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聖姑
我咬著牙,想要大膽的直視一眼紅蜘蛛,可是,隨著蜘蛛離我的臉部越來越近,我心中的恐懼便不斷的加劇,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本命蠱。
“張嘴。”大蠱婆見我嚇得側過臉去躲避,不由的有些著急,開口命令道。
“我,我,我做不到,我,我害怕。”我磕磕巴巴的說著。
“這本命蠱,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大蠱婆說完,猛地站起身來,然後便伸手去抓那紅蜘蛛。
我還以為,因為自己表現的如此抗拒,大蠱婆便改變了主意,不想要把她的本命蠱送給我。
可是,正當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大蠱婆便一把掐住了我的下頜骨,然後將這紅蜘蛛朝著我的嘴邊一放。
這紅蜘蛛就好像是認識“路”一般,立刻就朝著我的嘴裏鑽。
我覺得自己的喉嚨就要被它給撐破了,疼的直掉眼淚,而且還有種強烈的想要嘔吐的感覺,但是,胃裏翻騰了許久,愣是沒有吐出來。
白流年則是示意我仰著頭,我聽他的話仰起頭來,就感覺那蜘蛛從我的脖頸處滑落了下去。
然後這種感覺很微妙,我好似可以感覺到有東西在我的肚子裏慢慢的挪動。
“疼麽?”大蠱婆望著我問道。
“不疼。”我愣了的坐直了身體,本以為自己會跟崔昌盛一樣疼的哇哇大叫,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疼?”大蠱婆再次露出了愕然的表情,茫然的搖晃著腦袋:“這本命蠱,從一個主人,傳到另一個主人的身上,那是需要適應的時間和磨合期的,你怎麽可能一點都不疼呢?”
“我真的不疼。”我說著還站了起來,在廳裏走了幾步。
大蠱婆伸手扶著我,錯愕的表情褪去之後,衝著我露出了笑容:“你果真是個好苗子,不如就留在我們蠱寨裏,我將這大蠱婆的位置傳給你。”
“不,不,不,不必了。”我連連擺手。
大蠱婆有些失望,但是,還是緊緊的拉著我的手,柔聲對我說道:“既然你收了本命蠱,那就是我的傳人了,就算你不拜我為師,那也要給我們巫蠱族的聖姑上香。”
“給聖姑上香?”我望著大蠱婆。
大蠱婆讓白流年在大廳裏等著,她拉著我的手就朝著裏屋走去,裏屋的黑色台子上,擺著一個紅色的牌位,牌位的後頭,還掛著一幅畫。
畫中是一個身著蠱寨傳統服飾的女子,她正用憂鬱而複雜的眼神望著我。
這算眼眸我見過多次,這次再次看到她我便立刻脫口而出:“千裳影!”
“你怎麽知道,我們聖姑的名諱?”大蠱婆激動的望著我:“難道說,你是千聖姑的後人?”
“我不是,我隻是,聽人說起過她,隻是,不知道這千聖姑現在在什麽地方?”我看著那大蠱婆問道。
大蠱婆歎了一口氣,說這千聖姑,在幾十年前,那也是蠱寨的“神”,慧根極好的千裳影雖然是外姓人,但是,從六歲就開始煉化本命蠱,十歲不到,蠱寨裏的長老就選她做了聖姑。
十幾歲就打敗了當時的大蠱師,被派到青門修煉。
說到這裏,大蠱婆便用力的搖了搖頭,嘴裏嘀咕了一句:“當年若是聖姑不去青門,或許,她還能在這寨子裏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解的問。
“你既然已經傳承了我的本命蠱,那便也不是外人,對於你,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大蠱婆說著,便將千裳影的事兒娓娓道來。
她告訴我,千裳影當時不負眾望脫穎而出,成為青門的弟子,在青門中兩年不到就又成為青門的名將,隻可惜,後來似乎是和青門中人互生情愫,破了聖女之身。
原來,這聖姑必須是處女,所以這件事被寨中的長老知道以後,便派出了族中人去抓千裳影回蠱寨。
隻可惜,不等蠱寨的裁決,這千裳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至今,她的死活還是一個謎,蠱寨裏為了保全她聖姑的聲譽就當她死了,還立了牌位。
“這隻本命蠱,就是千聖姑在離開蠱寨的時候留下的。”大蠱婆說罷,便仔細的朝著我看著。
“兒時,我有幸,遠遠的見過一眼千聖姑,姑娘你的側臉和聖姑確實是有八九分的相似,如果不是神韻不同,還真會讓人犯糊塗。”大蠱婆望著我,笑了笑說道。
我的腦子裏卻想著,剛剛大蠱婆說的話。
他說千裳影與青門中人互生情愫,破了聖女之身,那與她互生情愫的人到底是誰?難道說?
