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頂流的地下情人(四)
被拉開的窗簾安分地在兩邊守候, 窗外的陽光已經將房間照亮。
陽光照在了身上好一會,似乎是感覺到了溫度不對,謝聽蘭迷迷糊糊地抓起被子往頭上一蓋, 待到整個人徹底蜷縮進被子她才忽然驚醒,想起自己這是在別人的家。
謝聽蘭以最快的速度扯下被子直接坐起, 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鳩占鵲巢,經過了一晚上的睡眠入侵到了在昨晚時還一人一半劃分開的區域。
她心虛地努力回想,可睡覺時發生的事情那可不是努力就能想起來的, 想破腦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現在那的。
“醒了?”寧初夏聽到房間裏的動靜便端著自己衝的麥片到了門口, “早安,今天早上心情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謝聽蘭的小眼神不由地一直往寧初夏那看去。
昨晚經曆的事情很多, 她和寧初夏本就相遇在黑燈瞎火的地方,後來進了公安局時她又神不守舍, 最後好不容易到達寧初夏家時謝聽蘭已經筋疲力盡, 而且那時候滿腦子又想著怎麽找出況天浩漏洞的事情, 自然對周邊的情況也沒有太過關注。
而現在放鬆下來,才注意到了昨晚並沒有注意到的寧初夏本人的形象。
正靠在牆邊的寧初夏放鬆又隨意地倚著身後的牆, 她估計醒來得還不久, 燙過大波浪的頭發隨意地披了下來, 發量充足的她甚至叫人看不清發縫,雖然是素顏的狀態, 可依舊能看出她皮膚的好。
她的睫毛就像是假睫毛一樣,恍若是自帶眼線, 剛剛喝了口麥片, 熱度讓她有些蒼白的嘴唇看上去紅潤了不少。
她身上穿的是件深藍色的吊帶真絲睡裙, V領的開口並不算大,旁邊的蕾絲裝飾搭配得正好, 睡裙並不是特別寬鬆的款式,行走的時候略微貼身,格外襯出了她的纖細。
雖說寧初夏是偏瘦弱的體格,可這樣的身材卻又正適合做衣架子。
看著寧初夏,謝聽蘭便想到了一個詞,那便是高級時尚,她總算明白什麽叫有的人能讓你看著看到目不轉睛了。
謝聽蘭雖然打小就是天才少女,可在父母的努力下倒是也沒有情商太低,她當然知道自己這麽盯著人不放不太好。
可是這能怪她嗎?漂亮的女生誰不愛看?反正別人不愛是她的事情,她就是喜歡!
寧初夏看著謝聽蘭那呆呆的眼神不由地一笑:“出來吧,家裏有麥片,我們一邊吃早飯一邊聊。”
她又不瞎,當然看得到謝聽蘭那欣賞中夾雜著一絲癡迷的眼神。
可這種眼神並不會讓人不適,其中並不帶有任何令人不適的遐想,有的隻是一種對美的喜愛和向往。
先行一步走出去的寧初夏開始準備起了麥片,落在後頭的謝聽蘭差點跟出來,被寧初夏使喚著進入了衛生間洗漱。
雖說寧初夏是個愛收拾的個性,可家裏卻總是滿滿當當。
一是因為這房子麵積不大,二是因為直播的工作讓她總能帶回不少樣品。
寧初夏邊泡著麥片邊想著和這具身體有關的事情。
事實上在她看來,這具身體頗有些“得天獨厚”,她雖然是純靠餓瘦的,可也沒有把自己變成純粹的排骨精,關鍵是那即使瘦得厲害還稍微留有的恰到好處的腰臀脂肪,使得這具身體能把絕大多數衣服給好好地撐起來。
她雖然眉眼長得豔麗,可中和下來氣質並無任何的攻擊性,看人的時候那股專注和誠懇能讓人有種自己備受重視的感覺。
寧初夏一下就想到了最初半年原身大紅大紫的直播事業,也是,有著這樣的能力,怎麽可能不紅,倒是後來原身變得糊了有些不可思議,畢竟沒了聲音,她還能靠身材和認真取勝,怎麽也不會業績下滑得這麽厲害。
寧初夏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
是了,她走入了一個誤區。
大多數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身上都擁有不止一個的天賦,隻是大家的天賦數量不同,能力也分高低。
所以……況天浩這是還從原身這拿走了什麽嗎?他又為什麽會選擇原身做第一個目標呢?
