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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不想努力了(七)

  今年開學的時候已經過了立秋, 可這天依舊不太賞臉,陽光灼人,車裏要是關上空調一會, 便會立刻讓人悶得發暈。


  在這種天氣願意到室外做新生入學誌願者的大多是被抽調的各院學生會幹部,不過哪怕在這之前有多不情願, 工作開始,那也是全身心投入。


  並列連接著的遮陽棚下擺著幾排椅子,裏頭稀稀拉拉地坐著幾位等待的家長, 已經忙碌了一早上的學生誌願者正各自說著話, 已經維持不太住端正的坐相,拿著原本該發給新生的傳單可勁扇風。


  “你看看那。”說話的男生忍不住往前頭做了個示意, 聲音壓得很低,一看就是不想讓人聽到。


  旁邊圍著的幾個順著他指的方向往前看, 便立刻反應過來這人在說什麽, 做出了意味深長的神態。


  被號召來做誌願者的基本都是大二的學生, 少有幾個大三的人,大四的更是鳳毛麟角。


  而今天便來了這麽個稀客石芮雅, 隻說自己要等一個朋友, 順便來給大家幫幫忙。


  看起來像是個借口, 可偏偏石芮雅還給了具體的描述,身高大概形象, 說是叫“曆霄”,讓大家看見了喊她, 這就像是真的了。


  石芮雅在學院內部還算挺出名, 這姑娘長得出挑, 很受老師喜愛,之前在學生會也混得風生水起。


  不過混得風生水起, 往往也會帶來流言蜚語。


  石芮雅的一言一行屬於那種最不討普通學生喜歡的類型。


  她“清高”,活得像是個會走路的心靈雞湯,什麽出淤泥而不染,家窮心不窮之類的美好形容詞都可以堆疊在她的身上,可她越是這麽完美得不像一個人,便越頂不住大家的挑刺,早有人覺得她活得很“假”,當然,佩服她的人也有很多。


  至於今天大家看她的眼神微妙,那是因為這學期暑假間一個被人發到學校論壇上的帖子。


  發帖人對石芮雅的事情了如指掌,重點提了她和寧嘉茂之間的事情,大家都是大學生了,也有自己判斷的能力,可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就被牽著鼻子走,可對方說得確實有理有據。


  其一,寧嘉茂倒追石芮雅那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接近三年,對方從來沒想過進學生會,可但凡有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從未說過一個不字,什麽搬桌搬椅擔任模特,隨傳隨到。


  其二,石芮雅確確實實一直在忽略寧嘉茂的感情,發帖人這麽寫道:“這有很多可以用來解釋的理由,比如石芮雅遲鈍,寧嘉茂不懂表白,可是我偏偏不信,大家都知道人緣好的人身邊總擋不了別人的起哄和玩笑,石芮雅班上同學、社團同學、學生會甚至老師,就從來沒人拿他們的關係打趣開過玩笑?”


  ――這點實在太錘,要知道大家平時私下底的那八卦勁,石芮雅還不是那種和大家保持距離的高冷同學,這要說起哄,不少人都能找到類似的回憶,可如果被人這麽打趣,還要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那隻能說掩耳盜鈴了。


  其三,說的是寧嘉茂因為忙碌和石芮雅敬而遠之,結果石芮雅反而不願意就此罷休,甚至還非要報名寧海商貿的暑期實習,現實裏很多人會說自己有本事何必避嫌,可現實就是,和你親近的人能直接管轄招聘,你這麽報名,招也不是,不招也不是。


  對方把這三點一丟,就立刻神隱,而之後帖子的討論便愈演愈烈。


  有站在石芮雅那邊的,他們認為論壇的人心太黑,這種一方有錢另一方就必須隱藏心意的態度才是霸權主義。


  反方的論據同樣充足,他們堅定地表明他們可沒有不讓石芮雅同寧嘉茂在一起,隻是追了三年不在一起,偏偏等低調的寧嘉茂身份曝光就立刻意識到心意,那也太巧合了吧?無巧不成書,這不想歪那什麽才能想歪?

