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四十七口棺
“快看!”我指著那團黑氣,白流年也回過頭去,朝著那黑氣看去。
“那是什麽東西?”我眯著眼,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看的並不真切:“該不會,那就是千燈棺材鋪吧,可是,那老婆婆不是說,千燈棺材鋪,要在午夜才能看到麽?”
“你要跟著我也行,但是,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兒都要緊緊的跟在我的身邊,不要到處亂看,也不要隨隨便便開口說話,躲在我的身後就是了。”白流年是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的。
見他一臉嚴肅,我也就隻有點頭同意的份兒了。
白流年拉著我,朝著那團巨大的黑氣走去,靠近這黑氣,我並沒有感覺到陰冷之氣,四周也沒有什麽異常。
並且,越是靠近,就越是清晰的看到,那黑氣的中央,居然是一扇紅豔豔的木門,木門頂上還掛著兩盞白色的燈籠,我和白流年相互對視了一眼。
白流年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走上前,拉起銅門把就立刻叩了叩木門。
裏頭靜悄悄的,並沒有人回應,我正想跟白流年說,是不是要直接進去時候,門卻毫無征兆的自己就開了。
當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便愣住了,前方的左右兩邊掛著一盞盞的白色燈籠,一直蔓延到很遠的地方。
白流年拉著我跨入門檻,我抬起頭發現,頭頂上也全部都是燈籠,不愧是“千燈”隻不過,這麽多的白色燈籠,在這空曠無比的老店裏,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有?”我張嘴,剛吐出了一個字,就立刻想起了白流年跟我說的話,於是趕忙又把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白流年邁步朝前走去,一邊走,目光還朝著四周掃視著十分的謹慎。
這個地方,就是用棕色木頭雕琢而成了老店,看起來很有年代感,走了約莫二十分鍾左右,才走到了正廳的門檻處,古色古香的櫃台前一個白發老頭立刻映入我們的眼簾。
“有客到!”
突然,一聲高亢的聲音傳來,我一愣,因為這聲音不是那老頭發出的,而是是從左側邊傳來的。
可是左側邊就隻有一個穿著紅色衣裳的紙人,我正發呆,那紙人突然就動了,朝著我和白流年走來。
嚇得我直接就躲在了白流年的右側,白流年還未開腔,一隻手就拉住我了。
“姑娘別怕,我們是紅男綠女。”我的身體一怔,顫抖著回過頭一看,發現,原來右側邊上也有一個紙人。
這人穿著紙做的衣服,但是,靠近之後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臉上除了沒有眼睛之外,別的就和真人沒有什麽區別了。
隻是也正因為如此,他(她)們看起來才越發的詭異恐怖。
“走開!”白流年低聲嗬斥道。
那綠女,立刻鬆開了我的手,白流年拉著我朝著站在櫃台前的老頭走去。
這老頭,臉上都是皺紋,看起來至少百歲以上,頭發銀白,在燭光的照耀下發著光亮,他的嘴角誇張的向上揚起,露出詭異莫名的笑容。
“歡迎二位貴客。”他說著衝著白流年微微點頭:“貴客,可要寫名!”
他拉開抽屜,取出了一張白紙,和一把毛筆,毛筆上沾染的是紅色的水。
“我們不是來寫名字的。”白流年說道。
這寫名字,就是要給人訂棺槨,我和白流年也隻是來問那些紅色棺槨的事兒。
“哦?”那白發老頭兒臉上的笑容依舊,望著白流年:“莫不成又是來打聽四十七口紅棺的事兒?”
“又?”我看著那老頭,難不成,在我們之前就已經有人來問過他關於紅色棺槨的事兒了?
隻不過,村裏真的有四十七口棺材麽?目前隻挖出了三個。
如果真的有四十七口之多,那麽他們到底是什麽身份呢?
