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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道歉有用嗎?!

  穆司夜意識到自己在孩子麵前失態,他趕忙抱緊穆子逸,撫著他的頭,極富耐心地安慰道,“小逸乖,爹地是凶叔叔,爹地怎麽舍得凶我們家的寶貝?”


  穆子逸這才扁著嘴,撲進父親的懷中,漸漸止住了哭聲。


  “總……總裁,我們失職了……”其中一個保鏢抖著聲,弱弱地解釋道。


  顧忌到孩子,穆司夜刻意壓低語調,但脫口的言辭卻是冰冷無比,“你們當時再哪?”


  “我……我們.……”保鏢哽著聲,悲傷道,“總裁夫……不,安小姐從前不喜歡我們跟她太近,所以,我們離得比較遠,事情發生的那一刻,我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們並沒有怪罪安曦凝的意思,隻是將實情說出來。


  穆司夜沉冷的俊顏語加鐵青,撇了撇嘴,冷酷道,“往後,你們不必再跟在我身邊了!”說完,穆司夜徑直旋身,完全不給他們任何解釋的機會。


  安曦凝清楚地聽見他們的對話,她搖著首,眼淚飆離眼眶,劃出一道道晶瑩的弧線。這不關保鏢的事,穆司夜為什麽要怪罪他們?錯全在她,是她沒有注意,是她精神恍惚,她恨自己,為什麽被撞的不是她?

  步履不由自主地移到穆司夜麵前,她抬著淚眸,幽幽地望著他,“對不起……不關他人的事,是我害了淺淺.……”沒人知道,她的心比任何都要痛,她簡直無法撐住自己的身軀。


  穆司夜凜眸睥睨了她一眼,冷漠道,“安曦凝,你想要和兩個孩子相處,我成全你,可你為什麽會讓淺淺出事?”穆司夜攏聚的眉心愈加靠近,頗為失望道,“是否即將擁有自己的幸福,所以連自己親生的骨肉都不在乎?或許吧,未來你可以和杜以丞再生一個.……”因為難過,他的話亦有些難聽。


  乍聽見穆司夜的說辭,安曦凝踉蹌地後退了兩步,無法置信地搖著頭,心好似被人狠狠地切割成兩瓣,痛楚一陣接一陣。


  “我……沒有……”她抬眸想要解釋,奈何,他已經抱著小逸離開她的視線.……

  安曦凝捂著胸口靠在牆壁上,撕心裂肺的痛楚幾乎要令她窒息。她不斷地問自己,她為什麽要回國?如果她不回來,她不會這般傷心,如果她不回來,淺淺不會出事……她是一個多餘的人,總是將自身的厄運帶給他人……

  想想這麽多年,吳欣媛、姚憐月的死,全都與她有關,如今她又間接地傷害了自己的孩子,無論穆司夜怎麽說,她都難辭其咎……

  淺淺要真出了什麽事,她決不會原諒自己.……

  穆司夜打電話命人將穆子逸接走,自己則點燃煙,站在走道上,心亂地抽著煙。


  她心痛地望著他的背影,眼淚如開閘的洪水,奮湧而出。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穆正庭與權恩澤,外加關嶽夫婦同時到達醫院,他們的神色,無比驚慌。


  “司夜,淺淺怎麽樣?”權恩澤並未注意到貼在牆邊的安曦凝,擔憂道。


  穆司夜繼續吞雲吐霧,冷沉著臉,什麽話都沒說。


  “曦凝!”還是眼尖的戴嘉怡發現了安曦凝的存在,瞪大眼瞳道,“你什麽時候回國的?”此時若不是淺淺出事,她一定會欣喜若狂的,畢竟她已經三年沒見到好友,她還想過幾天帶紫紫去看她。


  安曦凝的肩膀因抽泣而微微顫抖,她的眼眸木然地望著前方,任由眼淚肆流,沉默著。


  戴嘉怡一心以為安曦凝是在為淺淺的受傷而悲戚,抱著她的肩頭道,“沒事的!淺淺不會有事的!”


  穆正庭滑著輪椅,不敢相信地望著安曦凝,“小凝,你回來了!”


  安曦凝哭泣的眸子這才有了眾人的存在,她咬著唇,屈膝靠在穆正庭的輪椅旁。


  穆正庭嚇了一跳,“怎麽了?小凝,淺淺不會有事的!”穆正庭亦不知道事實的經過,他們之所以知道淺淺出事,皆是關嶽收到穆司夜的消息而通知大家的。


  “不……淺淺是我害的,我沒有拉住她,任她朝馬路正中走去.……全怪我,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安曦凝抱著頭,整個人坐在地上,幾乎快要昏愜。


  眾人無不愕然?互睨了一眼,穆正庭不解道,“你說什麽?”


  權恩澤猛然瞥見這邊的情況,原本亦在疑惑安曦凝的存在,此刻卻被另一個話題怔然。


  “道歉有用嗎?”穆司夜突然邁開步伐朝她走來,冷聲道,“安曦凝,你最好保證淺淺沒事!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他冷酷無情的話語像利劍捅破她的心髒,她終於無法支撐下去,昏愜了過去。
-

  安曦凝被噩夢驚醒的時刻,已經是夜晚六點,她一頭冷汗地坐起身,本能地大呼,“淺淺,淺淺!!”


