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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不想努力了(三)

  人在極度的精神衝擊下容易出現失神、恍惚反應不及的狀況。


  這一切實在發生得太快, 才剛回過神,那個怒斥著他是男小三的男人便已經開始動手。


  對方一看就是練過的,身上的肌肉很鼓, 將瘦弱的人穿著都能空蕩蕩的T恤塞得滿滿,同樣吸引人注意的是他臉上極盡的怒火和胳膊上因為使勁都暴起的青筋, 這能讓身為打擊目標的謝知燃在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之前就意識到一切的威脅性。


  隻見那拳頭從天而降,好似帶著風聲,謝知燃當即就地側躺彎曲身體, 用曲起的手臂抱頭, 雖然沒有打過架,可他看過不少武打片, 還是知道用抱頭來保護自己的。


  ――隻是奉行高雅藝術的謝大導演從未看過他最瞧不上的家長裏短電視劇,對於在電視上經久不衰, 在網絡上廣為傳播的打小三場麵也毫無防備。


  那拳頭落下了, 可目標並不是謝知燃的身體, 在半空中便展開的手直接拉住了謝知燃的衣服,開始使勁往下扒拉。


  這一操作, 立刻讓謝知燃慌了。


  驚慌失措之下, 他已經來不及護住自己的臉, 隻能慌忙地單手護住衣服,單手推人, 雙腿也試圖發揮身體的柔韌性進行攻擊。


  然而剛剛還作壁上觀的另幾個男人哪容得謝知燃這麽傷害自己的“兄弟”,立刻衝過來壓住了謝知燃順道伸手開始幫忙。


  原本已經手忙腳亂的陣型現在更加混亂, 謝知燃分不出手去護著褲子, 隻能雙腿夾緊, 用力把自己壓在地上,身體時不時地像是被人從海裏撈出來丟在地麵上的魚撲騰幾下, 卻怎麽掙紮也回不到自己的天地。


  這特麽到底是怎麽了?

  “你們認錯人了……”謝知燃總算醒悟,被壓著的時候聲音好像也沒法提高音量,“你們搞錯了,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他現在喉嚨裏已經有一萬句經典國罵在打轉了,可人在屋簷下,現在還不是罵出來的好時機。


  “嗬嗬,認錯人。”率先出手的男人有朋友幫忙動作格外輕鬆,他像是特地練習過的一樣,聲如洪鍾,“你當然會說你認錯了,你和別人老婆搞在一起的時候,怎麽不說你認錯老婆了?”


  “不是,我沒有搞別人老婆。”謝知燃平生就沒有遇到過如此狼狽的場合,對方手下一點不手軟,還好他努力,衣服的質量也好,否則恐怕是早就被扒下衣服。


  “慫包!”中年男人理都不理他,直接壓住了謝知燃的身體,朝向在旁邊拍攝的人便大聲說,“大家都看看啊,防著點這種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就靠這張還能糊弄人的臉去騙人老婆,騙人家錢,天天吃軟飯,沒點正經營生!”


  謝知燃這下總算想起了自己剛剛驚鴻一瞥的那些手機,正好他被人抓著腦袋把頭拉了起來,往鏡頭那懟,一二三四,四台手機,齊刷刷在拍著他!


  靠!他們居然還拍!

  “還知道躲鏡頭?敢出來當小白臉還怕丟臉了?”中年男人聲音裏嘲諷滿滿,“做不要臉的事情的時候理直氣壯,現在裝什麽裝?”


  “我都說了,你認錯人了!”謝知燃真是感覺自己有理說不清。


  證明自己做過很容易,可特麽誰能告訴他怎麽證明自己沒做?


  “怎麽你還囂張起來了?那我讓你死個明白!”中年男人冷笑道,“我在我老婆手機裏都看到了,她和那個男人約好了,6月28日晚上海酒1502號房,你是要告訴我你住的這間不是1502還是要和我說我老婆和人約的是明年的6月28日?”


