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蹤跡全無
蒙天逸的腿受了傷,原本他是可以被人抬下山的,不過,因為我他執意要跟我一起步行下山,一路上我們大家都是低頭趕路,沒有人敢隨意的停下。
從小路下山,一路上幾乎沒有停頓,但是,到那山腳下的時候也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把那些女人送回家,穀平村裏的村民們都出來感謝我們,還熱情的邀我們留下來,而我們則是因為師伯他們有傷必須去臨近的鎮上救治,所以沒有久留。
這些青門的同門將我們送到鎮子的醫院之後就都撤回了函穀,一個個似乎還有別的什麽任務。
我們之中師伯和薛玲瓏的傷是最嚴重的,薛玲瓏還讓無名通知屠副佐派人過來接她,隻不過,我們在鎮子上一住就是五天,原本昏迷不醒的師伯都醒過來了,而那屠副佐卻是遲遲沒有派人來接薛玲瓏和無名。
薛玲瓏有些耐不住性子,在醫生強烈的反對下,還是命無名叫了車出了院。
而她並非是第一個離開醫院的,雷肖在檢查過身體確定沒事的時候,就獨自離開了,他對青門已經失望透頂,並且,說是今後不會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就匆匆走了。
在他之後謝東沒有跟我們打一個招呼,也消失了,醫院裏就剩下我們這些人。
我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胖子還一個勁兒的勸我先回市裏,我卻遲遲不願意走。
胖子已經猜出了我心中在想什麽,並沒有勉強我,隻是因為此次他違反青門門規前來支援的事兒,青門上層已經知道,胖子被強行召回。
他走的第二天,我終於把白流年給盼來了。
其實,他和薛長天那一群人進來的時候,我並沒有一眼認出他,因為他整個人都好像是丟了魂一般,低垂著腦袋,身體似乎還未好轉,走起路來還是打飄的。
手中緊緊抱著折斷的佛仗,一言不發的立著。
“白流年。”看到他如今這般的神情,我心中不由的一酸,走到了他的身旁。
他這才抬起眼眸,望向了我。
那眼神有些空洞,那空洞裏寫滿了疲憊。
莫九娘則是朝著薛長天的身後看了看,開口詢問:“虛於呢?找到了麽?”
虛於雖然術法高強,不過,從那麽高的地方墜落應該也摔成了一灘肉泥,可結果這薛長天卻是抿了抿嘴,咳嗽了一聲。
他沒有回答莫九娘的問題,而是,直接岔開了話,說是車子在外頭候著,可以送我們大家一起回市裏。
“你們不會,就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吧?”莫九娘可不是那麽好忽悠的,直接把話題又給繞回來了。
薛長天又是咳嗽了一聲,看向了師伯:“這原陽前輩應該是傷的最重的吧?需不需要扶您出去?”
“薛長天!”莫九娘的音調瞬間提高了好幾度。
薛長天這才極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那虛於是何人?青門抓他的時間還短麽?狡猾無比,就算是又被他給逃了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不是說,他隻是區區一個邪師,怎麽如今輪到了你就這麽為自己想托詞?”莫九娘鄙夷的撇了一眼薛長天。
薛長天也擺了擺手,就有兩個人上前去扶躺在病床上的師伯,和蒙天逸出病房。
我則是看向那薛長天,問道:“薛陰主,您剛剛的意思,難道是虛於逃跑了?”
這個結果,讓我大感意外,那麽高的高度墮下,他居然還能逃走。
“沒錯,那山崖底下就隻留下了一個破敗的皮囊而已。”薛長天自己也有些氣惱:“誰曉得那虛於是個什麽鬼東西,說不定早就不是人了,否則,怎麽會墮崖之後蹤跡全無?”
