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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鷸蚌相爭

  回到幽冥之後,我毫不隱瞞的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當時的幽冥主上,也就是我的父親,可結果可想而知。


  並且,他還告知我白流年的真實身份,實際上就是萬師一族的下一任大法師。


  萬師一族一直視我們幽冥為邪物,並且因為麒麟佛珠機緣巧合落入千家手中,他們一直想要奪回去。


  所以,多年不睦,就算當時我的身上沒有婚約,與白流年也絕無可能。


  從那一日起,我便被囚禁了。


  在閨閣之中,我寫了一封信,讓碧晴交給白流年。


  信中的內容,是讓白流年不要輕舉妄動,讓他好好的在青門等我,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出去找他,並且,還特地叮囑白流年,絕對不可以擅闖幽冥。


  這封信,交到碧晴手中之後,她就答應我,一定會把我的處境,和這封信都告知白流年。


  為了方便她離開,我還讓千鶴護送她出了幽冥,告知她若有需要,可念口訣,千鶴就會立即出現。


  可結果,碧晴卻騙了我,並且,冒充我與白流年見了一麵。


  不過那時候,我和白流年的事已經傳回萬師穀,碧晴還讓白流年選擇與她長相廝守,還俗娶她。


  之前,白流年對我許諾,放下一切帶我到函穀過隱居的生活,白流年沒有遲疑,並且他怕自己離開之後“我”會有危險,就將“我”給安置在了函穀山上。


  “嗬嗬嗬!”


  說到這裏,碧晴咯咯咯的大笑了起來,那笑聲異常的尖銳。


  因為就在白流年回去的前幾天,萬師一族已經發動了族中所有的高人前往幽冥,並且,不惜動用了萬靈菩提裏的邪氣與他們的陣法配合,最後攻入幽冥。


  與幽冥廝殺,雖然損傷慘重,不過夜襲十分成功,就好像幽冥之內,有人與萬師一族裏應外合一般,他們迅速的攻破層層重圍殺入幽冥殿。


  我與白流年的師父交過手,不過,不知道當時是什麽原因,幽冥裏的所有人,都渾身癱軟。


  最終,我在父親的全力庇護之下,殺出一條血路,帶著僅剩的幾個隨從去了地府酆都城搬救兵。


  不過,等到救兵趕來的時候,幽冥裏,已經悄無聲息,滿地的屍體。


  碧晴還用千鶴送過來了一封信,信中告知,白流年為了萬師一族決定與我決裂,並且,謀劃了此次的行動,我發誓要複仇。


  隻是萬師穀是禁地,外人無法尋匿其蹤影。


  為了複仇,我跪求閻君出手,尋找萬師穀,閻君本是猶疑,但閻世子極力幫忙勸說,最終隻能是欣然答應。


  地府陰帥引路,助我上了那萬師穀,萬師穀中的那些人,因為之前的大戰還未緩過來,無法布陣抵擋,接下來的事兒,我便都知道了。


  “怎麽會這樣?”我茫然的看著碧晴,搖晃了一下腦袋。


  “可既然閻世子幫了我,那我為什麽要殺他呢?”我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在做著同樣的夢,夢到自己披著一襲紅衣要殺蒙天逸。


  “這其中,隻怕有詐,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當初的事,應該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虛於望著我分析道:“沒準,她還知道一些事。”


  我凝了凝眉,看著碧晴,又問道:“是誰給你換的臉?當初幽冥裏是不是有內應?”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她的臉。”碧晴眼神空洞:“我隻知,她戴著麵具,說隻要我配合她,她就可以給我想要的一切。”


  碧晴說到這裏,我再怎麽追問,她便都沒有了反應。


  這就說明,她確實是什麽都不知道了,而當年,她也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隻是這顆棋子看似很小,卻讓我和白流年中間橫著一條“血河”。


  因為,無論如何,我確實進了萬師穀,確實複仇殺了人。


  想到這,我絕望的搖了搖頭,因為對前世沒有太多的記憶,我對幽冥的親人,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心底裏依舊升起一抹說不出的難受。


  “現在,要如何處理她?”虛於指著碧晴。


  碧晴此刻已經閉上了眼,渾身潰爛的她,現在隻怕是比死還要難受。


  我望著碧晴沒有說話,說放了,做不到,說殺了,現在死對她來說或許不是痛苦,反而是解脫。


  見我不見說,虛於又小心翼翼的問:“裳裳,若是你沒有想好,我就先把她關起來。”


  “別這麽叫我,我覺得惡心。”我望著海麵,冷冷的回了一句。


  虛於的表情先是一怔,緊接著便低聲說道:“當年,是她騙了我,否則,否則我一定會幫你守住幽冥的,裳裳。”


