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精神失常
父親趕忙扶著王鳳珍，我也過去幫忙，跟他一起直接就把王鳳珍扶上了車，讓白流年再送一趟醫院，而我則是守母親。
阿春大抵是被這外頭吵吵鬧鬧的聲音給驚醒了，穿著一身有些破舊的睡衣走了出來，看到我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開始四處尋找王鳳珍的身影。
“阿春，你姐姐上醫院了，不過你別擔心應該沒事兒的，你在這等著她回來。”我說著就跟姐姐一起將母親扶起。
母親抱著弟弟，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嗬嗬嗬，她的孩子，也會跟我的孩子一樣，嗬嗬嗬。”母親冷冷的笑著，讓我覺得渾身都泛起了寒意。
和姐姐一起將她強行拉回了家，離開的時候，阿春還是一臉的茫然，沒有回過神來。
到了家裏，母親抱著弟弟就上了樓，非說弟弟困了，我已經弄不清，她究竟是清醒的還是混沌的狀態。
怕母親精神狀態不穩定，我們跟著她一起上樓，在房裏守著她。
她抱著弟弟，將臉緊緊的貼在弟弟的臉頰上。
“招娣，你把暖氣開的大一些，你弟弟冷。”母親對二姐說道。
二姐愣了一下，便抿了抿嘴，起身去開暖氣。
“寶寶乖，不冷了。”她說著將弟弟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捧著他睡。
看著母親如此情況，我便微微搖頭，二姐也長歎了一口氣。
她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家裏照顧母親，自己的婆婆很有怨言，她想等弟弟的後事兒辦完了之後，她就準備回家一趟。
這是無可厚非的，畢竟，她已經成了家，周曉美雖然如願以償的跟著二姨姥出國了，但是，二姐還有兒子丈夫和婆婆要照顧。
“所以，小犀，媽這能不能麻煩你照顧幾天，我回去幾天立刻就回來。”二姐跟我商量著。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兒，隻不過，母親對我的態度一向排斥，我有些擔心，我留在這非但不能照顧好她，反而讓她的情緒越發的激動，這也不利於母親休養。
“你隻要把飯菜做好端到她屋裏來就行了。”二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趕忙說道。
“那好吧，我盡量照顧好她。”說著，我看向了母親。
母親此刻抱著弟弟已經十分安詳的睡著了，樓下也傳來了車子停下的聲音，我趕忙下樓給白流年開門。
“她沒事吧？”
跟白流年進了客廳，我就詢問那王鳳珍的情況，白流年凝眉，說道：“隻怕，又是孽事兒。”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有些訝異的看著白流年。
“她腹部高隆，透出一團淡淡的黑氣，我懷疑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怨胎小鬼，可能是你們家詛咒的延續，那孩子沒準也是個畸形。”白流年說著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
“怎麽會，王鳳珍跟我們家沒有關係，而且，我的父親，也隻是這個家的女婿，他離開了母親就跟姥姥沒有任何關係了。”我覺得，父親離開了母親，那麽那詛咒自然對他是無效的。
“你父親雖然和你母親分開住了，表麵上也離開了這個家，但是，他並沒有與你母親離婚。”白流年簡明扼要的說著。
我聽了倒是訝異的張著嘴，真的不想要看著那樣的悲劇再繼續，白流年頓了頓望著我。
他拉過我冰冷的手，柔聲說道：“人各有命，如今那胎已成了形，想必你父親還有那女人也不願失了這孩子。”
這個是自然，父親之所以對於弟弟沒有絲毫的感情，就是因為，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替補”，或許，等到他希望全部落空之後，才能體會到母親如今的無助。
本想讓白流年去休息，可天卻已經亮了，我們居然就這麽耗到了天亮。
白流年看著疲憊我的，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去睡一會兒吧。”
“我睡不著的。”我望著麵前的杯盞，有些愣愣的發著呆。
家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我閉上眼就是姐姐，然後便是弟弟那畸形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合眼。
“我陪著你。”白流年說著將我拉著躺在沙發上，讓我枕著他的腿，然後又如同哄孩子一般的拍著我的後背哄著我睡覺。
聞著白流年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我居然莫名的就安心閉上了眼，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隻是，迷蒙中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一個孩子哭的十分淒慘，而我則是束手無策的隻能抬手捂著自己的耳朵。
