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屍鬼陣
我的後背頓時是一涼,用餘光微微的朝著身後撇了一眼,居然又是一張被剝了皮,血糊糊的臉。
“啊啊啊!”我大叫著,伸手拚命的抓著後背上的血屍,它似乎比剛剛那兩隻要小許多,這個頭,看起來也就隻有五六歲的孩子大。
這麽猛的轉了幾下之後,它還未從我的身上下來,但是,我自己已經是頭暈不已了。
“咯咯咯,主上,趁著還新鮮快吃吧。”跪在地上的血屍,微微抬起頭,對著我背後的東西說道。
“咕咚!”
我能感覺到身後的東西咽了一口口水,心中也是一緊,想著他該不會立刻就要咬斷我的脖子了吧?
想到這我便朝著地上撇了一眼,看到有塊墳前有塊凸出的青色石頭,便猛的朝著地上一躺。
那東西估摸著是發現我想要對它不利,於是直接就從我的身後跳開了。
我自己的後背倒是結結實實的撞在了那石塊上,後背傳來一陣巨痛,我伸出手朝著背上一抹,濕乎乎的,都磕出血來了。
而這血腥的味道顯然讓那兩隻血屍,變得無比的興奮,那小的,直接就又蹦到了我的麵前,趁著我疼的還沒有回過神來,直接就舔了一口我手上的血跡。
“啊!”我嚇的抓起一旁的石塊,二話不說就朝著那血屍狠狠的砸了過去,那血屍唧唧的叫了兩聲,卻毫不費力的避開了我的石塊。
這隻小的,之前被白流年所傷,也就是說,它現在的身體應該還沒有恢複才對,我得想想辦法,否則今天必死無疑了。
一邊想著,我的身體就一邊朝著身後退,最後一直退到了墓碑邊上,我右手邊上就有一條去野豬溝的小路,但是,我很清楚,他們的速度非常快,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拖延時間,希望白流年能夠追上來救我。
“你們都別動,你們要是傷了我,我朋友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說著便抓起一根樹枝做“武器”。
“咯咯咯。”跪在地上的血屍笑的很是誇張,那隻小的也唧唧唧的,如老鼠一般叫著,好像他與大的血屍不同,它並不會說話。
“主上,讓我幫你把她抓過來。”那跪著的血屍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那隻小的索性就站在了一旁等食了!
我揮舞著手中的樹枝,連連後退,那血屍看著我搖了搖頭:“可惜啊,你這張皮囊壞了,用不上了。”
說罷,他便穩穩的抓住了我的樹枝,將我用力的朝著他的懷中一拽,然後將我的腦袋按在了墓碑上,又將我的頭發撩開,露出了脖子。
“主上,還熱騰騰的呢。”他說著舔了舔通紅的嘴唇。
那隻小的,迫不及待的就朝著我走了過來,張嘴就衝著我的脖頸咬來,我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那血屍尖尖的牙齒已經碰到了我的皮膚。
隻是奇怪的是,它並沒有咬下來,身體好像是僵住了。
“什麽人!”另一隻也覺察到了有問題,突然大喊了一聲,並且朝著一旁的草叢飛奔而去,我這一脫身趕忙將麵前的小血屍給推開。
它倒在地上,我這才發現,它的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多了一張符,而且,還是我沒有見過的紅色符咒!
它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卻不能動彈,想必是被那血符給鎮住了。
我連忙朝著四周掃視了一圈,想著一定是白流年來救我了。
“嘎嘎嘎。”
樹上一群的喪氣鴉飛起,我這才看到,兩個人形站在樹叉上,一個就是那高大的血屍,而另一個卻不是白流年,而是吳老!
而且,從我這個角度看去,吳老好似就隻剩下了一隻胳膊了,我有些心慌的在地上找了一個大石塊,想要等那血屍下來的時候,狠狠的給他一下。
可是,不到十分鍾,我便眼睜睜的看到吳老從樹上掉了下來,我趕忙朝著吳老跑了過去,吳老的臉上,胳膊上全部都是傷痕。
而就在吳老掉落的地方,我還看到了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體,那屍體的的手上還抓著一把墳頭草。
“黑娃?”雖然他已經被剝了皮,但是,從身形和臉部的輪廓來看,那無疑就是黑娃。
黑娃死了,黑娃真的死了!