已經開始乖乖喝麥片的謝聽蘭喝了自己一嘴白色胡子,幹起了拿美色下“飯”的事情。
寧初夏看了謝聽蘭一會,沒看出什麽不同,隻是裝作不經意地引入了話題:“聽蘭,我睡醒了還在想我們昨天晚上聊的話題,你還記得嗎?”
謝聽蘭想了想沒想出來這說的是哪一個。
“你和我說你讀書現在退步的事情。”
一說到這話,謝聽蘭便當即沮喪了起來,“我,我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以前太驕傲了,把自己當天才了。”
“但我是這麽覺得的,雖然天賦會失去,但你學到的東西並不會丟不是嗎?你要知道,我多差勁啊,當初高考都沒能考上本一。”寧初夏說這話時都還能感覺到原身的那股失落。
原身生長的那個環境,便是讀書無用論的環境。
寧爸爸當年小學都沒念完,便出來社會打拚,在原身小時候,他事業還成功的時候,他最經常說的一句話是:“那些個大學生,那都在我手下打工。”
總是和寧爸爸步調一致的寧媽媽思維則更是傳統,她倒也不會主動說什麽,隻是低聲念叨著:“讀再多書,最後還不是要嫁人的,你沒看那個老莊家的女兒,讀了個博士,現在都35歲了,還沒嫁出去呢!”
環境是能改變人的,寧爸爸和寧媽媽又不是會督促孩子念書的個性,有時候他們說錯話孩子糾正兩句他們還得要大發雷霆,說自己吃的鹽比原身吃的飯還要多,用不著她指手畫腳。
長此以往沒有認真讀書的原身陷入了惡性循環,從一開始就沒養成讀書習慣也無人比較的她直接進了當地最糟糕的學校,那學校無論是生源、環境還是老師都不好,在這學校讀書,她便也自然而然地上了生源很糟的高中,最後念了個大專便出來找工作。
當然,這世上沒讀書還能闖出一片天的人也數不勝數,可原身沒這樣的能力,隻知道自己的學曆被一個又一個的公司拒之門外,而她的簡曆符合條件的那幾家公司,環境又差得不行,好不容易找了個直播的工作後,她更是發現自己的無知,有好幾回直播的單品她都認不得名字,得用手寫上網查讀音。
“初夏姐你別這麽說,你真的很厲害了!”謝聽蘭忙不迭地安慰起了人,這一安慰人剛剛的失落都不見了,“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地方,而且我現在也讀不好書,我還擔心自己畢不了業呢!”
謝聽蘭歎了口氣:“我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初夏姐你放心,我會努力的。”隻是有時候最怕的是連一個使勁的方向都抓不住。
謝聽蘭真想要砸一砸自己的笨腦袋,好看一看能不能掉出來解答疑惑的金鑰匙。
“初夏姐你也一樣,不要隻知道安慰我不知道安慰自己,人都是有下坡路的,再說了,你這麽厲害積累經驗,以後也能找別的工作!”
寧初夏看著謝聽蘭一會噗嗤地笑了出來,這是一下從訴苦大會變成了什麽互相灌輸心靈雞湯的鼓勵大會。
早餐還沒吃完,寧初夏隨手開了電視,她不假思索地選擇了正在播放的頻道,然後在找準目標時隨意地開口:“聽蘭,你說新聞剛剛播出來的這個設置原理是什麽,我怎麽就聽不懂呢?”
她一攤手:“你看,我不懂的東西多了去了。”
謝聽蘭剛想說她其實也不懂,可就在這瞬間,渾身都跟著僵硬――
她,她怎麽忽然懂了?