  受這個帖子影響,今天石芮雅一出現不少學生就露出了微妙神情,原先不清楚情況的也在朋友的講解下搞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都說大學時單純,確實如此,不少學生完全接受不了這種平時不為所動,為錢改變態度的套路,有些能理解石芮雅的,卻又覺得她實在太傻,該抓住的人抓不住。


  石芮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總覺得身後的學生好像在看她。


  她一向很習慣外人對她的眼神,倒也懶得注意。


  這個暑假她過得糟心極了。


  前有寧嘉茂和她斷開連接,後有宿舍裏氣氛奇怪,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忙,暑假發出去的不少消息都沒有回複或者回得應付。


  原先一直人緣極佳的她難得的感覺到了一種被排斥的感覺,石芮雅能感覺到自己在和大家脫節,對於大家聊的話題都不太了解,不過反正馬上就要大四,暑假期間也確實沒什麽大事,她便也沒有特地關注。


  另一邊家裏呢,姐姐石芮敏天天打電話和她抱怨,電話裏就隻說她的錢不趁手和責怪這個妹妹不肯幫她忙牽線。


  好在石芮敏不知道是有了什麽機緣,忽然簽進了一家小有名氣的娛樂公司,而且這家公司的老板也對她很好,給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好待遇,石芮敏恢複了之前的消費水平,日子過得好了,也就不折騰這個妹妹了。


  前幾天石芮敏打來電話時還說呢,她那馬上就要進組,說是老板給她安排了一個五番女配的角色,還買了配套宣傳,之後要給她吵一個懷才不遇、才貌雙絕女演員的人設。


  關於怎麽找到這位老板這件事石芮敏沒有細說,不過這也是心照不宣了的,可這不妨礙她開心炫耀。


  電話裏的石芮敏語氣得意,隔著電話也能想象出她那張臉上會有的眉飛色舞的神態,她還抱怨地說了兩句謝知燃的壞話。


  “謝知燃可太煩了,他到現在還在換電話號碼給我發信息,見天地騷擾我,說什麽不要我怎麽樣,就把之前給我的錢還給他一部分。”石芮敏冷笑,“他當初在我麵前充大善人的時候可沒和我說要還呢,現在說想要就想要,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石芮雅本能地覺察到了不對,可這絲不對勁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她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被石芮敏的下一句話吸引住了注意力。


  “他還怪我,意思是我花太多錢了,還給我開空頭支票,說什麽現在我幫他一把,以後百倍奉還。”她嘖的一聲,那鄙夷是發自內心的,“他要有這本事早八百年那都成大導了還會像現在這樣,還和我賣恩情呢,我都沒怪他耽誤我呢!你看我現在才換老板,這就要紅了,之前在他麵前點頭哈腰討好人家那麽久有什麽好處?就是拍了幾部破電影,哪了點破錢。”


  石芮雅聽到這就聽不下去了,她並沒有替謝知燃抱不平的想法,她為自己覺得不平。


  這世上是不是人人命不相同?她姐就天生是享福命,而她就是注定受苦的命。


  石芮雅比任何人都了解姐姐,她清楚地知道姐姐那雙眼睛下麵藏著的是立刻能見底的那種淺薄、無知,石芮敏甚至對於她的物質,她的對一切名利的向往都不懂掩飾,每次丟給別人的要錢借口也是再拙劣不過的謊言。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姐姐,先遇到謝知燃這樣的冤大頭,願意把錢捧到她的麵前,而謝知燃破產了呢,她又能立刻找到下一個,把她當寶貝一樣捧紅。


  也就是如此,她才能過著好日子,悠悠閑閑地嫌棄謝知燃有多不好。


  而她呢?