“是發往平安村的棺槨。”白流年補充道。
“平安村?”老頭兒捋了捋胡子,沉思了良久:“這個名,老夫倒是沒有聽過呢。”
“屍槐村呢?”我忍不住開口。
三爺爺說過,屍槐村,就是我們村子之前的名字。
老頭兒一聽屍槐村這三個字,頓時是愣了一下,然後那細長的眸子,迅速的在我和白流年的身上打量了一翻。
“你們與那吳柳,吳大師是什麽關係?”老頭兒尊稱吳老為吳大師。
“吳大師,他是我們的一個熟人,這次,我們要辦的是同一件事。”白流年之前還一口一個老頭兒,現在居然也開口稱呼為吳大師。
白發老頭聽了,便搖晃了一下腦袋:“之前,老夫便與那吳大師說過,四十七口棺木是青門在清末與我們這訂做的,當時負責這件事的,是青門大副佐,至於那四十七口棺槨中裝的是什麽人,我們千燈棺材鋪不得而知。”
“是麽?”白流年微微眯著眼眸。
那老頭兒的笑臉微微僵了一下:“青門的事兒,從來都不是我們這些外人可以插手的,不過,吳老也不知當年的事兒,想必那是青門的機密,你們也無需白費心思調查了。”
“多謝,那在下告辭了。”白流年衝著那老頭說完,拉著我的手就要離開。
而我的目光卻被那掌櫃身後的幾副字畫給吸引了,那字畫上,全部都畫著同一個女人,她身著水袖長裙,手提白燈籠,麵容秀美,氣若幽蘭,巧笑倩兮。
這張臉,還有那眼神,我總覺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卻也想不起來。
白流年見我立在原地沒有動彈,也回過頭來,當他看到那畫中的女人便也是一怔,開口詢問道:“掌櫃的,那畫中人是誰?”
白發老頭笑了笑:“老夫,並非是這裏的掌櫃,隻是一個老夥計,這畫中人,是我們千燈棺材鋪的主人,千主子。”
“千主子?也姓千,真是巧。”白流年望著那畫,有些入迷的說了一句。
“二位,若是無事,便可離開了,千燈棺材鋪歡迎你們下次光臨。”老頭兒說罷,那紅男綠女也衝著我和白流年俯身作揖,而轉瞬之間,千燈棺材鋪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的麵前車來車往,我和白流年此刻正站在老街的出入口胡同前。
陽光有些刺目的照在我們的臉上,而身後的老街,卻是一片的陰鬱。
“走吧。”我對白流年說。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們便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白流年一直都處於沉思之中,我以為他在想著那些棺槨的事兒,也沒敢打擾他。
但是,他的嘴裏卻是默默的念出了三個字:“千裳影!”
“千裳影是誰?”我看著他。
他望了我一眼,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他抿嘴笑了笑,我卻是被他這句話弄的一頭霧水,車租車將我們送到了旅店的門口,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酒店的大廳沙發上。
“蒙天逸?”望著那熟悉的背影,我叫了出來。
白流年立刻蹙起了眉頭,一隻手擁住了我的肩膀,然後便大踏步的朝著旅店的大廳走去。
“蒙天逸,你怎麽來了?”我望著他,狐疑的問道。
“我可來好久了。”蒙天逸站起身,一笑便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我們的事兒,你幫不上忙,回去吧。”白流年直截了當的對蒙天逸說道。
蒙天逸卻指了指地上的行李,一臉興奮的表情:“我可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你們說的那紅棺,我是無論如何也要見識一下的。”
蒙天逸說的十分篤定,看著他稚氣未脫的臉上那興奮的笑容,我便很是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跟他說村裏棺槨的事兒。
劉叔說的沒有錯,蒙天逸單純善良根本就不知道,外頭的世界有多麽的危險。
“蒙天逸,你還是回去吧,村裏那些棺槨的事兒,我們自己會處理,劉叔要是知道你出來了肯定是要著急的。”我勸說蒙天逸回去。
“喵!”
正說著話,黑子突然就從蒙天逸那半敞開的行李箱裏爬了出來,在我的腳步蹭來蹭去。
我激動的把它抱起,現在,我養不了它,但是,隻要看到它就好像看到自己的親人一般。
“你們要是不讓我去,我就自己去,不就是平安村麽,我知道路的。”蒙天逸說著,有些賭氣似的直接把拉行李箱的拉鏈給拉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喂,你等等。”我喊著想要攔住他,白流年卻一把拉住了我,然後走到前台小姐那,問了殯儀館的電話。
“這玩意兒怎麽用?”他指著那座機,我立馬會意了,看著站在旅店門口等車的蒙天逸,就給殯儀館打去了電話,讓那的員工通知劉叔,過來接走蒙天逸。
劉叔估計是接到電話,就立刻朝著這邊飛馳,我在門口才拖延了一會兒,他就到了。
當蒙天逸看到劉叔的時候,立刻就望向了我。
“對不起啊,不過,你還是回去的好,黑子也幫忙我照看一下。”我說著把黑子塞回到了蒙天逸的手中。
劉叔陰沉著一張臉從車上下來,還未開腔,蒙天逸就立刻識相的把行李箱給放到了車的後備箱,然後坐在車後座,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和劉叔。
“太感謝林小姐了。”劉叔衝我俯了俯,然後便上了駕駛座。
我衝著蒙天逸揮了揮手,他抱著黑子,倔強的轉過頭去,不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