中的妹妹很像,所以民女在見她第一麵的時候便心生親近……”
說到這裏,其實就沒什麽可問的了,因為已經完全和李左紅所說的對上了。
“最後一個問題。”
鄴王趙岩的麵色變得分外陰沉,道:“那日可有將軍府的府兵到春香樓?”
“這……”
兩女對視,皆是滿臉茫然,隨後皆是搖搖頭,表示並沒有看見將軍府的府兵。
“既然這件事情與我將軍府的府兵沒關係,那就跟我兒沒關係……”
見此情景,吳當國急忙站出來,道:“他們這純屬是汙蔑,是誹謗!”
“汙蔑不汙蔑,等審完了就知道了,大將軍何必這麽著急呢?”
楚羽嘉看向音花與老鴇,道:“那日晚上,吳公子可有帶人到春香樓鬧事?”
兩女再次對視,最後齊齊的點了點頭,隨即音花還用一種憐憫的神色看著李左紅。
她現在也算明白今日為何來這大殿之上了,而老鴇自然也明白了。
老鴇咬了咬牙,破罐破摔道:“那日吳公子在樓上與李左紅發生衝突,隨後帶人從春香樓抓走了李左紅兄妹……”
說完,她還怕因此就會牽連到春香樓,補充道:“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民婦是不知道的,也與我們春香樓沒一點關係……”
話已經說到這裏了,還有什麽需要贅述的麽?
李左紅頗為感激的看了老鴇一眼,而後一頭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大王,您一定要為草民做主。”
“草民殺了人,自知有罪,但草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李左紅直起身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道:“大王給有罪之人定了罪,草民也願意伏法!”
鄴王趙岩冷冷笑了一聲,看向吳當國道:“吳大將軍,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已經到了這一步,吳當國還能說什麽?
吳當國心如死灰,他是萬萬沒想到,在這個多事之秋,自己的兒子又闖了這麽大的禍,而且還被楚羽嘉知道了,並且告到了鄴王的麵前。
這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臣有罪……”
噗通一聲,吳當國跪在地上,向前叩首道:“臣勞碌半生,隻有這一個兒子,臣對鄴國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大王開恩……”
“大將軍,你糊塗啊……”
“你為我鄴國操勞半生,孤還記得你那披荊斬棘的模樣,可怎麽到了你兒子這裏,就這麽不讓孤省心?”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鬧到了朝堂上,並且還有這麽多人證已經到場,讓孤如何饒恕吳起之?”
趙岩指了指殿中跪著的李左紅道:“草菅人命,枉顧王法,你讓孤如何開恩?”
如果這件事情隻是趙岩一個人知道,他或許真會念在吳當國的麵上,對吳起之網開一麵,至少饒他一命。
吳當國跪在地上,臉貼著地麵,雙拳握的死死的。
楚羽嘉可不管那些,直徑站出來拱手道:“臣還記得,之前大將軍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如此,那還望大王公平處理,還李左紅一個公道,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趙寬與楚羽嘉那是明顯穿一條褲子的,這時候也站了出來,拱手道:“父王,兒臣也以為,此事應給李左紅一個公道,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否則天下百姓若知此事,勢必會引起百姓對貴族階層的仇恨,故還望父王嚴肅處理李左紅與吳起之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