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想拆了南牆撞你懷裏（5）
靳戈飛快地推動輪椅跟上蘇涼的腳步。
蘇涼拎著瓶子：“下雨啊……為什麽就是不下雨呢？”
這是打算上演醉漢流浪記？
一個人自言自語半天，靳戈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聽懂，唯一的就是靳戈一直跟在她身後。她走一步靳戈就推動一下輪椅，在蘇涼要摔倒的時候就身後擋一下她，不讓她摔進河裏。
路燈漸漸稀疏，不知道什麽時候蘇涼已經走到荒無人煙的河道邊，周圍都是荒草和擋不住人柵欄。
蘇涼抬頭茫然的看了一眼，喝點瓶子裏的最後一口桃子汁，然後她緩緩蹲下整個人縮成一團。
就那麽一小團……
他們兩個也算是一起長大，靳戈卻從來都不知道蘇涼也有這麽弱小無助茫然的時候，從接觸她開始耳邊關於蘇涼的傳言都是：蘇涼今天去二中打了架，昨天在五中揍了人……
後來兩個人真正有接觸是那天開始。
他從會靳家開始每天晚上都會先會城中村的家裏，每天都會路過一個空曠的死巷子。那天，他路過的時候卻在那個巷子裏碰到了被人圍起來的蘇涼。這條巷子基本上每天都會有人打架，大多時候靳戈都是選擇忽視。
那天也一樣，隻是走出去不遠後腦子裏就不斷出現蘇涼的那張臉，她的皮膚很白像個瓷娃娃。
其實……
她那樣的姑娘是最不應該打架和出現在這裏的。
她應該跟她姐姐一樣住在城堡裏麵做一個小公主。
靳戈心煩意亂的踢開腳邊的一顆石頭。
轉身，從書包裏拿出那把他一直帶著卻從來沒用過的刀，這本來是他用來防備他那個便宜爸爸的。
今天派上用場了！
那天晚上靳戈受了很重的傷，一道傷口劃過整個後背，看著觸目驚心還不停地往外冒血。
大概是把她嚇壞了，臉都白了。
靳戈想：也不是什麽狠角色嘛，這就嚇壞了。
以前他還在城中村上初中的是可比這個狠。
靳戈到頭來還是沒跟她說，怕嚇壞她。
那天晚上蘇涼站在路燈下麵跟他說：“我們做朋友吧！”
靳戈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在這所初中有了第一個朋友，好像……
有錢人的初中也沒那麽差。
從這以後開始，靳戈就多了個小尾巴天天跟著他。
想起以前的事情，靳戈嘴角彎了彎。
初中的那兩年是他跟蘇涼走得最近的兩年。
後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的距離就越來越遠。
從蘇溪跟他表白開始還是三年前的那一晚？
靳戈不知道搖搖頭不去想。
這麽久了，每次想起蘇溪剩下的都是遺憾卻從來沒有難過，而且他也明白那些控製不住留在蘇涼身上的目光代表著什麽，所以每次情不自禁的時候他都覺得他是個王八蛋！
靳戈推動輪椅到蘇涼身邊，蘇涼縮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兩條腿，像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
靳戈的手掌落在她頂頭，她的頭發好柔弱。
跟……小貓咪的毛一樣。
靳戈忍不住揉了又揉，小拇指不小心碰到蘇涼的脖子。
嘶——
好涼！
靳戈費勁的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蘇涼身上。靠近她的時候卻聞到一股很重的酒味。
不是不讓她喝酒？
嘖！這女人……不聽話！
靳戈又有些煩躁，從西裝褲裏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摸打火機卻一直沒找到，後來半天才想起來，打火機在他上衣的口袋裏，現在上衣在蘇涼身上。
麻煩！
靳戈眉頭皺得更深了，不耐煩地把煙別在耳朵上，彎腰不太麻利的替蘇涼攏了攏外套。
“葡萄汁一點都不好喝……靳戈好討厭非要讓我喝葡萄汁……”靳戈一靠近蘇涼的聲音就呢喃的傳來。
她在埋怨他……
可是他記得好像初中的時候她最喜歡喝葡萄汁的，所以剛才在包廂順手點了一大杯。
原來她不喜歡。
“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喝葡萄汁了。”
靳戈居然跟個神經病一樣回答了酒鬼的話。
也不知道心髒病喝了酒有沒有影響。
靳戈摸了摸鼻尖在心裏想。
“我喜歡喝水蜜桃汁……我喜歡你，但是你為什麽總是看不到我的喜歡？我的一顆心就捧在手心放到你麵前，熱騰騰的喜歡你為你跳動……”
