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刁難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有的人把人生過成了兒戲，有的人把戲當成生活在演。
慕禾歡看到裴夢瀾順利演完第一場並不開心，她半眯著眼睛思忖該如何破壞。
第二場戲是群眾圍觀女一、女三和車主大戰，卻無人上前相幫。圍觀群眾中有的是跟裴夢瀾同期的學員。每個人看向裴夢瀾的眼神都是嫉妒的。
女主慕禾歡跌坐在地上，眉頭皺的緊緊的，雙眼無助又無辜地看著自己的腳。女三裴夢瀾將她扔在一旁跟車主兩個人唇槍舌戰，誰也不讓誰。
車主和女三吵的正激烈的時候慕禾歡呼地站起來，伸了個蘭花指，打個哈欠：“你們架吵完了嗎？無休止的吵架有什麽意思？”隨後轉向導演，“我都倒在地上了，作為我的閨蜜最要緊的難道不是把我送去醫院嗎？而是在這裏跟車主大吵特吵？”
導演一愣神，他完全沒反應過來，看裴夢瀾和車主吵架是有點久，但劇本上如此，他也就沒多想。聽聞慕禾歡的話覺得有點道理：“嗯。也對。女三你和車主少吵幾句，抓緊時間送女主去醫院。男主，男主趕快上。”
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當女三氣憤地剜了車主一眼後，去路邊攔車時，男主上場了。男主是一個熱心腸的醫生，隱形富二代。途徑事發點，見有人倒在地上便緩緩靠邊停下：“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女三急切地拉住男主衣袖：“我朋友被車撞了，腳扭傷了。你能幫忙送去醫院嗎？現在是用車高峰期，打不到車。”
男主二話不說抱起女主就上了車，一路朝醫院開去。
在車上時，女主因疼痛難忍，額頭呈現淡淡的“川”字，牙齒輕微地咬住下嘴唇，不讓疼痛逸出聲。
女三握著女主的手，聲音透著關切：“你還好吧？馬上就要到了，再忍忍。”又扒拉住駕駛座，衝到前麵對車主說，“麻煩快點，以防錯過最佳治療時機。”
慕禾歡別開頭，嗓音很衝：“我是腳崴了，不是要死了。你不用這樣。你演成這樣隻會讓人覺得你太做作。觀眾要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慕禾歡的話讓飾演男主的演員驟然間刹車。車裏的情景由車載攝像拍，慕禾歡剛才的話全部被錄了進去，等於剛才的片子廢掉了。
車內的氣氛詭異。
導演那邊能看到景象，也聽得到對話，但慕禾歡的話語聲透過攝像傳到導演那邊不是很清晰。導演用無線話筒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女三表演的痕跡太重，太出戲。我在指點她。”慕禾歡氣不喘的說道，將自己的行為描述地很高尚，但細細辨
別會發現炫耀和為難的成分特別重。
導演瞬間沒了聲音，慕禾歡的演技沒的說，導演信的過，既然這樣那就重來。他調整下坐姿，對著對講機道：“那你們商討下這戲如何演。五分鍾後開演。”
裴夢瀾木然地看著慕禾歡，淺淺地呼吸一口氣，她的表演太過了？關心也是錯嗎？她低低地詢問道：“禾歡姐，我如何演繹比較合適？”
慕禾歡斜了裴夢瀾一眼：“演電視需要張弛有度。你一味的張揚適得其反，適當的時候收一收。”
貌似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又很空泛，讓人抓不到重點。聽了跟沒聽區別不大。
裴夢瀾小小的思考一下後問：“具體表現在哪方麵？禾歡姐能指點一下嗎？”
“連什麽時候該收什麽時候該放你都掌握不好的話，還演什麽戲。自己慢慢揣摩。”慕禾歡拒絕的很理直氣壯，裴夢瀾被她的話攪亂心神。
開頭那一段後來一次就過，裴夢瀾以為自己掌握了度，現在是又被慕禾歡全盤否定了嗎？她有些迷糊，以前跑龍套時演過的角色都很順利，沒有一條會很卡。怎麽到了這裏卡成這副腔調。她都懷疑自己是否會演戲。
裴夢瀾反省之際，慕禾歡又拋出直戳裴夢瀾心窩的話：“要成為一個好演員本來就是需要講究天分和後天的努力。不是有的人耍點手段就能成為演員的。先擺正自己的位置，識趣點，該跑龍套還是去跑龍套，多積累點經驗為好。一口氣吃成胖子是要笑死人嗎？”
事出在這裏！裴夢瀾豁然開朗。是，自己今天的狀態是有些不對頭，但不至於被人批的體無完膚。戲演好被批評是正常的，每個人都希望能盡快完成屬於自己的戲份。可慕禾歡的話每句都意有所指就變味了。