在這之前,她對所有這些機械、數學、智能之類的偏理工的科目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邏輯思維能力一般百思不得其解,可現在,她怎麽忽然想得明白了?
謝聽蘭這段時間以來關於學習最痛苦的事情是她明明知道自己過去學的那些知識是在的,可它們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裏一樣出不來了,或者說是在需要運用理解的時候無法被找到聯係串聯在一起。
她站了起來,精神繃得緊緊,眼前已經是一片霧茫茫的,一眨眼淚水就落下來了,謝聽蘭聲音如常地和寧初夏做著解釋,可那眼神卻已經不自覺地飄到了這個家的每個角落。
那種隻消一想頭腦裏的小工廠便會開始運作不斷分析的感覺,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我聽懂了,你看,你其實都知道對不對?”寧初夏淺淺一笑,心中滿是欣慰。
看來她沒猜錯,這獲取條件怕是和好感度或者愛意有關,而且這竊取的途徑還不是單向封閉的,隻要愛意消失,被竊取的天賦就會回到主人的身上。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上輩子他要一直哄著所有人當地下情人了,而後來他發覺事情不對,又擁有了可以在別的領域好好發揮的技能,便立刻就換了娛樂圈轉行,順道在臨走之前給這些曾經為他的娛樂圈事業做出貢獻的人狠狠一刀。
隻是這距離那神奇係統的全貌還差一點點,隻要把最後一塊拚圖找到,事情就能全解決了。
聽到寧初夏的話,謝聽蘭直接蹲坐了下來,沒忍住地給了寧初夏又一個擁抱,還像是小動物一樣蹭了又蹭。
她一點都不迷信,可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福星或者貴人的說法?
所以她遇到了寧初夏,好運便一個又一個來了。
而且她還不隻收獲了好運。
謝聽蘭感覺到了寧初夏將手放在了她的頭上溫柔撫摸,一下又一下地被順著毛,她絲毫不介意地直接半跪坐在地上,享受著這種像是和姐姐相處的時光。
好溫暖又好滿足。
這段時間來父母控製不住露出的疑惑和失落、部分同學的震驚和奚落、敬愛的老師給予的壓力混雜在一起讓她的胸口被開了一個大洞,她一直以為況天浩是她能夠用來逃避躲藏自己的島嶼,在他的關懷下,這個碩大的洞也終究會被填滿。
可不知道為什麽,那麽缺愛的她得到了這種毫無條件的包容和“寵溺”卻還是覺得空空落落找不到心。
而現在她胸前的空洞正在一點點地被填滿。
“叮咚。”
溫情的時刻被破壞,謝聽蘭有些許的失落但還是立刻起身,她賴得夠久了,可不能讓初夏姐腿麻。
“我去開門!”謝聽蘭此刻已經是朝氣蓬勃的狀態,要是被她的同學看到一定會嚇一跳,因為進大學後的她那是越來越安靜,養成了這麽個說話都很是怯弱的性子。
“別著急,可能是快遞吧。”寧初夏其實猜到了來的人是誰,原身平日裏在公司的時間很長,就是真有快遞也不會送到家裏,“沒想到今天的快遞來得這麽早。”
房間不大,謝聽蘭一下跑到了門口,完全不帶戒心的她衝到門口把門一開便立刻露出了戒備的眼神:“怎麽是你?”
事先準備了一肚子草稿的況天浩被這話說得一愣,臉忍不住又黑了。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像謝聽蘭這麽無情的人。
前幾天那還愛意滿分呢,結果莫名其妙就直接清零,這莫非就是少年人的愛來得輕易又容易失去?
況天浩想到自己之前為了攻略謝聽蘭付出的心血就恨不得直接表演個當場吐血。
他花了那麽多的時間,做了那麽多的準備結果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正急用這技能呢,要不他才不會惦著臉上門,搞得好像他非得要這個技能不可!