  謝知燃腦袋嗡嗡地響,不是被打的,是懵的。


  他和酒店簽的是長期合作,中間雖然回過H城,可這近三十天來,這間1502號房就一直是在他名下的。


  現在這男人這麽振振有詞,連房號時間都報出來,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

  謝知燃頭剛被人抬起來,這下又被壓了下去,現下臉緊緊貼在地毯之上。


  雖然酒店每天都有人來打掃,可這地毯怎麽想都是細菌橫生,尤其這還是廁所門口。


  他繼續掙紮:“你再確認看看,肯定是弄錯了,這間1502號房我一直住在這的。”


  可是這回他的辯駁,中年男人才不搭理,隻是衝著手機鏡頭開始自己講述自己聲聲泣血的綠帽故事:“我辛辛苦苦在外打拚賺錢,我老婆在家裏寂寞,她是個單純的人,很好騙,這才認識了這麽個無所事事的小白臉。”


  說到這話的時候,他不忘又把謝知燃給拉起來展示一番,謝知燃屈辱極了,試圖擋住臉,可手被其他幾個男人牢牢抓著,這不是他努力就能掙脫的。


  “這小白臉,自己沒本事,還天天和我老婆說什麽他有夢想,要我老婆給他投錢。”中年男人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什麽狗屎夢想,靠自己完成的夢想叫夢想,從別人兜裏騙錢完成的,這叫傳銷,這叫詐、騙!”


  “你們都不知道我看到那些聊天記錄多心痛多生氣,這男小三每次還真理直氣壯,說什麽自己有堅持有理想,和我老婆高談闊論,好像自己是華夏的下一個馬爸爸,可實際上就是個眼高手低,別人不給他錢隻能泯然眾人矣的小癟三!”


  這明明說的不是自己,可謝知燃卻迷之覺得臉痛。


  “做過分的是,我老婆都被他騙成這樣了這癟犢子居然還不珍惜我老婆。”中年男人憤怒地錘了謝知燃一拳。


  這一拳直中謝知燃後背中間,他咳了兩聲後才意識到自己把灰塵都吸到了肚子裏。


  “我讓我朋友去打聽了,這小白臉用我老婆的錢在外麵養女人,就說今天,他們出來開房,錢居然都是我老婆出的。”說到最氣的時候,那中年男人又打了謝知燃一拳,“你是人嗎?騙子都比你像個人!”


  又被提起來展示了一番,謝知燃用餘光往手機那一瞥,因為被壓久了漲紅的臉忽然有些發白。


  他恨透了自己的視力太好,才能這麽一看就瞧見不止有手機在拍,還有一些一看就是入住酒店的住戶的人在圍觀。


  謝知燃花錢不手軟,不過也沒瘋,劇組的人員雖然都下榻在這間酒店裏,可房間還是能被分出三六九等的,其中住在酒店奢華單人間的隻有他和石芮敏兩人,剩下的劇組人員都是住在普通的雙人標間。


  他們訂房向來不要求連號,所以正好他和石芮敏的房間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


  他簡直絕望透了,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總算是徹底地感受到了。


  被打、被拍、被圍觀、被踐踏……最可恨的是,他連求救都不知道要找誰,而之所以找不到人求救,還得怪他自己,當初不想和劇組的人住在一起。


  已經陷入極度窘迫和恍惚的謝知燃完全覺察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這幾個大男人但凡真的用力,他早就該被打得渾身青腫,衣服也早就該被扒下來了。


  而現在,他“隻不過”是被狼狽地壓在地上,T恤領口被拉鬆,上麵拉破好幾道口子,人被抓起來的時候就能瞧見露出來的些許□□,褲子倒是好些,隻是被拉下了一半,露出了四角內褲的邊緣。


  不過這句隻不過要是讓謝知燃聽到,他一定會崩潰的怒吼。


  謝知燃感覺自己就像是風中的扁舟,風一吹,就蕩來蕩去,毫無反抗之力。


  那中年男人像是恨透了他,每次他剛緩過勁,就會給他一拳。


  謝知燃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那些視頻,他隻希望對方來個痛快的,幹幹脆脆地打他一場直接離開。


  又或者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快點發現,前來解救。


  最好劇組的工作人員和石芮敏都不要發現,否則他以後在他們麵前還怎麽做人。


  這永遠見不到頭的折磨在謝知燃已經絕望的時候忽然戛然而止,然而這結束的方法完全超出了謝知燃的想象。


  他住的1502號房靠近電梯,門大開著,清楚地聽到了電梯門口“叮”的一聲後,一個男人的大喊聲由遠及近。


  “王哥,別打了別打了!”