“咯咯咯,加餐了。”高大的血屍朝著我和吳老逼近,見我看著黑娃的屍體流淚不止,他卻笑的無比的開心。
“那小東西,還挺有活力的,剝他皮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叫喚,扒皮之後,居然還能在地上爬行十幾米,嘖嘖,要不是我咬斷了他的脖子,沒準還能爬到山下去呢,嗬嗬嗬嗬。”他說著,發出一陣陣的狂笑。
而我的拳頭已經緊緊的握著,目光狠狠的瞪著那血屍,此刻,我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念頭殺了它,為黑娃報仇!
“你,你,怎麽會?”它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並且,連續後退了好幾步。
我將手中已經抓了許久的石塊朝著那家夥砸了過去,那家夥本來應該能夠避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它沒有避開,而是結結實實的被我給砸中了。
而且,被砸中之後便立刻應聲倒地。
見那大塊頭血屍沒有下一步動作,我這才蹲下身,想要將吳老扶起,但是,吳老的身上都是傷,右邊胳膊已經沒有了,血一直往外滲血。
“吳老,吳老您醒一醒。”我伸手輕輕的在吳老的臉頰上拍著。
可吳老卻是一動不動,就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小犀,小犀!”
突然,白流年的聲音從山道那頭傳來,我趕忙大聲的答應著,並且拚命的揮舞著雙手。
白流年這才找到了我,不過,他也好不到哪兒去,身上都是血,隻是還好,那血不是他的。
當白流年看到那一大一小的兩個血屍都不動彈,便過去察看,發現大的血屍已經沒有了戾氣,小的則是被定住了。
他一把將大的還有小的兩隻全部都丟到了之前用來裝斂姥姥的棺槨之中,然後蓋上了棺槨蓋子。
“白流年,你快來看看吳老,他好像快不行了。”我哽咽著抬起頭對白流年說道。
白流年看著我,卻是嚇了一大跳,他走到我的麵前,小心翼翼的將我的左臉上擦拭了一翻之後,將之前我丟在山道上的布條,重新的給我包裹上。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發燙,而白流年的手上居然還有血跡。
“我的眼睛,怎麽了?”我問白流年。
他搖了搖頭,臉上恢複了平靜:“沒怎麽,我幫你看看這老頭吧。”白流年說罷,伸手按在了吳老的脖頸處,然後有扒開吳老的眼皮看了看。
給吳老仔細的檢查了一翻之後,便歎了一口氣:“他之前,應該是經曆過一場激戰,心脈具損,要是普通人早就死了,不過他隻是大傷了元氣。”
白流年說完,便將吳老給扶了起來,然後蹲下身去背起吳老。
吳老趴在白流年的背上,還吐出了一口鮮血。
“白流年,黑娃死了,我想給黑娃安葬。”我看著一旁被剝了皮的黑娃,鼻子一酸,淚水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滾落。
白流年也朝著黑娃看了一眼,然後微微的搖了搖頭:“罷了,這對他們一家三口來說或許就是命數,現在也能團聚了。”
“一家三口?翠芬嬸子她?”我愣愣的看著白流年。
“山上之前,我親手送她走了。”白流年一臉平靜的說。
“你送她走了,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殺了翠芬嬸子?”我激動的幾乎是用吼的跟白流年說話。
白流年麵色一沉,蹙眉看著我說道:“兩天沒有用墳頭草泡身,那些屍蛆早就已經把她的內髒一點一點的掏空,她生不如死,是她求著我送她走的。”
我死死的咬著嘴唇,沒有理會白流年而是將自己的襯衫脫下蓋在黑娃的身上,自己的身上便隻剩下打底的長背心。
白流年一看連忙放下吳老,將他那已經沾染了血腥味兒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他則是光著上身。
我這才發現,白流年的身上有很多淤青,背部甚至還有一條長長的血痕。
“你沒事兒吧。”看著那血痕,我心中頓時一緊。
“沒事兒,有了肉身,總是會受傷的。”白流年說完,再度背起吳老,側過臉對我說:“先下上吧,這山裏戾氣重,你別擔心黑娃,野獸不敢出來,他的屍體放這沒事兒的。”
“嗯,那,那兩個血屍呢。”我問白流年。
白流年朝著那棺槨撇了一眼說:“送你們下上之後,我再回來,一把火把它們給燒了。”
“嗯。”我點了點頭,趕忙跟著白流年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上,吳老一個勁兒的咳血,到了山腳下,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眸,然後伸手輕輕的拍了拍白流年的肩膀,開口說道:“屍鬼陣,困血屍,方能安寧!”
“屍鬼陣?”這詞我還真的就沒有聽過。
白流年聽到這個詞,嘴角微微顫動了一下,但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