切,等到他鏡頭補拍完,看他需不需要。
正要開口,況天浩便一愣,剛剛隻瞧見了一片金光的他根本沒認真看,畢竟他一大早就已經知道了【天生我才】回到了謝聽蘭身上的事情,也沒必要為這事大驚小怪。
可也就是現在他認真看了才發現那個神秘出現在謝聽蘭頭上的【我是一朵小白蓮】居然升級了,變成了金色技能。
而且謝聽蘭身上那原本已經式微得幾乎要消失的氣運怎麽忽然又多了起來,隻是多得不誇張,剛剛才差點被他漏過。
況天浩這是頭一次見到技能升級的狀況,若不是現在不好發呆,他都要問一問係統到底瞞了他什麽了!
至於氣運升級?他倒是自己說服了自己,天賦回歸影響氣運這也合理。
他忍不住暢想起了美好未來,這要是能循環收割豈不是美滋滋?可這樣的想法一下就被他強勢鎮壓,他可付不起係統要的高額氣運。
事先準備好了技能的況天浩深情款款:“聽蘭,你怎麽還生我的氣?”他那恍若和人耳鬢廝磨的聲音最是動人。
況天浩太了解謝聽蘭了,謝聽蘭是被當天才照顧大的,家裏重視對她的培養便也相應地忽視了她對獨立人格的需求,而謝聽蘭還要比寧初夏更天真、更單純一些,隻要跟著她同仇敵愾,帶著她做點小小的叛逆,給她一個安全屋,她就能徹底地粘過來依賴。
“昨天你嚇壞了吧?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他指了指自己被繃帶包住的腳,這繃帶是他在門口的藥店買的,另一隻鞋被他先放在了一樓樓梯間那,說起來如果不是這一次他都不知道原來包紮需要用這麽多繃帶,“昨晚我怕耽誤你們硬拖著腿,醫生說我這傷得厲害,怕是要挺久才能好了。”
第一招就是先賣慘,這招對寧初夏也夠用,況天浩事先在妝容上做了學問,他還特地沒刮胡子,一晚上長起來的胡渣不算多,但和那張看著蒼白的臉擺在一起便顯得有種頹廢感。
滿是自信的況天浩伸出手正想要使出一招摸頭殺,就見謝聽蘭眼底閃過一絲果決――
她在果決什麽?
這問題一下就得到了答案。
“啊――”謝聽蘭一下摔到了地上,她像是一不小心地把鞋櫃上麵的鞋盒給帶了下來,發出了好大的一聲響,可偏偏這不小心還完美錯開了同在鞋櫃上的花瓶。
已經坐在地上的她不斷往後退,伸出手死死抱著頭,太過用力已經讓那一頭還算柔順的頭發變得淩亂。
況天浩一陣無語,他現在可是自帶演技光環的好嗎?怎麽會看不出謝聽蘭這是在演?
而且這也太過頭了吧?有這麽誇張嗎?