  謝知燃艱難地瞥過去,卻看不清具體是誰,誰讓他至今都被壓著貼在地上。


  “怎麽?你嫂子說動你來幫這小白臉?”中年男人聽了這話更生氣了,原本就壓在謝知燃身上的手用了力氣,讓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叫什麽叫?我根本沒用力,碰瓷吧你?裝什麽可憐。”


  謝知燃已經不想再說了,這些人根本就聽不懂人話。


  人被打就會痛,痛了就會叫這個道理都不懂的人還有什麽好說。


  “不是,我不是替他說話,王哥,咱們打錯人了。”


  謝知燃立刻振作,他就知道認錯人了,隻是這人怎麽不早點來!他受了這麽多苦才來有什麽用!


  “不用替你嫂子和稀泥,1502牌子都掛在這呢,我確認了不下十遍,我沒瞎!”


  “真不是!王哥,信息裏的海酒不是海明酒店,是郊區新開的那家海洋自然酒店!”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人都傻了:“什麽?你沒搞錯?”


  “沒搞錯,我確定!”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呆傻”的表情,不過那些圍觀的人倒是在衝擊之後露出了壓不住的扭曲神情。


  捉奸本就是N年一遇了,他們居然還能遇到這種捉奸捉錯人的場景。


  中年男人大手一揮,讓自己兄弟們都放開謝知燃,他自己則一把把謝知燃拉起,伸出手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小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哈,我這打錯人了!”


  終於從那折磨中解脫,也確認了是對方的疏漏,可謝知燃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中年男人笑得一臉江湖義氣,還給了謝知燃一個熊抱:“小兄弟,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這樣,我們交個朋友,我相信你也能理解我的,你說哪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不衝動不著急對吧?我相信你肯定不會和我計較。”


  旁邊居然還有人附和,說什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那男人已經夠慘了就不要和他計較。


  到底是誰比較慘?

  謝知燃從那熊抱中掙脫,看著那男人豪邁的笑,錯眼一看,正好對上了不遠處終於被這熱鬧吸引出來的石芮敏震驚的神色。


  他兩眼一黑,竟是直接在這劇烈的刺激下暈了過去。


  ……


  寧海商貿總裁辦公室內從周一開始便新加了一張桌子,是給寧初夏辦公用的,至於她本來的桌子,便給了弟弟使用。


  寧嘉茂一早先過來公司報道,隻等處理完事情,再趕回去上下午的課。


  現下他正低頭看著手機,嘴角下壓,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靜一些。


  他按照舍友莫良俊推薦的辦法,通過他的關係花錢找了人,在海明酒店演了一場。


  正如莫良俊所說,這些人還挺靠得住,下手的時候很講分寸,謝知燃身上受的傷可不少,估計今天都已經淤青紅腫,能疼上個好幾天。


  這讓人受傷也有講究,什麽關節背部,著重下手,想必謝知燃現在無論是躺著坐著還是彎腰伸手,都能感受到這份來自前女友弟弟的“愛的關懷”。


  而這些傷如果拿去鑒定連輕微傷都算不上,估計鑒定中心的人都隻會無語,說一句“你要是再晚來幾天,這傷恐怕都要好了”。


  這一鬧最嚴重的後果可能是要拘留,不過事情沒鬧到警察出警,謝知燃丟不起這個人,也選擇了私了。


  當時他暈倒醒來氣勢洶洶還喊著要這些人坐牢,而那些人隻對他說了幾句話。


  “剛剛我們聽說您也是個有名有姓的大導演是吧?這件事鬧出去,我們也就是去拘留幾天,可您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上報紙頭條,不知道別人會不會相信你是被打錯了,估計他們都會覺得,您這是當小白臉當人男小三拉投資吧?”


  這話一出,謝知燃當即放棄了報警的打算,收下了還不如他幾天房費高的私了費用,把濃濃的怒火吞進了肚子裏。


  說實話,謝知燃這也是癡心妄想了。


  事實上以他的名氣,就連當地的晚報估計都懶得給他版麵。頂多是在本地台的新聞那播一條酒店昨夜發生糾紛,這要是新聞台要報,酒店估計都會著急上火自己處理,還輪不到他。


  隻可惜他要臉,還想著一是接下來要留在當地拍攝,二是不能接受自己在劇組工作人員麵前丟臉,他被石芮敏撞到已經讓他恨不得掘地三尺就地埋了自己了。


  寧嘉茂現在靜音播放的是昨天晚上酒店的視頻,多角度拍攝,對方還貼心地配上了字幕。


  寧嘉茂從收到到現在,已經看了不下三遍了,尤其是謝知燃被人當做小白臉展示的時候,那讓他心裏叫一個爽!