  她為了姐姐的一句話,辛辛苦苦地打工,哪怕明知家裏有錢,也從不停息,從入學開始就一直在表演,表演出一個完美的上進的能吸引人的虛假女神。


  可即便她都這麽努力了,寧嘉茂也沒被套牢,她不過稍微在寧嘉茂和曆霄之間猶豫了片刻,寧嘉茂就一去不複返了。


  至於曆霄……之前他在國外還沒回國的時候,兩人還一直聊得很好,隻是因為時差,不能每次都實時回複。


  可對方回國後不久,這一切就變了,原本應該會得到的熱情回複越來越少,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份敷衍,甚至最近兩天,曆霄就幹脆不回複了,說是哥哥介紹了個學長,兩人一道出去玩。


  石芮雅疑心曆霄這是在國外豔遇或者遇到了其他女孩,畢竟曆霄比起寧嘉茂還是要更心野一些,但既然山不來就她,那她就主動前去。


  石芮雅特地報名的新生招待誌願者,便是為了在這守株待兔,先下手為強,她就不信曆霄還能不來報道!


  遠遠地,石芮雅瞧見了一輛車。


  那輛車是黑色的,款式很低調,擺在那不太認識車和車標的人估計會覺得和其他黑色的轎車大同小異,可那小天使的車標著實顯眼,石芮雅都能聽到身後有男生忍不住發出小聲驚呼,這就是認出車價了。


  雖說H城的有錢人不少,但動輒豪車出門的人還是不多。


  她心跳當即就有些快,今天早上在這站了一早上都沒等到人,可現在,她有種莫名的預感,這輛車上坐著的就是她等的曆霄。


  石芮雅緊張的時候也有屬於自己的小動作,她下意識地將綁在身後的馬尾撥弄到前麵,人往前走了兩步,想瞧一瞧這車裏的人是誰。


  這下石芮雅可已經沒有功夫去關注身後的同學會不會因為她的這些小動作產生什麽聯想,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掛在這輛車上。


  她今天的穿著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穿的是當初去給曆霄做家教時穿的那一件裙子,裙子設計簡單,減弱了這件裙子材質帶來的廉價感,適當的長度和領口開口,也正好能襯托出她清水出芙蓉的氣質。


  石芮雅還是緊張得有些早了,她忘了這車會貼膜,貼了防窺膜之後想要從外麵看到裏麵的人,那就是貼著窗戶都未必能看見。


  可這輛車偏偏就停在了她旁邊的棚子麵前,正對著後排座位,石芮雅更著急了。


  不過在下一秒,她便整個人僵住,如墜深淵。


  她呆若木雞地看著那被降下的駕駛座玻璃,車窗降下後出現的不是司機的臉,而是寧嘉茂。


  一個暑假不見,對方已經完全洗去了眉宇間的青澀,他身上也沒有那種成功後的得意,反而是氣質內斂,顯得可靠成熟,一眼看去,便會讓人覺得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人。


  他那雙從前永遠跟著石芮雅轉的眼睛這次依舊沒有往他這看,饒是之前期末考試間已經遇到了幾回這樣的漠視,石芮雅也還沒有習慣。


  如果說寧嘉茂的冷漠她還能勉強忍住的話,更讓她心驚的是透過寧嘉茂能看到的坐在副駕駛座的曆霄,他穿的簡單,那股跳脫自在的氣息依舊,和之前石芮雅記得的那個曆霄並無區別,可卻同樣沒有往她這看,就好像她站在這這麽個大活人不存在一樣。


  寧嘉茂本來以為他看到石芮雅時會很憤怒。


  當初暑假前考試的時候,其實每次他都是憋著氣硬讓自己忽略掉對方的,他那時候隻覺得記憶裏的石芮雅變得陌生又可怕,甚至疑心起自己喜歡的隻是個假人。


  而在經曆了曆霄這事後,寧嘉茂的心情就更微妙了。


  他又不傻,怎麽可能感覺不到曆霄同樣對石芮雅抱著男女之情,可脫離了濾鏡之後,他越想這件事越不對。


  石芮雅對曆霄的堅持真的合理嗎?