原本他還指著抓到虛於,回去邀功,現在隻怕這個想法已經破滅了。
“那?”我視線的餘光悄悄的撇了一眼白流年,想要詢問關於那女人的情況,不過最終還是把要問的話給咽了回去。
跟著他們一起出院,隨車回去。
這回去的路上可比來時還要壓抑許多,一個個都一言不發的,我也不敢隨便說話,就這麽一路坐回到了市裏。
本以為,會給我們時間回算卦一條街休息一下,結果,薛長天這車卻是直接朝著一條熟悉的路開去了。
“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莫九娘覺察到了不對勁兒,麵無表情的看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薛長天。
薛長天側過臉淡淡一笑:“陸陰主說了,這一次大家辛苦了,所以,特地在圊豫園設宴,要款待大家。”
“不必了,還是先去醫院吧。”莫九娘看著在沉睡的師伯直接就拒絕了。
薛長天似乎早就猜到莫九娘會這麽說了,於是,敷衍的一笑說道:“這可是陸陰主的一片好意,我勸你還是去比較好,畢竟,這駁了陸陰主的麵子可不大好。”
薛長天似笑非笑的看著莫九娘,莫九娘的眼眸微微轉動了一下,最終沒有再說話,平靜了下來。
這根據我們之前的了解,這圊豫園其實品流複雜,去那的也不完全都是青門的人,並且,等級製度森嚴,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進的去的。
車子在圊豫園的後門停下了,這個地方我們來過幾次,已經很熟悉了。
不過,薛長天倒是在後院門口跟我們講起了規矩,讓我們進去之後別亂跑,省的弄出不必要的麻煩。
我看著薛長天,心中想著,這個薛長天應該也是陸恒明的人。
“別囉嗦,快進去。”莫九娘不耐煩的打斷了薛長天的話。
薛長天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敲了敲門,出來的依舊是戴麵具的女人,不過,薛長天還未開口說話,她就似乎明白了薛長天的來意,衝著薛長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薛長天莞爾一笑,跨入了門檻,那戴著麵具的女人走在最前麵帶路,薛長天莫九娘他們一個跟著一個朝前走,我則是時不時的回過頭看向身後的白流年。
“白流年?”見他走的極慢,我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
白流年抬起頭,勉強的衝我一笑,這才加快了腳下步伐。
之前,我和蒙天逸想上圊豫園的二樓這些戴著麵具的女人,一個個的橫加阻攔,讓我很是好奇,這上頭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薛長天由那女人帶著倒是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就到了圊豫園的三樓,其實這二樓三樓和一樓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就是多了很多的包廂而已。
並且,這些包廂都是密閉的,每一個包廂門口都掛著一個木牌,木牌上是號碼。
那女人把我們帶到三樓的最後一個房間,便抬起手,輕輕的扣了三下,如今這個點三樓並沒有其他的客人,安靜的要命,那叩叩叩的敲門聲,就顯得十分清脆。
“啪!”的一聲,門從裏頭打開了,開門的也是一個戴麵具的女人,看到我們來了,就將我們往裏請,然後她們兩個都退了出去。
這包廂裏頭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包廂的四麵擺放著臉譜,和一些唱戲的人偶,就連放的花瓶也都是戲服造型的,別出心裁。
而這包廂還分為左右兩邊,透過珠簾可以看到右邊擺放著一張可以容納十幾個人同時坐下用餐的圓桌,而另一邊立著屏風,看不出是什麽用處。
“各位都來了?”劉叔突然從那屏風的後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容。
薛長天也朝著劉叔恭敬的拱了拱手,劉叔示意我們坐到那圓桌上,他則是走到了蒙天逸的身旁,一通的噓寒問暖,很是關切。
我們大家都坐下十幾分鍾,劉叔還在跟阿奴說話,我望著站在珠簾外頭的阿奴,她低著頭,劉叔的麵色凝重,似乎是十分氣惱的訓斥阿奴。
阿奴低著頭,一聲不吭,最後劉叔朝著包廂門外一指,阿奴便出去了。
“嗬嗬,各位想必是一路艱辛,肯定餓壞了,先吃點東西吧。”劉叔說著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端著飯菜進來了。
這圊豫園怎麽弄的跟酒樓飯店一樣,還管飯?
不到五分鍾的功夫,就上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這些飯菜噴香,隻不過我們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依照我們對陸恒明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那種閑著沒事兒,隨便請人吃飯的人,天底下也沒有免費的午餐,隻怕是另有所圖啊。
這不由的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去陸家宅院吃飯的情景,那個時候陸恒明就已經跟我明確的說過,讓我站在他那一邊,否則他得不到的就要毀掉,難道今天又是為這事兒麽?
“快吃啊,陸陰主的一番好意,別辜負了。”薛長天是唯一動筷子的,還不斷的勸說我們。
隻是我們大家依舊是一動不動,最後還是莫九娘開口詢問,陸恒明在哪兒。
“陸爺?”劉叔正想說話,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緊接著,陸恒明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他依舊是一襲黑色正裝,麵色陰沉,看到他,莫九娘她們都是下意識的就站起了身。
“既然都無胃口,就到茶室坐一坐吧。”陸恒明淡淡的說了一句,目光卻意味深長的在我和白流年的身上停頓了一下,這才轉身就朝著包廂的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