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歡顏
路上,我還和蒙天逸討論過,為什麽周笑笑沒有給吳媽托夢,而是,給周天托夢,看的出她非常的痛恨周天,為什麽會選擇給周天托夢呢?
“你難道沒有發現麽?”蒙天逸回過頭來看著我。
“發現什麽。”我狐疑的問。
蒙天逸得意的笑了笑:“那張夢瑤做賊心虛,她的房裏有股符紙的氣味兒,而吳媽為了周笑笑天天的燒香拜佛,房裏供著佛像呢,周笑笑如何進去給她托夢?還有那符咒雖然脫落可還是覆在周笑笑的臉上,她依舊被壓著出不來,所以隻能選擇離她最近的周天了。”
“原來是這樣。”我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覺得自己確實是粗心大意了,居然這麽重要的細節都沒有發現。
蒙天逸不說,我還真的是沒有注意到這些。
“你啊,就是心心念念著那個冰塊臉,心不在焉的。”蒙天逸搖頭對我說道。
我確實是如此,也無力反駁他。
兩人回到算卦一條街,已經是傍晚了,紫玉正坐在店裏寫作業,大叔去補貨了,嬸子則是在廚房忙的熱火朝天。
“小犀姐姐,你回來啦。”紫玉高興的站起身來抱我。
蒙天逸撇了撇嘴:“小丫頭片子,能不能有點良心捎帶上我。”
“就不帶。”紫玉調皮的衝著蒙天逸眨巴著大眼睛,這紫玉剛來的時候還不怎麽愛說話,現在是越來越活潑了,他們一家人已經以極短的時間融入了這個社會。
“小犀,天逸,紫玉啊,你們都來,可以吃完飯了。”嬸子叫道。
“好。”我應了一聲,卻還是忍不住要先去樓上看看白流年,這一夜沒有回來,其實,我的心裏很是著急,就怕白流年醒了看不到我,會到處找我。
“咳咳咳,咳咳咳。”
還沒有等我走到房門口,就聽到了白流年的咳嗽聲,我趕忙加快腳步,因為一時著急也忘了敲門了,直接就推門而入。
白流年坐在床上,見我進來慌張的將一個東西藏到了枕頭底下。
其實,他不用藏,因為我已經看到了,那是千裳影的木頭人像,白流年應該是想她了吧,所以忍不住拿出來看看。
我故意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笑著朝白流年走了過去。
“好點了麽?”我看著他,他的腦門上還有些虛汗。
白流年望著我,眼神很複雜,但還是衝著我點了點頭:“好多了,你的手這是怎麽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我裹著紗布的手上,蒙天逸此刻也上來了,恰好聽到了白流年的問話,便開口道:“你都不記得了麽,這是小犀給你?”
“這是我,在那洞穴裏,被黑袍人傷的。”我打斷了蒙天逸的話,並且給蒙天逸傳遞了一個眼神。
蒙天逸撇了撇嘴,沒有“揭穿”我,而是,詢問白流年:“白流年,你這昏迷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喊什麽“歡顏,歡顏”的,“歡顏”到底是什麽啊,法術口訣麽?”
蒙天逸的這句話,讓白流年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什麽歡顏,你聽錯了吧,你下樓吃飯吧,我一會兒也下去了。”我催促蒙天逸離開,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白流年和那千裳影之間的關係。
“我還不餓。”蒙天逸說道。
“你應該餓了!”我瞪著蒙天逸。
蒙天逸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哦,被你這麽一說,我好像是真的有點餓了。”他幹笑了一下,轉身出了房間。
我看著白流年,給他蓋好了被子,說道:“你的身體還很虛,要好好的休息。”
說著,我便也準備下樓。
白流年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開口說道:“歡顏是我給裳影起的名字。”
“什麽?”我回過頭看著他。
“我和她第一次相遇時,她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笑容絕美,我對她一見傾心,她卻不肯告訴我她的名字,於是,我給她起了一個小名喚她歡顏,意為,歡快的笑顏。”白流年看著我,一五一十的說道。
我聽了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
“小犀,你有什麽想問的,隻管問我,我願意回答你所有的問題。”白流年誠懇的望著我說道。
我知道,他既然已經這麽說了,就會毫無保留的告訴我,所有我想知道的,但是,此刻我卻猶豫了。
我什麽都不想問,什麽也都不想知道,他和千裳影有一世情,而我呢,隻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一個已經變得容貌奇醜的人,我沒有資格問。
所以,我隻是對白流年說:“你以為,我是十萬個為什麽嗎,我沒有什麽想問的。”
“你難道一點都不在乎我心裏是怎麽想的?”白流年有些愕然的看著我。
“你心裏怎麽想,我控製不了。”我低低的說了一句。
他卻一把將我拽入了懷中,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發。
“對不起,我欠她的太多了,我?”白流年說到千裳影,聲音就開始顫抖。
“她,真的是你殺的麽?”我問道。
白流年很是篤定的搖頭:“無論是什麽原因,我絕對不可能殺了歡顏!”
