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誆騙
“對，她叫林犀，不知道昨晚是不是來過這？”
我正站在一樓的大廳裏，就聽到了有人詢問我的名字，抬起頭朝著門口看去，便看到了一臉焦急的姐姐。
“姐姐？”此刻，看到姐姐，我更是委屈的淚流滿麵。
姐姐心疼的抱著我，輕拍著我的後背，略帶哽咽的對我說，讓我跟著她回去。
一聽她這麽說，我便立馬搖頭，奶奶和父親昨晚說的那些我還言猶在耳，怎麽可能還連累姐姐帶我回去？
“是爸說的，讓我帶你回去，真的，我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爸爸還有奶奶，昨晚說的都是氣話，心中氣性過去了，就沒事兒了。”姐姐溫柔的看著我，見我還在猶豫，便懇求道：“小犀，你在這外頭，姐姐實在是不放心，跟姐姐回去吧，就當姐姐求你了。”
姐姐說著話，便眼眶通紅，我見姐姐要落淚，趕忙點頭答應。
現在吳柳不肯幫我，姥爺又病了，我確實是無處可去，所以隻能是跟著姐姐回去，但心中也已經做好打算，隻要姥爺稍有好轉，我就帶著姥爺回鄉下。
哪怕，姥爺真的跟吳柳說的一樣癱了，我也會努力照顧好姥爺。
姐姐見我答應，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拉著我就朝著大門外走。
我回過頭朝著殯儀館後院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蒙天逸一個人立在門邊上，他的眼中寫滿了孤獨。
“再見，蒙天逸！”我衝著他揮了揮手，他落寞的衝著我點了點頭。
隻是，從殯儀館回到家裏，我才發現，父親他們的態度沒有絲毫的轉變，他們也不在我的麵前遮掩，說是如果不是二姨姥打來了越洋電話，詢問我的情況，他們是不會讓我這個喪門星回來的。
二姨姥的孫子，從小體弱多病，為了治好病，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送到醫療條件較好的國外，這一次二姨姥匆匆忙忙的離開，就是因為她的孫子病情加重。
她打來越洋電話到家裏，無人接聽，最後不得已才詢問父親。
父親他們很清楚，二姨姥一直很照顧我，之前二姨姥還留了一筆錢給我，一開始是姥爺收著，現在姥爺病了，也就到了他們的手中。
“你現在就給你二姨姥回一個電話，告訴她，你現在跟我們過的很好，隻是我們家孩子多，手頭也不寬裕，所以？”父親的話還未說完，我便眉頭緊蹙。
他這就是擺明了，想要用我誆騙二姨姥的錢，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
“你如果不答應，那就滾。”父親的手在桌上用力的一拍，我確實是想走，可姐姐卻死死的抓著我的手腕。
“爸，您別生氣，讓我跟小犀說。”姐姐勉強的笑著。
父親這才長歎了一口氣，看著我，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溫和：“小犀，你也是爸的女兒，這一次你害的你媽流產，害的你奶奶臥病在床，現在家裏三個病人吃藥住院都要，爸爸確實是不容易。”
他放低了姿態，隻是那略帶冷漠的眼神，卻和之前一樣。
我知道，他隻是想要哄騙我，找二姨姥要錢，隻是，越是這樣，我便越是不能跟二姨姥開口。
因為，我知道，如果姥姥還在的話，肯定不願意看到我張口找二姨姥要錢。
“我可以單獨給二姨姥打麽？”我抿了抿嘴，問道。
父親蹙眉，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並不相信我，但是，現在這要錢的事兒也必須由我來說，他也隻能退一步。
“隻要你好好說就行，電話在爸的臥室裏，讓你姐姐帶你上去吧。”父親看著我，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我直接扭頭就朝著樓梯口走去，姐姐跟在我的身後，麵色有些難看，到了二樓，她推開父親的房門。
這房門打開的瞬間，我還能清晰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要我給你撥號碼麽？這個是二姨姥國外的電話”姐姐遞給我一張寫著電話號碼得字條，柔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接過字條：“姐，你在門口等我吧。”
讓姐姐在門口等著，為的就是不讓姐姐為難，父親讓姐姐帶我上來，無非就是想要讓姐姐盯著我而已。
“嗯，好。”姐姐說著，就走到了門外，並且還幫我將房門給關上了。
我站在黑色的電話前，遲疑了許久，才拿起電話，撥打了紙條上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的先是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這個聲音我記得，是跟在二姨姥身邊的那個叔叔的聲音。
“是小犀小姐麽？”那男人問道。