  且不說她因為勤奮和H成大學的學曆已經是家教中心重點向學生推薦的老師,不缺學生,就說曆霄,那也不是非石芮雅這個家教不可。


  寧嘉茂多問了兩句才知道,當時曆霄家為他請的是家教中心的王牌老師,那老師是從重點高中退休的,拒絕了返聘被請到了家教中心,很有能力。


  曆霄的成績本就隻需要這麽個老師督促查漏補缺,隻是那老師的女兒生了二胎,臨時請假,家教中心那才安排了石芮雅頂上。


  按照曆霄給的版本,當時石芮雅偶爾會在他麵前展現出自己勤工儉學要打很多份工作才能足夠生活的姿態,曆霄對於家庭教師不挑,便對石芮雅說了,如果她有空,那就讓石芮雅教下去也行。


  兩人這麽對著一講,均是當頭棒喝,曆霄想的又比謝知燃要深一些。


  他想起的是石芮雅剛來給他輔導家教時態度隻是稍微熱忱,後來變得體貼備至那得追溯到他哥回來的那一天,他的這位哥對於他的學習特別看重,一看到是個年輕的老師就多過問了幾句,還給石芮雅遞了名片。


  得,到這也就水落石出了,兩人都很難堪,他們各自掏了真心出來,卻成為了別人的踏板,互相做了彼此的備胎。


  不過許是這次這麽一刺激,寧嘉茂終於覺得自己放下了石芮雅,那三年來的感情,和對自己喜歡的女孩的寶貝和珍惜終於是釋然了。


  “這是我家裏一位親近的……”他猶豫了一秒鍾,還是沒把那個出現在心口的稱呼喊出來,“哥哥的弟弟。”


  他有些心虛,曆惟比他其實也隻打了八歲,可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對方那張冷臉,或者是不怒自威的勁,哪怕對方長得很年輕,他也總有種在心底想喊一句叔叔的感覺。


  剛剛下意識就想喊認識的長輩了,不過細細一想,這就差輩了,不是讓姐姐平白矮了人家一輩嗎?這可不行!真要是長輩,那也該是他姐是人長輩,曆霄叫他姐阿姨還差不多。


  寧嘉茂並不知自己心裏想的這想法說出來會遭到姐姐如何的溫柔關心,好在他還是有點分寸,沒說出來。


  “總之,曆霄就和我自家弟弟一樣,大家以後多關照他,我請大家吃飯。”寧嘉茂感覺自己成了寧總後比以前厚臉皮了不少,如果是以前的他,那可還真做不出這種大包大攬的事情,“你們誰方便,能不能辛苦一下,陪著我帶曆霄把手續入住都給辦了。”


  雖然是詢問,寧嘉茂立刻便指了一個他記憶裏脾氣很好的學弟,還不忘笑著對人說了句謝謝。


  “我先停車,等等馬上就來。”


  寧嘉茂動作很快,他對學校的地形可不像有的新生家長那麽摸瞎,一下找到了能停又好出來的車位。


  曆霄本來就是活潑的個性,他也不用寧嘉茂幫忙,自己就把行李搬下來了,大少爺不缺錢,家又近,東西帶的不多,之所以把行李搬下來那其實是為了合群,反正學院大樓和宿舍樓距離挺近,也沒什麽樓梯。


  寧嘉茂稍微攔了下曆霄,順手從後備箱裏搬了兩箱飲料下來,這車的冷氣開得足,隔熱做得好,後備箱裏的飲料摸著也不熱。


  兩箱飲料對於常常健身的寧嘉茂不算什麽,他輕快地搬了過去,直接放在地上:“公司新研發的飲料,還沒正式上市,大家幫忙試試味道,要是喜歡,到時候上市那還得大家幫忙推廣。”


  這話也不過是說客氣話,公司每年投在宣傳上的費用那可不是一點半點,哪用靠幾個學生來宣傳。


  熱了一上午的誌願者也很承寧嘉茂的情,他們都爽朗地笑笑立刻答應,學院裏的經費有限,提供給誌願者和學生家長的那都是礦泉水和養生長,前者被生生曬熱,後者吧,那還是燙的,這能喝點不熱的甜飲料簡直是沒得比。


  誌願者裏出了個學生帶著寧嘉茂和曆霄往上。


  背著這學生,曆霄沒忍住給寧嘉茂比了個大拇指。


  他對公司的業務不算了解,之前聽H城的其他幾個二世祖聊起寧嘉茂,都說他個性溫吞,有些老實得過了頭,不愛社交,總之就是身上一堆在尋常人裏能被誇一句老實,但在精明人那隻能被當傻子的毛病,說起寧嘉茂要接寧海商貿這件事,他們一聽就搖頭,先是誇寧初夏拿得起放得下,而後又說寧海商貿恐怕要敗在寧嘉茂身上。


