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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粉墨登場

  “哦?胡人講故事?”李隆基來了一絲興趣,“我倒也是想聽聽胡人的故事,新鮮得緊。嗯,最近長安不是流傳著一些關於西域的事情麽。”


  武忠見到是時候了,趕緊道:“正是,此人講的就是最近瘋傳的異域事情。”


  李隆基一行人一邊說著一邊接近骨啜所在的方向,那裏,正坐著腿腳不便的正國夫人。


  靈機一動的骨啜馬上雙膝跪下拜服,嘴裏大聲喊道:“臣孫,突騎施忠順可汗子,骨咄祿叩見天可汗。”


  前幾年,蘇祿汗被大唐冊封為忠順可汗,當時為了表忠心,蘇祿汗曾以兒子的身份臣拜李隆基。故而,骨啜攀起了親戚。


  李隆基一愣,想不到在這種場合見到突騎施人的王子。外臣的到來求見一般都由鴻臚寺遞上奏折請示,可這幾天都沒有收到任何的說法。


  今天的賀客當中,最擔憂的就是鴻臚卿宇文融了,骨啜的突然現身說法,讓他心神不寧,當他聽到聖上駕臨就知道事情不妙。骨啜的倒地伏拜,更是讓他兩眼發黑,冷汗直冒。幸虧他就在戲台前端的座位上,李隆基一行距離他很近,站在李隆基身邊的一名宦官正向他看來。這一道目光如同茫茫滄海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他趕緊使眼色求救。


  “陛下,老奴最近也聽到了不少在坊間流傳的精彩故事,猜想台上那人有可能就是故事中的英雄或,或那個壞蛋了。隻是眾說紛紜,老奴也一時糊塗,不辨真偽。今日得見,倒也可以滿足一下獵奇之心。”


  說話的宦官正是高力士。見到高力士如是說,宇文融鬆了一口氣,有了這個說法,自己完全可以推卻說突騎施來使身份可疑,需要核實才敢上報。這個核實的時間就不好說了,需要涉及到各個部門。


  不料,武忠轉了一圈眼珠子,卻說道:“高內侍說的甚是,臣也有如此想法,才引此人來。不過,臣卻聽說鴻臚寺的招待有些不妥。或許是宇文融尚書才回京,拜鴻臚卿沒多久,還要兼管戶部,怕是管不過來。”


  武忠幸災樂禍的眼神冷冷地斜了宇文融一眼。在他的心裏,已經恨死了宇文融,本來,武忠盯住鴻臚寺卿這個位置已很久,可以說是誌在必得,不料,半途殺出個誰也不看好的宇文融,也不知道這個棄臣是如何進入聖上的法眼的,又如何重獲恩寵。眼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抓住,將他扯下來。


  附近的宇文融一聽,心下叫苦。都是該死的王毛仲,把這事燒到自己的頭上,他倒好,早早地出公差就跑到太原去,讓自己來接這個燙手的山芋。見到躲不過去,宇文融隻好站出來麵聖。


  “臣宇文融見過聖上。聖上容稟。”


  “哦?宇文卿也在啊!今天是鄭國夫人的喜慶之日,無關之事免談,有事明天再說。都免禮了。”


  李隆基笑著擺擺手,沒有任何的明確態度。免禮是說給骨啜聽的,因為還沒有確定身份,李隆基可不想做個便宜的“祖爺”。


  一絲難掩的失望之色在武忠的臉上一閃而過……


  “哈哈,國夫人千福萬壽。看來是我的到來打斷了國夫人的興致,該罰啊。”


  鄭國夫人惶恐道:“聖上折煞老身了。老身這腿腳不便,倒是失禮了,萬望陛下不要怪罪。”


  武惠妃嬌聲道:“阿母勿要客氣多禮,李郎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今天就算是家宴,沒有那麽多的規矩,隨意就好。”


  早有宦官將驗過的酒水端了上來,李隆基接過一杯酒,敬向鄭國夫人:“郎子我先飲為敬!”


  說完“咕咚”一口盡飲杯中酒。


  聽到聖上以女婿“郎子”自稱,眾人都少了許多的拘謹,場麵開始熱鬧起來。


  “阿母,我也敬你一杯,恭祝阿母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光彩照人的武惠妃滿心歡喜說道。


  “好,好,老身今天實在是高興。”


  鄭國夫人舉手擦拭著眼睛,泣聲道。


  “來,我們一起向鄭國夫人敬一杯酒!”


