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多少時光隻可以等（3）
“喏，給你點的你最喜歡吃的早餐。”
顧白遠遠地就看見蘇涼，她還沒坐下就把早餐推倒了她麵前。顧白給她的總是像哥哥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蘇涼總是會想，顧白這樣的照顧如果有一天不在了，她會不會不習慣。
最後她還想到結果……
蘇涼坐下後，臉上的傷口就很明顯的顯露在顧白的目光下，蘇涼很明顯的看到了他眼底的光一下就沉了下去。蘇涼假裝沒看出來他的變化，一邊喝牛奶一邊問他：“你回國了在這家醫院上班還是路過這邊？”
“你臉上這是怎麽回事？”顧白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蘇涼抬頭，摸了一下嘴角已經結痂的疤痕：“沒事，就是一不小心撞在牆上，咬破了嘴唇。”
蘇涼想：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不應該出來。
解釋又得解釋半天。
顧白聽了她的解釋‘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蘇涼你當我是豬吧！別人打的還是撞的，我這個醫生會看不出來嗎？別以為我是心外的我就不懂外傷，老實交代，是不是那個男人打你了。”
蘇涼努努嘴，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了沒事。”
顧白一手按在她腦袋上，強迫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之前還沒發現，現在一看顧白好似憔悴了許多。
“是不是他打你了？”顧白看著她的眼睛再次強調。
蘇涼的目光閃了閃。
她在所有人麵前撒謊都可以來去自如，唯獨麵對顧白的目光，她硬是說不出來一句假話。
“……”不想說假話，那就隻好不回答。
顧白的手覆蓋在已經不紅，但還是很腫的臉頰上，溫吞的手掌還在微涼的臉頰上讓蘇涼為之一顫。
顧白神色清冷，說話的語氣很輕：“我一定要親手把這巴掌還給他，不！還給他十倍。”
蘇涼笑了一下，扯動傷口卻不是很疼。
“鬆開，我沒事的！心甘情願就要願賭服輸嘛。”
“呸！什麽願賭服輸，在老子身邊讓你贏一輩子。”
蘇涼還是笑，低頭抿著牛奶不回答。
“顧先生光天化日之下，這麽捧著鄙人老婆的臉是不是不太好啊！”突然身邊傳來了靳戈的聲音。
蘇涼心裏‘咚’的一下。
下意識的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靳戈明明應該躺在床上下不來啊，而且他身上都是傷口。
這麽想著，還是扭頭過來看了一眼。
靳戈的手打著石膏笨重的吊在脖子上，腿也靠在輪椅上，身後是一個護士在推著他。一半邊臉上的傷口還沒結痂，
可以看見粉紅色的肉。
“你怎麽會在這兒？”蘇涼看著靳戈脫口而出。
靳戈瞪了她一眼：“怎麽？我不能出現在這兒？”
山雨欲來的怒火……
顧白把她拉倒他身後，居高臨下的跟靳戈對峙。
“你的老婆？你有什麽資格說她是你老婆？”顧白身上的氣質絲毫不退讓，反而有一種比靳戈的怒火更盛的感覺，讓人覺得他下一秒就可能會衝出去打人。
“就憑我有結婚證啊！”靳戈語氣輕飄飄的。
說到結婚證，蘇涼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他們領證的那一天，從民政局出來以後靳戈隨手把結婚證就扔在了車子的角落裏，恐怕現在都還在那個角落裏吧！
靳戈看著蘇涼乖乖地躲在顧白的身後，身體裏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
這個女人……
在別的男人麵前就這麽乖！
怪不得剛結婚沒幾天就嚷嚷著非要離婚，難不成那個孩子就是她跟顧白的孩子不成？
想到這裏靳戈的怒火都快要把理智燒沒了。
靳戈扶著輪椅的手掌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指節分明的手掌微微泛白，可見他滔天的怒火。
“你了解她嗎？你愛她嗎？你知道她的每一個習慣嗎？以為一張結婚證就可以束縛住她嗎？”
顧白咬牙切齒的質問，如果不是蘇涼在身邊的話，他絕對會第一時間衝上去給他兩拳頭的。
“不了解，不愛，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有結婚證。”
靳戈可以說是無比囂張了。
蘇涼聽到‘不愛’兩個字的時候，明知道他會這麽回答，但還是覺得瞬間呼吸都變得疼痛。
靳戈靠在輪椅上，透過顧白看著她：“是她先來招惹我的，所以……這一切都應該她來承受。”