  “你為我守住幽冥?你與我是什麽關係?”我回過頭,望著他。


  他當初次次要至我於死地,如今僅僅隻是因為知道了我是千裳影的轉世,就又費盡心思的對我好,這實在是讓我厭惡。


  “是?”虛於看著我,嘴唇顫抖了一下,最終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等到了萬峽深穀,你就回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如今的我,心力交瘁,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想再看到。


  虛於盯著我,看了許久,沒有再開腔。


  船一路前行,我站累了就坐在甲板上,固執的不進船艙,固執的不和虛於說一句話,一直到兩天之後的中午,那船突然不動了。


  船身劇烈的搖晃了一下,當時我坐在甲板上,整個人都朝著一側歪去。


  “裳裳,前麵的海麵結冰了!”虛於對我說道。


  我一聽,不禁蹙眉,如今隻是初冬這海麵上怎麽就結冰了呢?我晃晃悠悠的扶著船沿站了起來。


  朝著海麵上一看,果然,底下已經結了一層冰,這船被卡在冰裏,根本就動彈不得。


  見到如此情況,虛於便開口說道:“裳裳,不如我們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海麵上已經結冰了,那個人的屍體撈不上來了。”


  “閉嘴,誰說要撈屍?”我瞪著他。


  “不是撈屍,你?”虛於懵了。


  “他還沒有死,我要去找他。”我說著就準備從船的邊緣往下跳。


  虛於一把將我拽住,示意他的手下放了木梯,要扶著我下去。


  我身體一側避開了他的手,他便默默的跟著我下了這木梯。


  就在我的正前方百米開外,是一座高聳入雲的石山,那山的周圍雖然沒有了那紅光,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裳裳,你慢一點。”虛於見我幾次差點滑倒趕忙衝過來,手中還提著在山上我沒有顧的上穿的鞋。


  “你離我遠點,現在就離開。”我轉過身瞪著他,並且,還往後挪動了一步。


  腳下冰涼刺骨,但是,這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裳裳,當年白流年也沒有認出她是贗品,你不能隻怪我一個人,我為了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麽?”虛於凝眉望著我,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你若是再跟著我,我就死給你看!”我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著。


  虛於原本已經邁出的腳停在了原地,目光還是停留在我的身上。


  “開著你的船給我滾!”我指著那船隻咆哮道。


  “裳裳,我愛你!”他大聲說道。


  “嗬嗬,你知道陸恒明他們都在尋找邪靈匙麽?我想你隻是愛當年的那具皮囊,那她沒準還躺在棺槨裏。”我盯著虛於,淡淡的說道:“你滾吧,我絕對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你說什麽?”虛於愕然的凝眉,望了我許久之後還真的露出了恍惚的表情,似乎確實不知道棺槨的事兒,他望著我,默默了良久,最後爬上了船。


  他要的,一直都是從前的那具皮囊而已,如今知道那皮囊還在,整個人都懵了。


  幾個邪師下來將那卡在冰裏的船往後推,好不容易將那船推出了冰層,我轉過身繼續朝著遠方走去。


  冰上太冷了,我的腳底一開始還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不過很快,腳下就漸漸的變得麻木了,抬起腳就是連續踉踉蹌蹌貫性的朝前挪好幾步。


  後來,膝蓋之下已經都沒有了知覺,隻是習慣性的朝前挪動,最後身體一歪便“噗咚”一聲摔倒在了冰層之上,眯著眸子朝著遠方看去,那高聳如雲的石山,好似還在遙遠的天邊,而我卻再也沒有了力氣。


  “白流年,待這冰化了,我就可以沉到海裏陪你了。”這麽想著,我的嘴角不由的向上揚起,再也沒有了知覺,沉沉的睡了過去。


  “啪嗒,啪嗒。”


  溫熱的液體一滴滴砸落在的我的臉頰上,我覺得自己好似被一股溫暖的火焰包裹著。


  緩緩的睜開眼,眼前有好幾張一樣的臉,仔細的眯起眸子眼前的重影才漸漸消失,最後拚湊成了一張麵孔。


  “蒙天逸?”我開口叫道。


  他一愣立即抿了抿嘴:“小犀,我都知道了。”


  他咬了咬牙說道,但是,並未當著我的麵落淚,反而是一把用力的掐住了我的手腕:“你臥在冰上是想陪他一起走麽?”


  我不說話,隻是淡淡的將視線挪開。


  “胖子,小犀醒了,你快拿一碗粥進來。”蒙天逸朝著外頭喊了一聲,我的心裏頭卻是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胖子便推門而入,麵色蒼白憔悴的他手中端著一碗粥,他沒有看我,而是直接把粥遞給了蒙天逸,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迅速的又退出了房門,甚至我都來不及問他一句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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