“我相信你,隻是,那天千裳影看你時的眼神?”我覺得,千裳影似乎也認定了,白流年是殺害她的人。
白流年搖著頭,似乎腦子裏非常的亂。
“我的頭好疼。”他隻要一往深裏想,腦袋就會疼痛不已,他抬手用力的拍著自己的頭,我想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算了,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我說著伸手就去抓白流年的拳頭,結果扯到了手上的傷口,殷紅的血又沒出了紗布。
白流年慌忙拉著我的手,要給我包紮,我看著他緊張的樣子,便也覺得手上的疼痛減退了大半。
“我說,小犀,你也要和白流年一起修煉成仙不成,他不吃飯能活,你能麽。”蒙天逸吃過了晚飯,還給我端了飯菜上來。
見我和白流年還在說話,似乎有些不滿。
“來,我喂你把這飯吃完了。”蒙天逸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的麵前,就開始喂我:“張嘴啊?”
“我,自己來吧。”當著白流年的麵,讓蒙天逸這麽喂我,我實在是張不開嘴。
“我來。”白流年說著就要去奪蒙天逸手中的勺子。
“哎呀,幹什麽啊,你也是個病人,別動啊,到時候摔了,我還得同時照顧兩個。”蒙天逸說完細心的吹了吹勺子裏的飯菜,然後送到了我的嘴邊:“再不吃就涼了,我還得拿去麻煩嬸子熱。”
聽到他這麽說,我隻好乖乖的張嘴吃了起來。
隻是,目光偶爾撇到白流年,發現,白流年眉頭緊蹙,似乎對蒙天逸很有意見。
而我的心裏頭卻莫名的有股甜滋滋的感覺,白流年這是為了我吃醋麽,如果是的話,那是不是代表白流年也喜歡我?
想到這,我不由的抿嘴笑了起來,弄的蒙天逸是一頭霧水。
“小犀啊,你傻笑什麽啊,不就是給你喂個飯嗎,看把你高興的,要是你喜歡,以後啊,我天天給你喂飯吃。”蒙天逸還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誰,誰喜歡你喂飯了,好了,我吃飽了。”我隨便吃了幾口就開始轟蒙天逸走。
蒙天逸愣了愣:“你們女人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啊,前一秒還對我笑呢,這下一秒怎麽就趕我走了。”
“哎呀,讓你走你就走,哪裏來的這麽多話。”我起身蹙眉看著他。
他無奈的端著飯菜下樓了,白流年則是靠在枕頭上望著我。
“你和他相處的好像越來越好了。”他雖然麵無表情,似乎故意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話語中卻透出了一股酸味兒。
看他這副模樣,倒是挺好笑的,我便故意說:“蒙天逸這個人,很幽默,我覺得跟他待在一起還挺有趣的,所以?”
“有趣?他哪裏有趣了,你過來,跟我說清楚!”白流年眉頭一凝,看他的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我趕忙見好就收:“不是,我開玩笑的,我去樓下取血漿,你先等著。”我說著,就走出了白流年的房間,卻也不下樓,而是到了隔壁我暫住的房間裏取出了刀和碗。
費力的在胳膊上劃了一刀,勉勉強強的給白流年弄的大半碗的血,因為怕白流年發現,自己笨拙的包紮好了傷口,又在身上噴了花露水,掩蓋傷口的血腥味兒。
原本停在枕頭上的紅蜘蛛仰著頭望著我,這幾天它都是如此無精打采的趴著,就好像是被嚇著了一般。
我端著血給白流年送去,白流年狐疑的看著瓷碗:“之前不是都用袋子裝著的麽?”
“哦,我幫你倒出來更方便你喝。”我說著衝著白流年笑了想:“快喝吧。”
“恩,你這身上的味道好衝。”我一靠近,白流年便擰起了眉頭。
“這蚊子多,我就多噴了一些花露水,你快點和吧。”我催促白流年,他這才端起碗,將裏頭的血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