即使我不愛你，也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顧白終究是受不了靳戈看著她那種輕蔑的眼神，蘇涼還沒覺得生氣，他先被點燃了怒火。
“你個畜生！”顧白衝上去就要打靳戈。
蘇涼一下就慌了神，靳戈身體本來就有傷。
蘇涼跟著衝過來死死地拖著他的腰：“顧白你住手！”
顧白跟靳戈兩個人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顧白的眼睛血紅的盯著靳戈，好似恨不得把他吞下去。
“看吧！誰讓她下賤得非要扶著我？”
顧白喘著粗氣，揮起拳頭就是一下砸在靳戈臉上。坐在輪椅上的他，一下就摔在地上。
靳戈身後的護士被嚇壞了“啊”的一聲尖叫。
感覺是要把人的耳膜震碎。
靳戈躺倒在地上，本來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臉瞬間就變得紅腫，可見顧白用了多大的力氣。
“哈哈哈……”靳戈反而是在笑。
蘇涼死命的攔著顧白，她被他狠狠地甩開，蘇涼還是不死心的爬起來抓著顧白的肩膀。
“顧白！你不要讓我恨你。”
蘇涼的話就像是一個開關讓顧白瞬間就冷靜了下來，顧白扭頭瞪著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說什麽？為了這個男人你要恨我，他到底有哪兒好，你孩子……”都替他打了，他問過一句嗎？
顧白後麵這句話沒說出口，被蘇涼捂著嘴吞進了肚子裏？。
“嘭——”
趁著蘇涼跟顧白糾纏的時候，靳戈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揮著他打石膏的手就還了顧白一拳，他手上的石膏一下就碎了。
“靳戈你瘋了！”蘇涼鬆開顧白衝過去推了一下靳戈。
靳戈本來腿上就有傷，被蘇涼這麽一推那裏還能站得住，一下就又重新摔倒了地上。
蘇涼推了靳戈後才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然而她情急之下的動作在靳戈眼裏就變成了維護顧白不惜對他動手，靳戈覺得腦子都被氣飛了：“蘇涼，你好樣的！你還真是好樣的。”
蘇涼冷眼旁觀地上的兩個男人，護士在笨拙的扶著靳戈爬起來，顧白也掙紮著要爬起來。
這一刻蘇涼覺得：天上的太陽都隕落下來了。一個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另一個是……靳戈。
蘇涼有些頹的蹲在地上，腦袋垂在兩條腿中間。
她就是一個從頭到尾的失敗者。
靳戈一下甩開護士，幹幹脆脆的躺在地上：“蘇涼你身為我老婆，你不應該來扶我一下嗎？”
顧白咬牙站起來，看這架勢還沒打算放手。
“靳戈……你……”
“隻要我們一天還沒拿離婚證你就一天是我老婆，還想著去扶別的男人嗎？”靳戈凝眉看著她。
她在靳戈眼睛裏看到了一種近乎瘋狂的情緒。
像是……
就好像是他深愛的女人愛著別的男人以後的那種瘋狂……
蘇涼想，大概這些操蛋的事情花了眼。
她怎麽可能在靳戈眼裏看到這樣的情況呢？
看錯了看錯了……
然後蘇涼認命的忍下淚意站起來，走到靳戈身邊像他伸出手。原本沒有陽光的天氣，天邊的雲層不知道什麽時候露出一個縫隙，灑下來兩縷陽光，照射在蘇涼的身後好似她站在陽光當中一般，陽光從她的手指縫裏穿透過來。
這個場景一下就戳中了靳戈的記憶深處。
那年，他救下了在巷子裏的蘇涼但對方終究也還是那麽多人，靳戈在這之前也沒打過架。他不過是路過的時候無意中看見巷子裏的女孩子好像是蘇溪家裏的妹妹，所以才會拿著刀衝進來。最終靳戈還是受傷了，他被他自己拎進來的刀劃一條很長的口子在後背。
靳戈一下就摔倒在地上，蘇涼這時候好不容易不昏迷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一個人對靳戈揮棒球棍。
蘇涼眼睛一下就紅了，衝過去抱著靳戈。
擋下了拿一棍，蘇涼想如果那時候揮下來的是刀她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擋在靳戈麵前。
蘇涼現在都還可以清楚的記得，那一刻她腦子裏回蕩著一句話：你的青春裏有沒有為誰拚過命。
這樣……
她也算是拚過命了吧！
這時候靳戈後背上的血往外滲透出來把那幾個混混一下就給嚇倒了，還以為出了人命，一哄而散。
蘇涼本來就挨了一棍有點暈，後來又被打了一棍，站著整個人看什麽東西都是搖搖晃晃的。
“靳戈，你沒事吧！”這是從家裏那次以後他們兩個第二次說話，第一次是他替蘇溪給她送姨媽巾過來。
“……沒事。”靳戈呻-吟了一下。
蘇涼衝著躺在地上的靳戈伸出手拉他起來。
靳戈睜開眼看到她的手掌在路燈的照射下變成了橙黃色，昏暗的燈光看不清蘇涼的臉，但是莫名的靳戈就覺得她看著他好像是在笑。
“我們做朋友吧！”蘇涼在路燈下對著他說。
她的額頭上還在冒血。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