  寧初夏抱著自己拿到的材料走進辦公室,看著正在盯著手機目不轉睛的弟弟搖了搖頭:“你啊,這是山中無老虎,就知道摸魚。”


  她其實猜到寧嘉茂在看什麽了。


  寧初夏身為謝知燃公司的金主,也不是那麽地對謝知燃身邊的情況一無所知,謝知燃公司的財務,便是寧初夏當初幫他找的。


  昨夜的事情謝知燃自以為瞞得很好,可完全不懂管理下屬的他當時喊的那個“值得信任”的副導演幫他買完藥回來就把事情在公司傳開了。


  聽說這“打錯了”的神操作,寧初夏便知道是有人在替她出氣,至於幫忙出氣的人是誰這還用問嗎?

  寧嘉茂一看見姐姐進來立刻心虛地把手機扣上:“沒,剛剛舍友給我發了個搞笑視頻,我就看著開心一下。”是挺搞笑,主角很滑稽。


  他立刻轉移話題:“姐,你剛剛去哪了?你讓我看的文件都看完了。”


  “劇本和投資的材料。”寧初夏晃了晃,“我這不是也要為自己的事業奮鬥嗎?我閑不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


  寧嘉茂立刻就悟了,隻是在這方麵他就幫不上姐姐了,他認識的舍友家裏雖然都是從商的,可沒有從事文娛方麵工作的。


  至於姐姐投資的事情,寧嘉茂完全不擔心。


  他姐姐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這世上就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完全不用擔心。


  而且就算姐姐把手頭的分紅賠光了那也不怕,股份還會生錢的!這不是還有他在嗎?


  ――雖然寧嘉茂心虛地覺得,姐姐靠得住的幾率比他大得多,不過他在努力!


  雖然這才幾天,不過他已經逐漸地熟悉了這種頭腦風暴般的工作模式,雖然辛苦,可隻要被姐姐順毛一摸,他就能充上滿格電量。


  寧嘉茂走了過去靠到了姐姐的桌子旁邊,和姐姐一起看著他桌上的文件。


  他不會對姐姐的投資指手畫腳,不過還是要關心。


  寧嘉茂很是反思了之前的自己,姐姐不會叫苦又如何?他又不是啞巴完全可以張嘴問好嗎?

  他再也不想看到姐姐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了,再也不想等到姐姐生病才無力地發現自己對姐姐身邊的情況一無所知。


  寧初夏見弟弟過來也主動介紹。


  她在看原身記憶的時候,最深刻的感想,就是她太想保護家人,太“自我犧牲”了。


  很多人不明白自我犧牲這種東西有多可怕,它很容易導向自我感動這個極端。


  犧牲者不斷地燃燒自己照亮周圍,而被照亮的人隻知道周圍變得明亮――他們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月亮、一點就開的燈,根本不知道是蠟燭在點燃自我。


  最後蠟燭燒盡也得不到回應,心中難免失落,可且不說被照亮的人需不需要這種犧牲,他們根本從頭到尾就不知道這一切是有人替他們付出代價。


  而原身和弟弟、爺爺奶奶的情況又更複雜一些,她自覺承擔起了家庭的責任,將風雨隔離在外,可在家中永遠表現出從容淡定的一麵,這使得這個家越來越倚靠她而存在,弟弟看似應該成熟,卻被保護在玻璃溫室之內,一旦到外界的環境,很容易輕易受傷凋謝。


  所以現在寧初夏什麽也不瞞著弟弟,已經長大的年紀,自然也該學著做替人承擔風雨的人。


  “這是業內幾家要倒閉的公司,手裏的藝人練習生都在打包賣呢。”寧初夏向弟弟展示了最上麵的幾份簡曆模卡,其中有不少都長得很好。


  寧嘉茂看到那幾張照片便眼神一亮,而後又陷入糾結。


  他就怕姐姐又被謝知燃騙了,如果姐姐能接觸新的好男人肯定能加速忘記謝知燃的速度。


  可同時他也不希望綁架姐姐的想法,如果姐姐覺得單身很好,他也很支持。


  寧初夏翻著手裏的材料,倒是也沒想到弟弟的腦洞這麽大,就瞧見幾張模卡都直接腦內小法庭開場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勸姐姐開始第二場戀愛。


  “下麵這些是劇本和提案,是公司負責宣傳的人幫忙透風聲出去聯係到的。”寧初夏挺感慨,“我這說自己心裏記掛著夢想,其實早就和夢想脫節,這些年也沒怎麽上心。”


  一見姐姐失落的表情寧嘉茂就立刻戒備起來:“這怎麽能說你不關心呢?這是因為之前你太忙,沒有空,你現在隻要想做,總能做好的,這世界上就沒有姐你做不到的事情!”