  裴光庭及時地舉杯吆喝著,在聖上麵前出了個風頭。


  隨著眾人的舉杯祝賀,壽宴到了高潮……


  骨啜沒有再見到皇帝,李隆基道賀之後就匆匆離開了。據說是興慶宮在擴建,皇帝要親自到場指點。


  壽宴隨著皇帝的離開也落了幕,一眾賓客也道謝告別,各自散去。


  “國子祭酒,那我,該怎麽辦?”


  武家書房裏,骨啜焦急地向武忠請教。


  “殿下不必如此,我看此事已經有了眉目,不出三天,殿下定可麵見聖上。至於,求娶公主一事嘛,”


  說道最後,武忠故意停頓了下。


  骨啜連忙道:“如若能娶得賢侄女為妻,國子祭酒就是我的再生恩人,他日必定厚報。”


  武忠不言,隻是笑著盯看骨啜。


  骨啜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是了,此次前來,帶了不少前朝名家的畫作,如展子虔的長安車馬人物圖等,都是前朝義和公主嫁到突厥時候帶來的畫作,偶為我得,我一粗人,不懂文墨,留著可惜,就順便帶來天朝想贈予有緣雅士,倒忘了國子祭酒就是天朝最大的文人雅士了。明天,明天我讓人送來給國子祭酒鑒賞鑒賞。”


  武忠道:“殿下客氣。如此武忠就謝過王子了。”


  骨啜走出書房的時候,裴光庭剛好進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錯身而過。


  “哎呀,讓連城兄久等了。失禮,失禮。”


  武忠笑著迎接進來的裴光庭。


  “哪裏哪裏,是光庭叨擾了。還請國子祭酒勿要厭煩。”


  裴光庭陪著笑道。


  從年齡上講,裴光庭都可以當武忠的父親了,而從輩分論,兩人卻是同輩,比起官職,裴光庭更是暫時落後於憑姐貴的武忠。


  武忠客氣道:“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連城兄有事盡管說,弟我能辦到的絕不推托。”


  裴光庭道:“那就恕我直言了。前日來京公差的安西長史趙含章來見,言語中,是想托我向國子祭酒幫忙,接任安西都護趙頤貞卸任的空缺。趙含章此人知兵,文采也不錯,從能力上說,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嗬嗬,連城兄也知道我僅是國子祭酒,沒有實權,這個忙,似乎難幫啊。”武忠笑道。


  裴光庭道:“國子祭酒過謙了,誰不知道吏部裏有人好辦事啊。”


  武忠摸摸還沒蓄成的胡子,道:“嗯,這事可以試試,不著急。倒是有一件事情,連城兄不得不小心處理啊。”


  “哦!?願聞其詳,還請國子祭酒指點。”裴光庭疑惑道。


  武忠意味深長地說道:“聽說連城兄有意與蕭家聯姻是嗎?”


  裴光庭點頭道:“確有此事。不知有何不妥當之處?”


  武忠笑笑,不明說,卻言其它:“王毛仲嫁女與萬騎將軍葛福順子之事曆曆在目啊。”


  裴光庭不懂了,道:“嗯,這事我知道,曾有禦史讒言,極盡詆毀霍國公之能事,可聖上英明,讒言之人不也被貶離長安了嗎?清者自清。”


  武忠搖搖頭,道:“種子一旦播下,就會生根發芽。連城兄不妨放眼觀望,發芽的時間不會太長。”


  見到裴光庭不太相信,武忠又道:“以王毛仲的功勞和資曆,為何到今為止,也隻是勳爵榮耀不斷,而實職卻不見?連城兄不妨仔細思量。”


  “這?”裴光庭開始了凝思。


  武忠繼續道:“河西對吐蕃的戰事已經明了,我大唐的精銳盡在此,吐蕃必敗無疑。屆時,身為兵部尚書與河西節度的蕭嵩必然因功受寵,入相也不為過,而他的親家,再想獲得皇恩的機會……”


  武忠沒有說完,笑看裴光庭。


  裴光庭被一言驚醒,卻是如此,當今聖上是絕對不會讓兩個有親家關係的人入閣的,一旦蕭嵩拜相,自己的仕途也會因為這個聯姻關係而止步不前。還真是當局者迷,局外者清啊,可,可這怎麽對得起裴小娘?


  裴光庭有點亂,武忠的話似乎都是為自己,可也不全是,也不知道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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