在心底吐槽了兩句的況天浩正打算伸出手拉謝聽蘭起來,他真的想自吹自擂一番自己的善良,要不是他急需謝聽蘭的技能,他才不會和這戲精多糾結。
他一進,謝聽蘭便一退,況天浩正要動作,就見一隻手橫空出世,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甩到一邊。
“你又要幹嘛?”寧初夏護著謝聽蘭就像護著自家小雞的母雞。
“我,我……”
“不是,初夏姐,這回還是我的錯。”整個人抱膝躲在寧初夏後麵的謝聽蘭怯生生地說道,“天浩哥隻是想摸摸我的頭,可他的手一伸過來,我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我太害怕了。”
況天浩是真無語了,他現在頗有一種自己捧著一顆真心來卻錯付了的感覺。
他這可是特地來討好謝聽蘭的好嗎?她到底是為什麽這麽怕他。
“我沒事的。”謝聽蘭扶著牆勉強站了起來,可那繃得緊緊僵硬到同手同腳的身體一看就叫人知道她很緊張,她逼著自己往況天浩那一步,整個身體就又哆嗦起來了,“我真的沒事的。”
她偽裝堅強,可那已經因為緊張呈雞爪狀的手卻要寧初夏看到了眼裏,寧初夏直接把謝聽蘭拉了回來,伸出手揉著這孩子的手。
謝聽蘭能這樣她其實是開心的,謝聽蘭能夠為了讓恩人遠離她認為的渣男混蛋賣力演戲,這就說明了她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同時也說明了她現在算是徹底放下了對況天浩的執著。
而且這已經不隻是謝聽蘭放下的問題了,寧初夏用餘光看了眼況天浩那強撐著的溫柔笑容――嗯,估計況天浩在這之後,也不會再對謝聽蘭執著不放了呢。
“好了天浩,你還是走吧,聽蘭還需要休息幾天,下次你要來,還是提前和我說一下,這樣比較好。”她說完繼續溫柔地揉搓著謝聽蘭的手,“你也別逼著自己靠近她,這種事情真不著急。”
寧初夏這麽一說,況天浩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氣惱,隻是沒把這些展示在表情中。
他現在感覺自己像是上大街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頓一樣的委屈,這謝聽蘭到底在幹嘛?她到底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愛演的。
他現在就像被分裂成了兩半,一半是對李導那機會的渴望,要他不舍得謝聽蘭頂著的技能;另一半則是順風順水的他那滿滿的憤怒,靠,他憑什麽要讓著謝聽蘭這種演戲上癮就知道騙人的人?
謝聽蘭小聲地說:“初夏姐我沒關係的,你還是讓天浩哥進來坐坐吧,他腳受傷了,不能久站的,我忍一忍就好了,我可以在房間裏躲著,雖然悶在房間裏我會有點心慌,但這都是可以克服的,天浩哥比較重要。”
況天浩倒是因為這番話對謝聽蘭高看了兩眼,這倒是難得地說了一句人話。
況天浩這表演是花了成本的,現在還拄著拐杖,可說實話,這拄著拐實在太累,他現在感覺那一直維持著淩空的腿已經僵硬,過度用力的手臂上端肌肉都開始發酸了。
況天浩對於這個是自信滿滿,為了怕自己偽裝疏漏,他是特地把演技技能開了模擬了一遍摔倒的場景這才纏的繃帶,什麽纏錯位置絕對不會發生,而且這纏著繃帶的腿,他從頭到尾就沒有放下去過,現在繃帶上可還是一塵不染的潔白絕無破綻。
謝聽蘭想要像昨晚那麽陷害他是不可能了!
“你一個人呆在房間會害怕,你怎麽不說?你不明白,有時候人的心理是很脆弱的,別聽人家說什麽恐懼就是要以毒攻毒去克服!”寧初夏關心地看向謝聽蘭而眼神等到放在況天浩的身上時便隻剩下了猶豫,“你這腿,昨天不是隻是摔了一跤嗎?怎麽這麽嚴重?”
“那時候我不是著急擔心你們嗎?就忘了……”
謝聽蘭的聲音不大,可卻正正好卡在了況天浩說話的空隙發聲:“怎麽會這樣,我居然誤會天浩哥了。”
況天浩有種糟糕的預感。
還在說話的謝聽蘭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其實我沒敢和初夏姐你說,昨晚我做了一整晚的噩夢,我夢見天浩哥是膽子小故意不來救我的。”
聽到這況天浩便也恍然大悟,他知道了,怪不得謝聽蘭這會一晚上清空好感值,這可真是倒黴催的,好在現在謝聽蘭終於想明白了。
“剛剛看到天浩哥這樣,我就立刻想到了昨晚,就很害怕,可現在我才知道我太偏激,我想錯了,天浩哥其實也是想來幫我的,最後著急都把腿弄傷了!隻是我還是好難過,如果天浩哥不是一開始摔得太重忍不了疼隻能蹲著的話,也許,也許我甚至都不會像現在這麽害怕吧?”