  守護在安曦凝身邊的護士忙在安曦凝的身後放了個枕頭,讓她靠坐在床頭,安慰道,“安小姐,沒事的,隻是噩夢罷了!”


  安曦凝重重地喘著氣,腦中不斷地播放穆子淺被撞倒的畫麵。淺淺的臉色毫無生氣,一片死寂,額際鮮紅的血滴,一滴一滴沿著她小巧的臉蛋下滑,最後敲擊在地麵……

  夢中,她仿佛見到淺淺蹲在一條黑暗可怕的道路中間,孤寂,無助地哭泣著……

  “不,不要.……我要去見淺淺……淺淺……”安曦凝翻開被子,欲直奔醫院的急救室。


  護士根本攔不住她,就在此時,戴嘉怡一臉沉重地由外進門,正要截住安曦凝的去路。


  “曦凝,你要去哪?”戴嘉怡皺著眉,問道。


  “我要去見淺淺,她怎麽樣了?醫生出來了嗎?”安曦凝著急地揪著戴嘉怡的上衣,異常激動道。


  戴嘉怡輕輕拉下安曦凝的手,隨即,將安曦凝重新帶回床邊,“穆總裁已經將淺淺送去更好的醫院了……”事實上,醫生素手無策,穆總裁無法接受,於是,穆總裁趁最後一刻,將淺淺轉入美國投資的權威醫院,並請這方麵的專家會診,穆伯父與恩澤亦跟著守侯在那家醫院.……

  “淺淺.……”安曦凝往後一退,癱坐在床沿,眼神陷入呆滯。這麽說,淺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醫生還在努力.……

  怎麽會這樣?老天是否對她太過殘忍?難道就因為她想留在穆司夜身邊,所以懲罰她?不……老天對她怎麽樣都好,為什麽累及孩子?這比殺了她更加令她痛苦.……

  穆司夜的一字一句仿佛是錚錚鐵證,愈加令她難過.……

  “曦凝,你要和杜以丞結婚了嗎?”戴嘉怡坐在她的身旁,突然問道。今早聽聞穆總裁要結婚的消息,她怔了老半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後來詢問關嶽,她才知道,昨夜穆總裁與關嶽喝了一整夜的酒,並讓他連夜對媒體宣布婚事.……

  穆總裁這三年的改變,她是看在眼底的。


  她與曦凝聊天,極少談及感情之事,因為,她害怕無意中揭破曦凝的傷疤,她相信,曦凝要真與穆總裁有緣分,而穆總裁真心悔改,未來他們還是有可能在一起的,沒想到……

  安曦凝倏地抬眸,卻沒有作答。


  戴嘉怡對上她的視線,緩聲道,“其實,穆總裁這三年過得並不好,他時常找關嶽出去喝酒.……他很在意小逸和淺淺,不論工作再忙,他都會回家哄兩個孩子睡覺,他真的是一個好爹地……”


  她知道,從穆司夜看著兩個孩子寵溺的神情,她就知道.……

  “曦凝,看著你們糾糾纏纏十多年,我都覺得好累.……如今淺淺出事,我真替你們著急!我若不是最了解你的朋友,我一定會像穆總裁一樣誤會你,因為,你居然在照顧淺淺時,心不在焉……要知道,一個女人,若是對她與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都不在意,說明那個女人不再愛著那個男人.……”戴嘉怡試著站在穆司夜的角度分析道。


  “不……不是的.……”安曦凝緊咬唇瓣,搖了搖頭,淚瞬間如雨下。


  她不知道怎麽解釋,因為結果已經造成,她說什麽都已無用.……

  她知道,無論淺淺是否有事,穆司夜都不會再原諒他,她愛不愛他,已經無所謂了……

  戴嘉怡扶著她顫抖的雙肩,輕聲道,“曦凝,穆總裁要結婚,明顯是和你賭氣,如果你的心底仍舊還有他的位置,就給你們之間一次機會吧!”明明一個家庭,為什麽要分割成兩個家庭?

  她不懂.……

  他們之間處於主動的人是她,她愛他,全世界都知道,然而此刻,嘉怡卻讓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她覺得好諷刺,能夠給予他們之間機會的人一直都是他,被動的亦是他,為什麽到頭來卻好像她背叛了他一般?

  她究竟要怎麽做?或者,她還能怎麽做?

  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此刻,她隻想淺淺沒事-

  杜以丞已經買好返程的飛機票,可自安曦凝一早出去見穆司夜至黑夜,他就沒再見到安曦凝,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兆.……

  再一次撥打安曦凝的手機,仍舊無人接聽,杜以丞再也按捺不住,他決定上“禦天”找安曦凝。


  沒想到在“禦天”撲了個空,卻聽見驚天的駭人消息,他立馬聯想到安曦凝處境,第一時間趕往醫院。


  杜以丞到達安曦凝的病房時,戴嘉怡正陪在她的身旁。


  “曦凝!”杜以丞著急地奔到床沿。在他的心中,安曦凝不但是他的徒弟,還是他心上人千叮萬囑需要照顧的人,這三年,他始終將她當作妹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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