  他已經想好了,還是順其自然好,如果謝知燃再來,他肯定要他好看。


  寧初夏笑出聲,瞥了眼說得一臉真摯的弟弟:“你啊,天天這麽說,我都要信了。”


  “本來就是這樣。”


  寧嘉茂可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的包裝潤色,他的眼神瞥向姐姐,注意到原本正在看劇本的姐姐忽然露出失落的神情。


  桌麵上的材料正翻到一本劇本。


  寧嘉茂一愣,這難道是姐姐觸景傷情,看到劇本就想到做導演的謝知燃?

  沒等他問,寧初夏就說話了:“我其實有件事挺糾結。”


  “姐,你說,我聽著!”


  寧初夏說起瞎話來一套接一套。


  “先說好,你聽了別生氣,我知道我這想法不太妥當。”她隨手合上材料:“我其實就是很煩惱,你知道以前我們家遇到那些事情的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有人能幫我們。”


  寧嘉茂先是傷感而後疑惑:“然後呢?”


  “你還記得石芮敏這個名字嗎?”


  “記得,不過她和我們沒有關係吧?”


  “是沒有關係,我知道你和爺爺奶奶都擔心我回頭找謝知燃,不過我真不是那種會回頭的人。”


  怎麽忽然說這個?寧嘉茂很快反應了過來,姐姐這應當是在安他的心,說明自己提石芮敏和謝知燃沒有關係。


  “公司的財務是我以前安排的,她告訴我謝知燃賬麵上已經沒有錢了,他有沒有錢我倒是也不打算管了,我煩惱的是……你說那石芮敏,要是沒錢的話,會不會影響到她家裏?”寧初夏憂心忡忡,“現在寧海也有自己的慈善投入,我想的是,或許我可以打聽一下她家人的情況,幫一幫她,畢竟她也算是被我們牽扯。”


  寧初夏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知道我這有點太聖母了,可是她的經曆實在和我們家有點像,我總覺得想幫一幫。”


  ――才怪呢,她可不會幫。


  可傻弟弟會。


  寧初夏可不打算等石家姐妹主動出擊,甚至以撇開彼此關係的方式洗白自己再做處理。


  她要引導著自家傻弟弟自己去調查,自己去發現。


  寧嘉茂一聽,又要跳腳了,他這好脾氣都快被姐姐逼成壞脾氣了。


  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姐姐根本就不覺得石芮敏心機叵測,在她的視角裏,石芮敏就隻是謝知燃一項失敗的投資、慈善而已。


  姐姐心地善良,又想著對方和她一樣同樣作為姐姐承擔一家的責任,想幫忙也很正常。


  氣死他了,明明他姐比石芮敏好一萬倍好嗎?

  姐姐當年自力更生,多苦都自己熬過去,如果換做姐姐站在石芮敏的角度,是肯定不會白拿別人那麽多錢的。


  寧嘉茂雖然來不及問,可來得及在網上搜索,網上的信息魚龍混雜,關於收入的更是說得含糊,不過大概頂流算不出來,大概還是能看出來中下層收入的。


  他找到了石芮敏的微博,那粉絲倒是挺多的,有個八萬,可每條微博的評論數都不超過十五條,裏麵全是石芮敏的原創微博,除卻謝知燃的電影外,對方的工作約等於無,也就站過兩三次台,還是什麽美容院,整形醫院。


  所以說石芮敏在加入謝知燃公司這將近四年的時間,幾乎是毫無收益,白拿工資――畢竟薪酬的部分都已經另外結算給她。


  如果拿了那麽多錢都還“山窮水盡”的話,那還是反思一下自己為什麽過得這麽奢侈比較重要。


  “姐,真沒必要,你上次不是答應我了嗎?”