  當時一回國被哥哥介紹給寧嘉茂的時候曆霄還尋思呢,曆惟的眼光很高怎麽會看上這麽個老實人。


  可這麽深入接觸下來,他所認識的卻是個和傳聞並不相同的寧嘉茂,無論他有什麽心思,總能給人一種待人真誠和坦蕩的感覺,讓你覺得和這人相交就算兩肋插刀,那也絕不會吃虧,隻要你成為他的朋友,他就願意給你很多的信任和關照。


  這種“老實”是絕不會讓人反感的那種,反倒是能迅速地在身邊集聚一堆的朋友,曆霄去過寧海商貿一回,也看了眼寧嘉茂和下屬相處的模式,該怎麽形容呢?這人就是千金買馬骨的代言人,他做不到用最小的代價算計到最高的收益,可他能做到的是用真心做真事,敢付出有收獲。


  曆霄暗暗開始糾結,他原先就想在兄長的照拂下做個快樂的二世祖,現在看寧嘉茂,他總覺得自己要是能去鍛煉一番那也不錯。


  要不就去和哥哥說上一聲?

  曆霄沒發現,剛剛還有些無處適從的他跟著寧嘉茂的節奏跑,現在也把石芮雅給拋在腦後了。


  不過即便發現了他也隻會覺得慶幸。


  曆惟並不反感有人是為了錢接近他,普天之下戀愛有人看錢有人看臉,真要說沒條件才假呢!可他受不了的是這種養備胎的行為,這哪怕是看上他的條件,那也捧個虛假真心騙騙他吧?

  還沒等那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石芮雅便主動地拿起了自己的書包:“剛剛我等的那朋友說她明天才來報道,現在來的人也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話也不等看眾人反應,她立刻就轉身離開,石芮雅用盡了自己的自製力,才要自己走得坦坦蕩蕩,最起碼看上去不像是落荒而逃。


  為什麽每次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難堪的時候還有更難堪的場景?

  為什麽連打個招呼都不行?他們有沒有想過他們這樣別人會怎麽想她?


  關於曆霄怎麽會變成這樣,石芮雅覺得也沒什麽必要去問了。


  她還用自取其辱嗎?一定是寧嘉茂在曆霄麵前說了些什麽,讓曆霄猜到了她是衝著錢去的。


  曾經一往無前,總能懷揣堅定信念的她最近一次又一次地被動搖。


  她已經想不明白了,她未來的路會在哪裏?


  為什麽姐姐能走的路,她卻走不了?憑什麽呢?


  被落在後頭的學弟學妹倒沒有太說這件事,隻是再度交換了眼神。


  學姐還說什麽還沒來呢,連自己報了曆霄的姓名都給忘了。


  這件事簡直禁不住細想,為什麽學姐會跑來等個和他不是同鄉看著情況也很不同的小學弟,又為什麽這小學弟偏偏會和寧嘉茂一起來,他們倆還都沒看學姐一眼。


  簡直了,他們都替石芮雅覺得尷尬了,這特麽不就是修羅場翻車的場麵嗎?人家還是腳踏兩條船,她這是還沒踩上去,兩條船就都翻了。


  吃飯的時候,在裏麵負責登記的學生出來就悄悄說了,這曆霄寫的家庭聯係人,那可是曆氏的總裁曆惟,曆惟最近才和寧初夏一起上電視呢,稍微關注綜藝節目的人便能在記憶裏找到他的存在。