“是的，叔叔，我？”我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那男人對著一旁的二姨姥說：“老夫人，是小犀小姐打來的電話。”
“咳咳咳，是嗎？”二姨姥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隻是咳嗽聲卻怎麽也止不住，許久之後才接過了電話。
“犀丫頭，你過的怎麽樣，跟你爸媽一起沒有受氣吧，他（她）們對你好嗎？”二姨姥的聲音十分的沙啞無力，一聽就知道是生病了。
“嗯，好，很好。”我一開口，鼻子就不由得發酸，眼淚也是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嗯，對你好我就放心了，如果他（她）們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我派人去接你。”二姨姥說罷，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看來，她似乎也病了，而且還病的很重。
“二姨姥，您沒事兒吧？”聽著二姨姥的咳嗽聲我的心就緊緊的揪了起來。
二姨姥連聲說沒事兒，我卻聽到電話那頭的男人，對二姨姥說該吃藥了，二姨姥本還想跟我談談近況，但是，我不想耽誤二姨姥吃藥的時間，便撒謊說自己還要做寒假作業，讓二姨姥趕緊吃藥。
“那好吧，犀丫頭啊，你姥姥走了，但是，二姨姥還在，你無論發生什麽事兒，都跟二姨姥說啊。”二姨姥的話語中滿滿的慈愛。
我則是嗯了一聲，便立刻掛斷了電話，然後蹲在地上開始抽泣。
“小犀啊，小犀。”門外的姐姐大抵是聽到了我的抽泣聲，有些焦急的拍著房門叫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抹眼淚，便將門給打開了。
“小犀，你是不是哭了？”姐姐擔心的問我。
“沒有，隻是二姨姥病了，我有些難過。”我說著撇過頭，想要避開姐姐的目光，卻發現，父親居然就站在樓梯的轉角處，偷聽我和姐姐說話。
見我看到他了，他便燦燦一笑，問道：“二姨姥說，給多少了麽？”
“沒。”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姐姐凝眉，對父親說道：“爸，小犀提了，二姨姥給不給那還要看二姨姥的，小犀應該也餓了我先給她吃點東西，您也去給媽媽，還有奶奶送飯吧。”
“嗯。”父親點了點頭便下樓。
現在，母親和奶奶都住院了，父親還要忙著給送飯。
他拎著飯菜出去，又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麽，遲疑了一下，並未說出口。
姐姐打算給我熱飯菜，我卻沒有半點胃口，直接回房間想要蒙頭睡一覺，可是一想起夢中很有可能遇到那鬼和尚，就又放棄了睡覺的念頭，在雜物間的床上一坐就是一天，整個人都處於混沌之中。
看著外頭的天色從亮到暗，聽著父親回家吃晚飯詢問姐姐今天我打電話到底跟二姨姥說了什麽，我心頭便壓了一塊石頭。
“小犀，該吃晚飯了，小？”姐姐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
我不想見父親，便閉上眼佯裝睡著了，姐姐這才又見房門給關上。
而我的肚子，則是在外頭的飯菜香味兒傳進來之後，咕嚕嚕的響個不停。
悄悄起身在雜物間裏轉了一圈，這裏也就隻是放著縫紉機，還有做好的一遝小嬰兒的衣褲，一點吃的東西也沒有找著。
看著這些衣褲，我便不禁想到，如果我是一個男孩兒，那麽，一切是不是都將變得不一樣。
漠然想了許久，不禁苦澀一笑，坐回到了床上，因為困意不斷來襲，我還特地在縫紉機的小抽屜裏找了一根針，狠狠的紮了自己的指頭好幾下。
看著從指頭裏溢出的血，我不禁蹙眉，這血怎麽有些黑？我抿了抿唇，將手上的血擦拭了一下，便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一分一秒的熬到了天亮。
早餐，姐姐送到我的房裏，我吃的狼吞虎咽，姐姐坐在一旁，不斷的勸說我慢點吃，又心疼的說我臉色差的很，中午給我燉點湯補一補。
這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父親的說話聲：“小犀啊，我們家雖然條件還過的去，但是，我們家的女兒可是不能嬌氣的，你這昨天一天不吃飯，搞壞了身體，還不是要額外花錢？”
“姐，不用給我弄什麽補湯，我沒事。”放下已經被我吃的幹幹淨淨的碗，我便站起了身。
在這個家裏，我不想吃閑飯，至少在姥爺好之前，我要在這住一段時間，那麽我就每天幹活，來當做是住在這裏的房租。
仔細的想了一下，我除了早飯後去醫院看姥爺之外，就是幫著姐姐打掃衛生，洗衣做飯。
傍晚，父親從外頭回來，還拿了一個大布袋，他有些不悅的將布袋子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說這是一個鄉下人給我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