  寧初夏看著寧嘉茂像是在看孩子鬧脾氣一樣:“我知道你還遷怒,但是萬一人家有什麽難處呢?我這心裏肯定會愧疚的。”


  單純的孩子往往都是最容不得沙子的類型,寧初夏很清楚寧嘉茂的個性,如果預設了石芮敏的立場後,他是絕不可能答應讓姐姐給錢的。


  寧嘉茂炸毛,但看著堅定的姐姐,他立刻換了方針:“那姐,這件事你讓我來處理好嗎?我去調查他們家的情況。”


  寧嘉茂決定不再回避。


  其實在看到石芮敏照片的時候,他就明白石芮敏和石芮雅肯定有血緣關係。


  可為什麽石芮雅會過得這麽窘迫呢?她甚至還靠助學貸款上學,如果不是石芮敏一分錢沒給家裏,那恐怕……


  寧嘉茂不希望對自己喜歡的女生有不好的揣測,可有的問題真的沒有太多的選項。


  “姐,我來調查,你答應我,如果我調查出來,他們家不缺錢,以後你就別管了,如果我查出來他們家確實缺錢,那我就把該轉的錢轉給他們,你這幾天還是繼續好好休息,也要讓我來做點事。”


  這就對了,寧初夏還故意沉默了一會,才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你了。”


  寧嘉茂既然做了決定也不猶豫,開始盤算著要如何調查。


  不管石芮雅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得首先讓姐姐知道,石芮敏真不該缺錢。


  哎,有個傻姐姐,就是得多操心一點。


  寧初夏看著傻弟弟一臉沉思但笑不語,有個傻弟弟,自己就能少操心很多。


  “嘉茂,你休息夠了吧?我這裏還有個公司成立至今的大事記沒和你講,然後下周有個合作商要來合作……”閑聊結束,寧初夏立刻開始吩咐新的工作。


  她說得飛快,就看著寧嘉茂整個人都“矮”了下去,木然地抱著剛剛拿到的材料回到辦公桌去。


  工作忙碌,也才能好好忘記初戀失敗的痛苦嘛!她這可是為弟弟著想。


  不過看著垂頭喪氣的弟弟,寧初夏還是溫柔地給加了個油:“嘉茂,你要是辛苦了告訴姐姐一聲,最近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這一聲誇下去,寧嘉茂抬頭看著寧初夏眼神都帶著閃:“不累,姐,我一點也不累!”而後幹勁滿滿開始飛速記錄之前集團發生的大事。


  ……


  梯形教室最大的不好,便是如果恰逢自己坐在中間的話,出入很不方便。


  下課鈴聲一響,石芮雅便收好書包站了起來,可這才一低頭抬頭的功夫人就又沒了。


  她咬了咬下唇,表情已然不太好。


  最近這一個多禮拜,寧嘉茂就像是在她的生活裏忽然消失了一樣,哪怕每次上課兩人都要見麵,可現實裏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而在網上……


  石芮雅瞥了眼手機,無論是她發多長的話,寧嘉茂都回答得客氣又生疏,說自己在忙最近沒有空。


  她確定自己絕不是多想,以前同樣是在忙的時候,寧嘉茂一定會抽時間和她聊天,還會在看到信息的時候立刻告訴他自己在忙什麽。


  而這一次,寧嘉茂就連他現在去寧海上班都沒有和她說過。


  她知道這消息,還是班上的人同她說的,那時她丟臉極了,別人都知道她和寧嘉茂關係那麽好,可她卻什麽都不清楚。


  最關鍵的是,這回全天下都知道寧嘉茂是寧海集團現任寧總的弟弟了,而且據說寧嘉茂馬上就要接過總裁的位置。


  這消息一出,好些班上本來就對寧嘉茂略有好感的女生想要出手,讓石芮雅緊張起來。


  她本應該占足先機的,卻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掉了隊。


  石芮雅心裏太憋氣,還無從和其他人吐槽。


  她之前沒有和寧嘉茂在一起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寧嘉茂看著未必能繼承寧氏,平日裏看著手頭也不寬綽。


  石芮雅便做了兩手準備,她現在做家教的那個學生家裏條件也很不錯,且同樣對她心有好感,而且還是家裏唯一的繼承人,所以當初就是寧嘉茂反對,她也堅決不肯終止這家教工作。


  可她要是知道寧嘉茂能繼承寧氏,她還猶豫糾結個什麽勁啊?這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不過好在寧嘉茂是的很重感情的人,石芮雅覺得他這肯定是在和她賭氣,不過她還得好好想想怎麽開口,畢竟她的人設可是不在意錢多錢少,積極上進的小鎮姑娘。


  這要是讓寧嘉茂覺得她這是一發現他有錢就回頭,那事情就沒有挽回餘地了,而且接下來馬上要考試周,之後就是暑假,以寧嘉茂現在的忙碌程度推測,兩人恐怕之後少有能見麵的機會。


  她磨磨蹭蹭地往外走,出了教室門便正好看到在學院門口和輔導員談話的王大海。


  對了!她可以曲線救國!