  得,這小學弟也是個有錢人。


  到了這,一切就算徹底坐實了,隻是沒人告訴石芮雅,她現在還躺在床上,處在無知無覺的恍惚之中。


  ……


  這兩年興建的不少酒店對於總統套房的設計總別出心裁,像是寧初夏現在住著的這一套麵積簡直不能更大,說話的時候都有回音。


  她坐在沙發上頭一件事是和弟弟通視頻電話。


  寧初夏對於寧海商貿的事情那是說放就放,反而是寧嘉茂每天會主動和姐姐匯報他做的決定。


  寧嘉茂主動向寧初夏提出,要寧初夏做個“監察人員”,如果他哪天腦子不少使用,做了會對公司造成不良影響的決策,那就立刻把他給開了。


  寧初夏默許了弟弟的這個請求,她沒打算用,隻是寧嘉茂自信不足,如果不這麽做,他怕是很難前進。


  除卻對工作的匯報外,便是寧嘉茂的例行感慨內容。


  寧嘉茂簡直熟練掌握插話的一萬種技巧,每次正聊著公事,他就能立刻繞過去誇兩句姐姐,說他自己要不是做了寧氏的總裁都感覺不到姐姐以前做的事情有多偉大。


  聽久了寧初夏都起了免疫,這相比之下,還是網上的彩虹屁好聽得多,不過對此好姐姐本人還是會稍作掩飾,好讓弟弟能感覺到姐姐的關懷。


  鏡頭那邊的寧嘉茂猶豫了一會,他對自己的生活那基本都是事無巨細的分享,可今天遇到的事情,偏偏牽扯到了一個某人。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說的他不知為何,說出口時主角卻變了:“謝知燃……”


  “你知道了?”


  聽到姐姐這問話寧嘉茂立刻皺眉:“姐,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


  寧初夏失笑:“沒有瞞你,隻是沒什麽必要講!”


  “到底怎麽了?”寧嘉茂別提有多著急了,偷偷地拿起手機便在看去S城的機票,“姐你住的那酒店安保怎麽樣?”


  他著急上火,喉嚨都開始發幹,難得的生起了姐姐的氣。


  他姐怎麽這樣啊,總覺得會一切無事發生,可要知道這世界上瘋子太多了,防不勝防,比如那謝知燃要是有膽子跑去捅人呢?這一刀子下去,人就沒了。


  寧初夏光明正大地截了兩張弟弟氣成河豚的照片,立刻寬慰起著急的弟弟:“謝知燃這樣的人是做不出你擔心的那種事情的。”


  在現實裏遇到事情的時候,不少人都會說“他平時不是這樣的”或者“平時完全看不出來”之類的話,但那些真敢去報複社會的人起碼有六成,平日裏是會透露出些許蛛絲馬跡的。


  像是謝知燃這種享樂慣了,自愈自己是文化人,這輩子沒憋過氣,沒山窮水盡過的類型,就是日子過得再苦,嘴巴說一萬句想死了,拿起刀都會顫顫悠悠地扔掉,然後好死不如賴活著。


  你要讓他去蹲點蹲你和你拉拉扯扯甚至下跪求你他都幹得出來,可你要讓他做償命違法的事情,他就沒這膽子。


  “姐,你不能這麽自信!”寧嘉茂立刻就給姐姐轉發了兩個惡□□件新聞,教育起了姐姐,“萬一這人就忽然受刺激瘋了呢?雖然我們都知道他活該,但他自己不知道啊!”


  寧初夏挺開心,笑了笑和弟弟再三保證自己會小心,真不會大意失荊州:“而且謝知燃也來不來。”


  “我現在跟著節目天南海北的飛,他沒錢跟過來的。”


  說到這,寧嘉茂就放心不少了,他尋思他得找人看著謝知燃,最好要他一輩子沒錢才好。


  “我關心的其實是另一件事。”寧初夏不賣關子,“謝知燃用一個新注冊的號碼聯係上了我,給我發了能占一整個屏幕都看不完的長短信。”


  “他說什麽?”寧嘉茂疑惑,“是求你嗎?姐,你千萬別心軟。”


  “前麵是求沒錯,回憶我們倆的美好過去,暢想他成為偉大導演的未來。”


  他怎麽還敢回憶?寧嘉茂覺得這人惡心透了,而且為了姐姐,他考完試後還特地去看了謝知燃的大作,還真別說,資源太難找了,他躲過了一堆同名的小說、電視劇電影才找到了下載次數都不超過兩百的影片資源,看完之後,寧嘉茂隻有沉默。