說到這,她慌忙地擺擺手:“我這不是責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真的很好,你是盡量想幫我的,隻是……隻是我自己鑽牛角尖而已,對不起。”
況天浩懵了,這哪裏是想明白?這是特麽又在寧初夏麵前抹黑他啊!怎麽又來?
他控製不太住脾氣:“你這話是不是不太對?難道這腿疼是我能控製得了的嗎?”
他聲音剛一變大,謝聽蘭就又像是一片被風一吹就被吹動的葉子般晃動了起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伸出兩隻手捂著臉,“可你要我怎麽做到不去想,我看到你我就想到昨天晚上,你一直說會保護我,那時候你為什麽不出現。”
況天浩真是火起來了,他這個技能還有個分析別人演技的能力,他一眼就看穿謝聽蘭根本就水半演半真心地趁機說他壞話。
靠,這真是恩將仇報!他給了謝聽蘭多少溫暖多少關懷啊?在她讀書不好被老師同學家人都疏離的時候,她身邊還有誰?難道不是隻有他況天浩嗎?
帶著怒意況天浩往前一步,伸出手直接要撥開謝聽蘭捂著臉的手,卻見寧初夏牢牢地護住了謝聽蘭。
“你讓開,你護著她做什麽?我和你說,她是在演,在裝可憐你知道嗎?你被她騙了初夏!你自己想一想我會騙你嗎?”況天浩瞪著眼可卻沒法突破寧初夏的防線。
他想到自己曾經在係統裏看過的無數攻略和個人情報,其中就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不是要挑撥嗎?他也會!
況天浩現在已經根本就不打算繼續維護著和謝聽蘭的關係了,反正謝聽蘭的技能也用不太上,李導演那他可以找個借口推了或者是用演技應付應付,反正電影都拍得差不多了,幾個鏡頭也影響不了大局。
至於寧初夏,那可是他絕對不能丟的基本盤!更別說現在寧初夏還多了讓他口水直流的新技能和驚人的氣運。
況天浩一想好便立刻開口:“初夏,我老實和你說吧,我隻把聽蘭當一個小妹妹,但我感覺得到,她對我是有點超越了兄妹的感情。”他無奈地聳聳肩,“她現在賴上你,是故意在我們倆之間挑撥離間呢,她忽然發現我有更在意的人,當然要讓我們恩斷義絕了。”
他簡直是天才。
這種感情上的挑撥離間是無敵的!他就不信寧初夏還會護著這樣的妹妹。
“我沒有!”聽到這話謝聽蘭氣極了,“初夏姐,我以前是有點喜歡他的,但是現在已經不了!我不是這樣的人!”
她剛一激動,又迅速地冷靜了下來,在寧初夏背後迅速來了個變臉,楚楚可憐地靠了過去:“初夏姐,我是想讓你和他遠一點。”
看到這一變臉的況天浩隻氣寧初夏當時沒回頭,一聽這話他就樂了:“你看,她承認了吧?”
“因為我忽然發現況天浩是個很可怕的人,我好害怕他,我不想讓初夏姐你和這種人靠近。”謝聽蘭看見寧初夏沒甩開她便放鬆了下來,而後直直地伸出手指向況天浩,“你說你不來幫我,是腿摔傷了是吧?”
“那你也變成啞巴了嗎?”謝聽蘭恨恨地道,“你為什麽不喊人?你大聲喊,那個人可能就會鬆手,你別說怕人認出來,你完全可以等人來了就走!還是說這點被人靠聲音認出來的風險你都不想要冒?那我這個所謂的妹妹的生命和安全在你那是不是太廉價了?”
謝聽蘭實在太慶幸今天早上的她又開始有了思考的能力。
在況天浩一進門的時候,她就漸漸地開始覺得不對。
剛剛她迅速地複盤了整件事情,便找到了其中最大的疏漏。
不能跑出去就不能喊了嗎?他完全可以假裝是她男朋友之類的身份在外麵說兩句她怎麽還不出來或者是裝作路過要走進來,這甚至都不用喊人。
當然,也有一定的可能是他太緊張給忘了。
可謝聽蘭實在是沒法對這樣的說法產生信服的感覺,再加上她對圖像的驚人記憶力,讓她不由地一直在腦海裏回憶著昨晚的一幕又一幕。
摔倒到站不起來的程度?那他得是多嚴重啊?