  ……


  他又回來了。


  謝知燃當初離開時有多氣憤,現在回來時就有多狼狽。


  他感覺自己最近真是走黴運了,之前被人打那是一回,這次被要錢到房間門口又是一回。


  謝知燃不差錢,所以在拍攝時總是很放鬆,時常說開天窗就開天窗,反正大不了最後超時多花點錢。


  這一次拍攝,他同樣拖延了好幾次,電影還沒拍完,前頭酒店和場地就都到期了,兩方人員便都來催款。


  他倒是願意給錢,可寧初夏沒把錢打來他能怎麽辦嘛?公司賬麵上是一分錢都擠不出來了,他怎麽給別人轉?最可恨的是酒店和場地這麽斤斤計較,他之前都付了一半的錢做定金了,有這麽多不放心嗎?好像他會逃賬一樣。


  氣得謝知燃當即就給寧初夏打起了電話,可他給寧初夏打的電話就如同石沉大海般沒有回應,無論換多少個號碼也是如此。


  沒有辦法,謝知燃隻能將劇組的工作人員壓在了酒店和場地那,自己裝作家裏臨時出事跑路回來。


  都怪之前那夥人莫名其妙打錯人,否則沒準他早就要到錢了,本來多打幾個電話能解決的事情,現在時間緊迫還得他自己過來。


  這一次,他一定要要到錢,就算是卑躬屈膝也得要,反正寧初夏不就是要這嗎?


  坐在出租車上,謝知燃隨手拿起手機,就瞧見自己的一個微信群裏現在是刷了屏的“恭喜”、“收到”。


  這個群是一位大佬導演建的,裏麵全是導演,現在五百人已經滿了,聽說還開了二群。


  謝知燃本是沒有人脈加進去的,不過當年他有幸……好吧,是給的錢多,參加了一場電影慶功宴,混入其中。


  他往上翻了一下,看到那不斷被@的人臉色就不大好看,這位不斷被圈的是他的頭號之敵明南曲。


  對方拍的都是商業片,成績還算不錯,當年謝知燃喝醉酒,在電影節後的采訪時酒後失言,指責了幾句明南曲的電影庸俗,過於討好觀眾。


  這其實也不怪他,誰讓在那個電影節他拍的那麽好那麽認真的電影無人問津,而明南曲的那破片卻拿了大獎呢?


  本來這喝醉酒說錯話過了就過了,偏偏這明南曲不肯讓這事過了,直接在自己的微博上公開回擊。


  “明某的庸俗影片能討大家一樂便心滿意足,不過倒是很好奇高談闊論的這位仁兄有什麽大作?這市場上總有人把自己的作品強行解讀成曲高和寡,卻不知道觀眾審美不審醜。”


  他這句話的直接結果,是在某瓣網的電影評分上謝知燃無人問津的大作難得的有了打分。


  ――“應明導號召,審過了,確實醜。”


  ――“(抑揚頓挫)這屆觀眾審美確實不行,但審醜很行,絕醜!”


  ――“就這?”


  終於翻到了最上麵的事件起因,謝知燃定睛一看,臉徹底黑了,認真一看的話便會瞧見他那由手帶動的整個身體都在輕微發抖。


  這是氣的。


  “感恩各位同仁幫助,擱置已久的項目得到嘉夏文娛寧初夏小姐的幫助正式啟動,寧小姐在投資電影上確實很有品味,且對電影人尊重支持,特此向大家推薦,如果有好項目,不妨也可找一找寧小姐,聯係方式可私聊我。”


  這是電影群裏的保留項目,大家手裏有資源都會互相介紹。


  先不說謝知燃自己混得一團糟的時候明南曲居然新項目又要啟動。


  這名字,一定是他看錯了吧?絕對是的吧?

  謝知燃手一抖,消息又刷到了下麵,就在剛剛,明南曲又出現了。


  “剛剛有朋友私聊詢問我寧小姐的情況,我才發現我沒說清楚,寧初夏小姐之前是寧海商貿的總裁,現退出寧海商貿管理,建立了嘉夏互娛,財力方麵絕對沒有問題,還請大家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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