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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我可會死否

  散朝之後,楚羽嘉走出王宮,回頭看了一眼這金碧輝煌的大殿。


  這裏是鄴國軍政的中樞,無數軍令和大王旨意都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這裏也是鄴國全體將士用生命誓死捍衛的地方,就算是敵人刺穿他們的胸膛,因為他們要捍衛這個地方,故而也不會後退半步。


  這裏也是自己父親為之奮鬥的地方。


  不說別的地方,隻說那西北軍,便有不知道多少老卒戰死沙場,每年從邊境送回來的骨灰壇也都是一馬車一馬車往回走。


  自古隻見郎君向西去,何曾見郎君東返鄉。


  看著這座王宮,楚羽嘉的思緒萬千。


  自己以後,貌似也要和父親一樣,為了守護這裏而揮灑熱血了。


  楚羽嘉仰麵而笑,不由想起之前父親第一次帶自己入宮麵見老鄴王時的場景。


  那時的楚羽嘉還小,還不懂事,見到如此恢弘的大殿在覺得好奇的同時,未免還有些害怕。


  一路上楚羽嘉隻能盯著父親的腳步向前走,他清楚的記得父親一共走了二百九十三步,而自己走了三百九十步。


  現在自己長大了,再一次走過父親帶自己走過的路,貌似也沒有那麽長了,在看這座大殿,那種恐懼感也全然消失不見。


  “恭喜楚將軍……”


  這時,一個與楚羽嘉年齡相仿的男人走到了楚羽嘉的身後。


  楚羽嘉緩緩的轉過頭去,望著這個男人,皺了皺眉。


  “你我怕是有十八年未見了吧,不對不對,我們前些時日才剛剛見過。”


  一聽這話,楚羽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男人搖頭笑著說道:“看樣子,羽嘉是已經把我忘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纏著你帶我一起玩的小寬子。”


  “小寬子?”


  楚羽嘉滿臉驚訝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小寬子是誰,他小時候或許不知道,但長大了之後,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正是如今鄴國長公子,未來要繼承鄴王王位的趙寬。


  在十八年前,如今的鄴王趙岩還不是鄴王,甚至還不是王儲,隻是鄴國諸多公子當中的一位。


  而長公子趙寬也隻是諸多王孫中的一個,名聲不顯,平日裏總是喜歡偷偷的帶著書童到驃騎將軍府纏著楚羽嘉出去玩。


  那時候的他,掛著鼻涕,雖說穿著綾羅綢緞,但也總是髒兮兮的,可如今在看,一身錦袍,麵白如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不過再次見到他,楚羽嘉也想起來之前自己似乎就見過他,就在虎嶺關,那個看守城門的年輕士卒。


  知道楚羽嘉已經想起來了,趙寬仰麵哈哈大笑出聲,道:“羽嘉啊羽嘉,你小子果真健忘,在虎嶺關的時候,我都有些緊張,怕你小子把我的名字直接說出來,但可倒好,你小子是壓根沒多看我一眼,不是兄弟對你有意見,是你做事兒真的有點過分啊。”


  聞言楚羽嘉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十八年不見,你我變化都太大了,恐怕你也是在看見我的文牒之後才知道我是誰的,所以你也不用說我過分,畢竟,是你先忘記我的。”


  “啊哈哈哈,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請你喝酒?”


  “行啊,之前不知道你是咱們大鄴的公子,合計你就是哪家的窮小子,你可沒少坑我吃喝,現在我得找回來。”


  這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開,一眾在周圍看著的大臣們,到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大將軍吳當國與太傅李普義相互對視了一眼,互相冷哼一聲轉身走開,隻有丞相宮青當一人站在大殿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目光深邃。


  這兩人說是喝酒,但最後實際上是去了茶樓。


  淩友閣,鄴國之內為數不多的有格調的雅致茶莊,許多文人墨客都喜歡帶著知己紅顏來這裏談天說地。


  楚羽嘉曾經也是這裏的常客,隻是發生了後來的那些變故,如今也是三年沒有來到這裏了。


  楚羽嘉與趙寬來到二樓找了個相對幽靜的位置相對而坐。


  鄴國王庭那麽多的公子公主,有哪一個能讓鄴王趙岩另眼相待的,也就唯獨這個長公子趙寬從開始便受到百般嗬護。


  點評天下諸侯國這一輩的公子,論口碑這個叫趙寬的公子,比起誰來都毫不遜色。


  趙寬與其他的王孫公子不一樣,其他的王孫公子都讀什麽聖賢書,都在鑽研如何治國安邦,可這個公子倒好,從五歲那年開始就頻頻跑到驃騎將軍楚千文的府邸,甚至不惜死纏爛打也要和楚千文學習如何治軍,如何領兵打仗。