  這人貴有自知之明,拍成這樣怎麽還有膽子來汙染觀眾的眼睛?還有膽子來要錢。


  寧初夏也笑,她完全能感覺到原身上輩子的崩潰,和那時候幾次吵架無果後無奈的給錢。


  這世界上總有這麽一些人腦回路離奇與眾不同,他自己的思維自成一套體係,要是被別人否認,他可不會覺得是自己不對,那一定是世界的錯,謝知燃便是這麽個人。


  原身和他說一萬句道理,他也聽不進去,隻覺得原身這是在侮辱他的夢想。


  原身最後是說不聽罵不動,幹脆就給錢了事。


  不過寧初夏現在倒覺得謝知燃的腦回路很有用,她最喜歡看的是有人自己挖坑自己跳。


  “姐,你在笑什麽?”


  “我笑謝知燃,他還威脅我呢,你猜他威脅我什麽?”


  寧嘉茂握緊了拳頭:“他不會說想對你動手吧?”他真想讓人再打謝知燃一頓。、


  寧初夏:“他才不會威脅這個呢,他威脅我如果不給他錢,他就要向社會公眾曝光,讓大家看看我的真麵目,讓網友們看一看我這種中途出資,項目失敗還要人賠錢,戀愛分手後還得把東西要回去的人是什麽模樣。”


  “他說,隻要他說出去,我就在社會無處容身,沒有人會瞧得起我這種人品、邪惡、不知體會他人心情的人。”


  在姐姐的陣陣笑聲中,寧嘉茂也忍不住打出了巨大的問號:“姐,你說的是真的?沒開玩笑?”


  “當然是真的,人家是真心實意地這麽覺得。”


  寧初夏已經笑過了幾回,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可笑。


  且不說她很有錢,就是身敗名裂都能享受人生,就說這謝知燃列舉的證據,到底哪點能讓她身敗名裂了?


  想到謝知燃有多真摯地在打那一長串的信息,她就笑得眼淚都出來,這謝知燃恐怕在看到法院判決的時候,都會怒喊什麽天理不公六月飄雪吧?


  寧初夏意味深長道:“所以現在我很期待,我就希望謝知燃能搞快一點,好讓我看看我是怎麽個身敗名裂法。”


  她可不隻是期待,還在上麵澆油又點火,現在就不知道謝知燃身上的火什麽時候會燒起來了。


  最好這把火燒得旺盛一些,好讓那幾位一齊退場,不要再妨礙大家。


  寧嘉茂不知為何,下意識地抖了抖,他怎麽覺得……姐姐好像正磨刀霍霍向豬羊呢?


  這豬羊,會是謝知燃嗎?


  ……


  “卡!”


  石芮敏一等到這聲指令,便立刻美滋滋地走到了旁邊自己專屬的休息座位,旁邊的小桌上已經是滿滿的飲料零食。


  身為五番的她本來不可能受到劇組這麽多的關照,可誰讓她背靠大樹呢?


  石芮敏現在才明白,什麽才叫做好日子,看起來錢是比以前少了一點,可少得也不多,名氣見天地漲。


  以前那謝知燃就和個石頭一樣,不提意見有時候還不懂主動做,可現在的這個老板完全不一樣,她都不用說,樣樣就準備周全。


  兩個一對比,就越發地顯得謝知燃不靠譜了。


  尤其是這謝知燃還LOW到了極點,糾纏不清不說還放話威脅。


  石芮敏可一點都不怕他,這謝知燃又不是有病,他們倆誰沒誰的把柄?

  要是謝知燃敢說他花錢的事情,她就不會來個水鬼戰術把謝知燃怎麽花女朋友錢,怎麽奢侈都曝光出來嗎?


  再說了,她和謝知燃清清白白,兩人之間什麽都沒有,謝知燃自己犯傻要給她錢,和她有什麽關係,頂多是被罵兩句收別人錢而已嘛,無所謂。


  正當石芮敏悠悠閑閑的時候,旁邊的小助理忽然露出了慌張的神情。


  “芮敏姐,你以前的老板在網上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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