我想起了白流年在墓室裏,看到那石像時的眼神,那種眼神中分明帶著愛意,而白流年又對麻風島有記憶。
難道說,白流年當年也是青門中人,而與千裳影互生情愫的人,就是他?
想到這,我便用力的搖了搖頭,因為我不希望,白流年對我的喜歡,僅僅隻是因為,我長的神似千裳影。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我這輩子,也就隻是一個影子罷了。
“你怎麽了?快上香。”大蠱婆已經把香送到了我的麵前,我的手顫抖著捏著香衝著千裳影的牌位拜了拜心中卻不是滋味兒。
拜完了牌位,從房內出來,就看到白流年坐在藤椅上,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們走吧。”我迫不及待的說道,心中有些害怕,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麽。
“恩。”白流年站起身來,擁住了我的肩膀。
“二位,不再多住幾日麽?”大蠱婆年歲大了,想要追上我們的步伐並不容易。
“大蠱婆,您別送了,任務結束了,我們就該回去,不能在這就留。”我說著,就推開了大廳的門。
巫非就立在門外等著,大蠱婆見我去意已決,便對巫非說:“非兒,送他們出村,還有把你的蠱收回來了吧?”
大蠱婆指的是巫非對崔昌盛下的蠱,巫非撇了撇嘴,點了點頭,然後望向我和白流年。
“走吧。”他冷冷的說了一句,就送我們出村。
大蠱婆一直立在大門口看著我們離開,還不斷的衝著我揮手。
徐傲然和崔昌盛坐在車裏,早就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氣焰,他們還給胡劍處理了傷口,胡劍看起來好多了。
白流年在我的催促之下,立刻發動了車子。
巫非立在車後,從後視鏡裏,我看到他的眼神中還帶著敵意。
大蠱婆不可能告訴他,是他的父親殺了他的姐姐,所以,他一定認為,是我們胡說八道蒙騙了他的奶奶。
車子啟動在凹凸不平的山道上搖擺著,我的心裏卻依舊不踏實。
腦子裏想著千裳影的模樣,不由的用力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白流年車技不好,甩的大家頭暈眼花,不過,他的耐力卻是極好的,一路上沒有休息,直奔市裏。
到了市區,白流年把車子交還給了胡劍,胡劍眼神有些飄的看著白流年。
“謝謝。”他憋了許久,對白流年吐出了兩個字。
白流年則是淡淡點頭,然後攔了一輛車,拉著我就坐了上去,回算卦一條街。
一路上,白流年不像往日那般,跟我聊天,而是表情嚴肅的在思索著什麽。
我看著他抿了抿嘴,想要開口說話,打破沉默,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因為,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問白流年,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到了,小犀?”
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了,我卻還坐著發呆。
我衝著白流年尷尬的笑了笑,趕忙從車上下去,算卦一條街,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是熱鬧非凡的,我失魂落魄的跟著白流年到了胖子的店裏。
胖子此刻正給一個客人算卦,見我和白流年進來了,就示意我們先坐下休息,他為那客人算完了卦象之後就直接關了店門,還讓嬸子給我準備吃的。
“怎麽樣?一切還順利吧?”胖子望著我們問道。
“恩,算是吧。”我回應道。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們呢,對了,這幾天有個老太太說是小白的奶奶,一直往這打電話,昨個還上門來找過,非要見小白。”胖子話鋒一轉說道。
我聽了,心頭就是一緊,白流年的奶奶?那肯定就是二姨姥了,二姨姥的身體不好,馬上又要手術了,她怎麽能出院來找白流年呢?
“那老太太說了,讓小白回來之後,立刻就去一趟醫院,要是,白小不去,她就是死都不做手術。”胖子說著搖了搖頭:“那老太太的氣色差的很。”
“白流年,走,我們去看看二姨姥。”我就連椅子都沒有做熱乎,就拽起了白流年,焦急的要去醫院見二姨姥。
“小犀,不吃點啊?”胖子問道。
我已經吃不下了,讓白流年開著蒙天逸留下的車子,就直奔醫院。
原本我是想在醫院門口等著,讓白流年一個人上去就好,畢竟之前二姨姥說過,讓我和白流年別走的太近。
可是,才到醫院門口,我就碰上了一個熟人,她也看到了我,讓我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