而且那樣的況天浩為什麽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而且學校那處廢墟堆裏不是石頭就是碎掉的磚塊,真的能這麽巧隻摔到腿嗎?
她剛剛特地看了一眼,況天浩的手上連點印子淤青都沒有,到底是怎麽個摔法人還能違抗慣性沒有用手撐地?
就連以前她深信不疑的感情,現在看來也是錯漏百出――
真是好妹妹的話,能忍住不報警嗎?報警之後況天浩不還能說自己是見義勇為嗎?而且照他自己的說法,他和她之間多坦蕩啊,完全不用避諱不是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心裏有鬼,而且是很大的鬼。
況天浩支支吾吾:“我不是,我不是怕把之前追我的學生喊過來嗎?”
謝聽蘭隻是搖頭:“初夏姐,我不想和他說話了,我覺得他好討厭。”
寧初夏沉默了一會,便伸出手指向外麵:“你走吧。”
“我這腿。”況天浩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那全是紗布的腿,“你要讓我這麽跳下去?”
“初夏姐你不要為了我為難,算了,還是我走吧,否則我怕我留下來,他還會硬說我是吃你們的醋,可對我來說現在隻有你才是我重要的恩人和朋友。”謝聽蘭神情失落就要翻身去收東西,可沒走一步就被寧初夏拉住了。
“鬧呢你。”寧初夏另一隻伸往門外的手依舊沒有改變方向,“你走吧,不要讓我對你更失望了。”
“況天浩,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的夢想是很重要,可以前的你並不是這樣把夢想看得超過一切的人,現在的你,就不覺得自己有點自私嗎?為了你的夢想、你的事業,這是借口,不是理由。”寧初夏說完話沒客氣直接把門關上,徹底將況天浩隔絕在了另一邊。
她拍了拍謝聽蘭的肩膀,轉過身的時候嘴角勾起笑容。
她剛剛本來早就要出場,看到況天浩的神奇造型時便立刻有了靈感,這才等發完了信息姍姍來遲。
現在況天浩應該已經收到了她精心準備的禮物了吧?
況天浩知道寧初夏家沒監控,一蹦Q到電梯裏就直接放下了腿,他在臨走前才想起來要看一眼謝聽蘭的技能,這一看他真的是後悔得都要腦出血。
【金色技能:我是一朵小白蓮】
【技能說明:發動技能時,獲得楚楚可憐buff,擁有說話信服力加成buff,每一次示弱都會給對手傷害加倍反彈的效果。
“不不不,一切都是我的錯,沒關係,就讓我來承擔吧,受傷也沒有關係!”
“小白蓮晃呀晃,我都說我錯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別人都怪你呢嘻嘻!”】
艸,這技能說明,為什麽也這麽欠揍。
他甚至都能理解為什麽這技能能升級了,這要不能升級成金色,真是天理難容,結果居然遭殃到了他的身上。
下了樓梯,況天浩遠遠見到了人隻能繼續開始拄著拐前進,終於到了樓梯間,他彎腰一摸。
等一下,我的鞋呢?
我的鞋去哪了?
況天浩一臉懵逼,低頭看著隻剩下繃帶包裹著的左腿和因為今天早上金雞獨立小腿緊繃都開始發疼的右腿懷疑起了人生。
他這是要選擇赤腳大仙之旅還是這麽蹦Q回去?
忽然驚慌起來的他這才想起了要看一眼技能,這一看,他感覺自己再度受到了打擊。
他最珍貴的兩個被動技能之一,居然灰了。
隨著技能變成灰色,況天浩也感覺到了萬念俱灰。
他真的想跳海的心都有了。
……
同位於S城的寧家。
原先一直處於寧靜之中的家忽然被一通電話打破了平和。
兵荒馬亂之後,暴風雨終於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