裴夢瀾秀眉微蹙，臉上透著不自在的紅暈，是被慕禾歡刺激後的反應。她明白現在導演不在場，不管她演的如何，慕禾歡都會挑毛病，一次次為難她。她對著對講機說：“導演，車載攝像清晰度太低，收音效果也不好，不如用傳統的拍攝模式。這樣我們演的不好，您也能當場指點。”
男主在前座聽到她們兩人的對話，嗅出一絲絲弦緊絲繃的味道，再加上先前的戲份他也都看到了。男人嘛最是怕麻煩的了。重來太多次他也不情願，於是他也慫恿導演：“是啊，導演，女三說的有道理。你跟車吧。”
三人中有兩人中說同樣的話，導演想了想遵從支持者多的意見：“行。”
導演跟車後，裴夢瀾迅速恢複狀態，回到那一幕。
“很快就到了，再忍忍。”裴夢瀾手拿紙巾幫慕禾歡假意
擦額頭上的汗。
慕禾歡又有意見，她撥開慕禾歡的手：“導演，你看她的態度像不像關心朋友？一點都不著急。”
裴夢瀾心塞不已，頓了頓，若有所思，當著導演的麵直接說：“禾歡姐，我剛才表現的關切你說我太過。我跟你是好閨蜜，我緊張你是正常的。”
“關切是關切的份，有一分有十分，你表現的像是我快死了似的，我能跟你演下去嗎？”慕禾歡雙腿交疊在一起，瞟了眼裴夢瀾，顯然是對她的話不買賬。
導演來回審視兩人，直覺詭異，又一時之間說不出所以然，隻得揮揮手：“這樣，再來一次，兩個人都好好演。第一次合作難免有個適應過程。”
“嗯，好。”裴夢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以她和慕禾歡的身份懸殊，導演沒有偏幫慕禾歡，她很感激。
“嘁。”慕禾歡梗著脖子哼了一聲。
大概是有導演坐鎮，慕禾歡也不敢太放肆，這次的開拍一次過。
片場休息時刻，忽然一陣騷動，人群都不安分起來。裴夢瀾坐在椅子上溫習接下來的戲本，兩耳不聞他人事，對於嘈雜聲，她置若罔聞。
有兩個人從她跟前經過，一個看起來像是場務的女人說：“到底是傅氏影視的總裁啊，長的太出眾了。”
“是啊，是啊。好帥哦！”另一個女人做花癡狀，“據說他極少探班的，你說他這次來是探誰的班？”
“可能是慕禾歡吧。慕禾歡是他們公司力捧的女明星，咖位高，有名氣。”說到這裏女場務的聲音小了一些，用手掩一下嘴，“據說他們倆人有一腿呢！”
“真的？”花癡女人很驚訝。
原本場務女人要繼續八卦的，結果一眼瞥到角落裏的裴夢瀾，立馬收起話頭，催促同伴快走。
先前幾場戲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她和慕禾歡之間有火藥味，而且裴夢瀾是傅氏影視新捧的女星，其他人說話自然要避諱些。
裴夢瀾聽到他們的話倒覺得無所謂，關於傅胤祁和慕禾歡的八卦，她也曾聽過，聽的多了，就不放在心上了。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又不是傅胤祁的正牌妻子，別說他和慕禾歡沒關係了，就算有關係她也沒指責的權利。
見到那些人對她諱莫如深，她無奈地撇撇嘴角，暗想：你們說你們的唄，那樣看我幹什麽！
她壓根就不知道，別人已經將她定義為靠潛規則上位的女人，要不然那麽多人憑什麽選她做女三號。因此怎麽可能不戴有色眼鏡看她。
一大群人簇擁著傅胤祁從片場的入口處進來，裴夢瀾抬頭看了一眼。人群裏的傅胤祁
是那麽的鶴立雞群，臉上不苟言笑，兩道劍眉像是被什麽給纏繞著，擰在一塊；嘴角微抿，一臉淡漠，炯炯有神的眼鏡裏透出攝人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看到裴夢瀾的時候傅胤祁腳步頓了一頓，裴夢瀾沒多想，不由自主地低下頭。這樣的傅胤祁太過高高在上，裴夢瀾感到了一陣壓抑。
忽然那一群人都停了下來，裴夢瀾覺察到異樣，她偷偷窺視了一眼，發現傅胤祁彎起嘴角的弧度正對著她笑。
這下不得了了，傅胤祁來探班到現在，全程緊繃著臉，唯有看到裴夢瀾才露出笑容，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關係不一般啊。
那些有眼力勁地人立刻上來拍傅胤祁馬屁：“傅總，這是貴公司的新晉女演員，裴夢瀾。演戲很有天分，又很努力。”
說這些話的人臉不紅心不跳，像是順口溜一般。其他人的聽聞後恨自己口才不如他人啊，被別人搶了風頭，懊惱不已，唯有用附和來彌補：“是啊，很吃苦耐勞，以後星途璀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