蘇涼這裏不是小聲呢喃而是低聲吼，最後說著說著就開始哭。
哭得特別狼狽，眼淚鼻涕滿臉都是。
不知道為什麽，靳戈看到她這幅狼狽的模樣心裏“咯噔”抽了一下，隱隱的覺得有個一直被忽視的地方疼了一下，卻不足以引起重視。
“誰啊？”
她這麽不高興，難道是跟顧白吵架了嗎？
那個渣男！
靳戈推動輪椅的手下意識地緊緊握在一起。
蘇涼聽到聲音抬頭……
“你是誰啊！”蘇涼說話的期間伸出手去摸靳戈的鼻尖。
她的手指細細的，手指頭圓圓的，很軟
很軟。
觸碰到鼻尖觸感很舒服。
蘇涼看著眼前的人“嘿嘿嘿”傻乎乎的笑了一下。
“不管你是誰肯定不是來接我回家的。”
蘇涼收回手抬頭看著黑漆漆一片的天空：“我喜歡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接我回家，隻會接別人……”
然後蘇涼低頭嘴裏就一直嘟囔著“別人”
因為摸他鼻尖是站起來的，現在蘇涼歪歪倒倒的站不穩，她全然不知的還揮著小手要飛。
麵對著江……
靳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伸手抓住她的衣角。
按照蘇涼現在的表現靳戈確認，她跟顧白吵架了。
蘇涼並沒有就此結束，站在根本就攔不住的柵欄前，她緩緩伸出雙手張開，閉著眼睛……唱歌：“感覺很誠懇是好事，不需要發誓那麽幼稚……”
本以為可以，就這樣隨你
反正我也無處可去
我怕太負責任的人
因為他隨時會犧牲
愛不愛都可以，我怎麽樣都依你
連借口，我都幫你尋
“……”
蘇涼張開手，深夜裏的風涼涼的鑽進人骨頭縫裏，她的聲音軟軟柔柔的也能鑽進人耳朵裏。
她斷斷續續地唱著，靳戈看到蘇涼唱歌的時候眼角掛了淚珠。
他想，她應該很愛她口中的那個人吧！
隻是看著她張開手的背影，都能感覺到她彌漫出來的所有悲傷，隻是這樣他都覺得好苦。
“我不算很自私，也越來越懂事，愛你隻是我的事……”
明明是一首很深情的歌，聽蘇涼唱卻能感覺到無數的心酸和苦楚，那她的心裏該是有多苦。一直以為她是一個肆意飛揚的張揚跋扈的性格卻不知道她的心裏也有這麽深情柔軟的一麵。
被她喜歡的人應該很幸運吧！
“我的心，要不回就送你，愛不愛都可以，我怎樣都依你，因為我愛你，和你沒關係……”
蘇涼眼角的那一顆眼淚滑落滴在靳戈的手背上。
溫熱的眼淚脫離眼眶就變得冰涼。
蘇涼唱著唱著身體就越來越往前傾感覺下一秒就要摔下去了一樣，或者說變成小鳥飛走。
靳戈用力地把她拽回來，蘇涼沒穩住一下坐進他懷裏。水蜜桃的味道還有紅酒的味道撲鼻而來，鑽進靳戈的腦子裏他感覺快暈了。
真是要命……
蘇涼完成是沒有感覺的，隻覺得坐進了一個熱乎乎軟軟的凳子裏麵，還享受的扭動了兩下。
然後閉著眼睛繼續享受。
靳戈
喘著粗氣，臭女人……
明明是在江邊吹冷風，為什麽他卻覺得身體越來越燥熱？靳戈伸手從蘇涼身上的上衣口袋裏摸出打火機，點燃別在耳朵上良久的煙。
尼古丁的味道讓靳戈躁動的心略微冷靜。
這時候懷裏休息得差不多的蘇涼突然抬起頭，要不是靳戈動作快蘇涼差點就被煙頭燙到。
靳戈真的想把她拎起來扔在地上，臭女人！
一身酒味臭死人！
“我喜歡你啊真的好喜歡，一喜歡就是好多年。”蘇涼的腦袋埋在靳戈的肩膀上又開始絮叨。
“喜歡有個屁用，跟我說他又不知道！”
靳戈還以為蘇涼口中的人是顧白有些氣惱，想要把她從肩膀上推開，無奈隻有一隻手可以活動，而且蘇涼就跟個章魚吸在她肩膀上一樣。
用力推了半天沒推開，後來好不容易一用力推開……
嗯……
太用力了差點就把蘇涼推進江裏，幸好他眼疾手快又用力把她拉回來，生怕她掉下去。
蘇涼全身都是軟綿綿的，一拉回來蘇涼撞在靳戈胸膛上，胸前的柔軟讓靳戈渾身一顫。而且蘇涼因為撞回來的時候抬著頭，閉眼睛……嘴唇一下就撞在了靳戈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
軟軟的，跟前兩天陸瑾給他買的蛋糕一個觸感。
嘴唇明明很燙，但是舌頭卻有點涼。
觸不及防的親吻讓靳戈有些詫異的睜大眼睛……
打著石膏的那隻手夾著的煙不經意的掉在地上。
滾了一個圈掉進江裏。
靳戈不斷顫動的心跳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原本按在蘇涼肩膀上準備把她扶正的手卻怎麽也用不上力氣，整個人都好像被電擊一樣……
酥酥麻麻的，使不上力氣。
以前，他也親吻過蘇溪，但完全都沒有這種感覺……
蘇涼……
她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