而那孩子的臉，卻離我越來越近，那是一張發青，腐爛的麵孔，我驚的身體一顫，索性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給一把擁住了。
猛的睜開眼，看到白流年依舊如同我睡著前一般望著我，隻是眼裏有些心疼。
“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汗？你夢見什麽了？”他說著輕輕為我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我微微搖頭，撇了一眼牆上的鍾，已經中午一點多了，可依舊舍不得離開白流年的懷抱，真想就這麽一直靠在他的懷中。
“小犀，小犀。”
而我在白流年的懷中還未清淨多久，樓上就傳來了姐姐的驚叫聲，我立刻就坐了起來，然後慌忙穿好了鞋子，就著急忙慌的上了樓。
看到姐姐站在母親的房門口，麵色發白。
“怎麽了姐姐？”我看著她臉上的五官幾乎都擰巴在了一起，不由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知道肯定又是出了什麽事兒了，於是幾乎是小跑著衝了過去。
當我在姐姐的身旁停下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兒，這種氣味兒無疑的從母親的房裏傳出來的。
昨夜，母親怕弟弟凍著，所以開了暖氣，二姐一早又去給母親熬了粥，母親估計是把暖氣又往上調了好幾度，所以加快了屍體的腐爛。
而母親卻好似還什麽都不知道，正抱著弟弟睡的十分的沉。
“媽，媽？”姐姐連續叫了好幾聲。
母親突然身體一顫便睜開了眼眸，不過，她立刻就衝著姐姐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她壓低了聲音對姐姐說道：“別吵醒了你弟弟。”
“媽，你？”姐姐看著母親，抿了抿嘴。
我想了想，就讓姐姐勸母親去一趟醫院，讓醫生給她看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是不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姐姐點了點頭，進去就說要帶母親去醫院，一開始母親是不肯的，可姐姐說是有關於弟弟的病情，醫生想要跟母親說清楚，母親這才同意。
不過，她卻執意要帶著那腐爛的小屍體一起去。
這讓我們有些犯難了，這麽抱出去，還不得嚇壞別人麽？
“罷了，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白流年望著母親。
母親緊緊的抱著弟弟，一刻都不肯鬆開，若是強行與她爭搶，說不定還會損壞屍體。
所以，最後還是用一個嬰兒的棉毯子緊緊的把孩子給包裹上，至少不會嚇著人，隻是這臭味兒隻怕是無法掩蓋的。
所以，隻能是快去快回。
不過，在看過醫生之後，母親卻被強行留下來了，因為母親的精神確實是出了問題，必須經過心理輔導才行，否則會十分的危險。
那醫生先是刻意的將母親留下，然後給母親做治療，在分散了母親注意力之後，便把弟弟給抱了出來。
醫生說，孩子的屍體必須馬上處理，否則，見了隻會刺激母親的情緒，起到反作用。
“這裏最大的殯儀館就是天逸他們家的。”姐姐說著，便將弟弟送到了我的手上，意思是讓我立刻送弟弟過去。
並且在殯儀館那，給弟弟留個位置，以後好去祭拜。
我連連點頭，跟白流年立刻去了蒙天逸家的殯儀館。
殯儀館這塊，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我們下車一進殯儀館的大廳，就有人過來招呼。
我們先是給弟弟填寫了單子，然後還要牌號。
最後辦好了所有的手續，便坐在大廳裏等著焚化。
白流年估計是這幾天真的累壞了，一靠在椅子上，很快就閉著眼睡著了，隻是他哪怕是睡著的時候，也是蹙著眉頭的，似乎是有什麽事兒沒有處理好一般。
“林小姐？”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發愣的我抬起眼眸朝前看去，發現是劉叔，他正狐疑的望著我。
我抬起頭來，有些尷尬的對上了他那一雙有些銳利的眸子。
他看了我一會兒之後，又看向一旁的白流年，然後極為不友善的問道：“你們又是來找蒙少的？”
“不是的，我不是來找蒙天逸的。”我開口想要解釋。
劉叔卻是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不滿：“我早就說過，你和蒙少不是一路人，別跟他走的太近，可是你卻偏偏與我作對。”
“劉叔，我真的沒有。”我看著劉叔，有些百口莫辯。
“之前，蒙少受傷差點搭上了性命，我關著他希望他清醒，可他偏偏倔強的很，寧可絕食也不願意留在這，我也隻能放他走，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陸爺親自開了口，哪怕蒙少餓死，也不能放他出去。”劉叔說到這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