  十三歲趙寬偷偷隨著楚千文到了西北,這是連楚羽嘉都不曾經曆過的。


  甚至在趙寬十五歲的哪一年,還隨著楚千文一起出征姑墨國,連破姑墨三城十六寨,做事手段比楚千文的鐵血政策還要鐵血,完全可以用殺人如麻這四個字來形容,在很大程度上,他甚至要超過楚羽嘉。


  在後來當西北部族得知這個比楚千文還要心狠手辣的家夥,竟然是鄴國長公子的時候,無不心中震驚。


  可就是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鄴國長公子,在楚羽嘉的麵前一點架子都沒有不說,甚至還得給楚羽嘉端茶遞水。


  將楚羽嘉麵前的茶杯倒滿,趙寬滿臉幽怨的說道:“我說羽嘉,我好歹也是個長公子,你小子讓我給你端茶遞水是怎麽回事兒?”


  “讓你端茶遞水都是輕的。”


  楚羽嘉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說道:“我那本兵書你拿走了有十幾年了吧,現在是不是該還我了?”


  一聽這話,本來滿臉幽怨的趙寬,立刻變得嬉皮笑臉,隨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泛黃的書籍丟給楚羽嘉說道:“不就一本兵書,還你還不行,你小子真是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


  “難道你不是?”


  “哈哈哈哈。”


  趙寬也喝了口茶水,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對我父王有怨氣,但你也得知道,我父王有我父王的苦衷,所以我希望你理解,況且當年害你全家的,不是……”


  “嗬嗬。”


  楚羽嘉用笑聲將趙寬這句話打斷。


  這話可不是隨便就能說的,如果放在以前,楚羽嘉大可以與趙寬高談闊論,可如今兩個人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一樣了。


  楚羽嘉並沒有回答趙寬這句話,話風一轉問道:“聽說你在我走後,走了與我相反的方向,也走過一千六百裏?”


  “是啊。”


  趙寬喝著茶水,神色有些惆悵:“在楚叔叔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後,我也想了良久,最後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就和父王說要出去看看鄴國的天下,就在你走的當天,我也走了。”


  “我在七歲時和你打賭,我說做不成將軍就不會和你見麵,而你也和我說,你當不上大官也不會和我見麵。”


  “隻是沒想到,如今你成了將軍,我倒是成了大官。”


  趙寬再喝一口茶水:“我曾無數次幻想過,我們兄弟二人再次見麵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是一起指點江山,還是一起並肩作戰,隻是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沒把我認出來,還自己出了一個大大地風頭。”


  楚羽嘉聳了聳肩,說道:“十幾年沒見,誰知道你小子長得還這麽醜。”


  聞言,趙寬灌了口茶水,不再說話。


  恐怕也就隻有趙寬和楚羽嘉才知道,當年的楚家與鄴國王庭是什麽關係。


  楚羽嘉習武卻不敢言,名義上是在都城受保護,不被那些楚千文的仇家所迫害,但實際上與被幽禁又有什麽兩樣?

  而在當時,當今的鄴王也是領兵鎮守東北的王孫將領,重病在手,他的兒子又怎麽可能幸免?


  二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同病相憐。


  “這幾日月陵不太平,你切記行事千萬要小心,尤其是你現在已經被赦免,等到把弟妹和侄女接過來的時候,更要注意。”


  聽出他的話外之意,楚羽嘉挑了挑眉毛,問道:“你這是要走?”


  “是啊。”


  趙寬嗬嗬一笑說道:“青安郡最近鬧了饑荒,父王想讓我押送賑災糧餉過去。”


  “嗯,我聽說了,我遊曆時路過過那裏,民風相比其他郡府更加彪悍,有許多盜匪出沒。”


  “是啊,這也是我父王讓我去的原因所在。”


  趙寬笑了笑喝了口茶水說道:“羽嘉,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父王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能是什麽意思?

  無外乎就是想要幫趙岩積攢功績,為將來的繼位做準備。


  楚羽嘉嗬嗬一笑,將茶杯放下而後站起身來說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就放心當你的王,也放心向外擴張,隻要我在,西北門戶便不會丟,姑墨國的鐵騎也不會踏入鄴國半步。”


  楚羽嘉起身離開,當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


  楚羽嘉回頭望向趙寬,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道:“小寬子,如果有一天,我落入我父親那樣的境地,我可會死否?”


  聞言,趙寬端著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最後仰麵哈哈大笑出聲,回頭看向楚羽嘉:“隻要你不領兵東進,我永遠不會動你。”


  “不求你不動我,隻求將來真的有那麽一天,你會放過她們。”


  話音落下,楚羽嘉便離開了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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