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形同陌路
如果沒有將這些劣根性自我克服，那麽即便是重來一千次，一萬次，結局依舊不會發生改變。
所以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一往無前，將目光朝前，亦即是朝未來看。
在這樣的情況下，努力改變身處當下的自己，方才是正途。
所謂的回到過去，彌補遺憾，很多時候，都更加像是一種逃避現實。
……
正如自作孽所說的那樣，雖然他被封印了，但是並不意味著一切就都結束了。
自作孽所引爆的點，仍舊是和秦空相關的，而且是和之前相差無幾的手段。
這不，按照道理來說，秦空以大無畏的勇氣和犧牲精神，效仿佛祖割肉喂鷹，以身飼虎的勇氣去封印自作孽，自身承受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這樣的舉動，應該值得眾人稱讚，乃至贏得尊敬的。
可問題是，在動亂結束之後，興起的卻是一種堪稱誅心的流言蜚語。
有的人說，為什麽秦空明明掌握了解決自作孽的辦法，卻偏偏要等到自作孽造成無比巨大的傷害，人族幾乎就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境的時候才出手。
這樣的做法，背後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譬如說，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自作孽和秦空合謀上演的一出好戲。
事實上，秦空早就背叛了人族，與妖魔兩族沆瀣一氣。
現在，人族損失慘重不說，更加重要的是，秦空有可能憑借封印自作孽的偉大功績，贏得廣泛的人心，為更大的陰謀埋下伏筆，奠定基礎。
還有人疑惑，為何秦空能夠在自作孽的麵前，掩藏住自己的心事，是不是自作孽根本就沒有對他使用讀心術？
更甚者，還有人猜測，自作孽的出現是不是與秦空有關？
……
無數的流言蜚語，種種匪夷所思的猜測，以雨後春筍一般的速度，瘋狂地冒出來。
遺憾的是，在這其中，卻是幾乎沒有人，對自己的過往做出一些反省。
更加沒有人，主動站出來承認，自作孽之所以能夠長時間禍亂天下，其實正是和他們的內心息息相關。
或許，這就是現實，很多時候，人們往往是容易找出別人身上的錯誤，但是卻很難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還有一種情況，那便是即使意識到是自己的錯誤，可為了保住麵子，卻是死鴨子嘴硬，死活不肯認錯。
……
相比於之前的流言蜚語，此次的流言蜚語，不僅內容更加豐富，涉及的範圍更加廣泛，最為重要的是，有一些人還做出了各種各樣具體的措施。
譬
如說，有的神修提議，應該像之前七大宗門聯袂上周天神宗，討伐秦空那樣，再度組織一次行動，規模更大，參與的人更多，其中不但有神修，還要加上一些凡人，畢竟，自作孽動亂以來，其實傷亡最多的就是凡人。
一些神修找出的理由是，他們作為普普通通的凡人，不應該受到無妄之災，被無辜牽連到秦空的陰謀算計之中。
另外，更有一些神修，暗中授意凡人，為秦空立下神像，又或者是牌位。
可問題是，這樣的神像或是牌位，並不是用來為秦空歌功頌德，為他積累香火，祈福求平安的。
恰恰相反，那些神修的用意，乃是用神像或者牌位來詆毀秦空。
譬如說，在一些地方，就出現了當眾將秦空的神像拉到大庭廣眾之下，用鐵錘、棍棒等敲擊、打砸的現象。
還有一些地方，不少的人聚集在一起，直接朝秦空的牌位上吐痰，或者是潑上各種汙穢之物。
……種種的手段，多不勝數，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而這一切的一切，秦空都是毫不知情的，畢竟，他此時此刻正為雪菲的事情奔波忙碌。
當然，退一步說，即便是知道了，秦空也不會有什麽不值得，或者是感到心寒的感覺。
很簡單的道理，一路走來，秦空對於人性的醜惡，已然是深有體會。
秦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很容易在自作孽這樣的有心人的挑唆之下，變了味道。
畢竟，升米恩鬥米仇，他一直未元始大千世界奔波，換來的不一定是無數人的感恩戴德，反而是各種各樣很負麵的情緒。
無論是在怎樣的時代，無論民智是開化，還是如同蠻荒一般的愚昧，始終改變不了的一點都是，不可能每個人都能夠理性，亦或者說是有自我思考，獨立思考的去看待很多的事情。
大多數人，或許淑懶得去思考，或許就是願意跟風從眾，他們更願意相信流言蜚語，更願意相信一些非常吸引眼球的訊息。
換句話說，他們更願意希望具體的事情，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那個樣子。
有些東西，古今亦同，亙古不變，隻要人存在，就永遠都改變不了。
也正是因為早就知道這些事情，所以秦空哪怕是在歸鄉浮廊之中，受到極大的撼動，決定積極投身到元始歸航舟計劃之中，決定為元始大千世界的重新崛起付出自己的努力，但是，秦空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麽回報，無論是物質層麵，還是精神層麵。
秦空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四個字，問心無愧。
秦空，
隻需要對得起自己便足夠。
至於其他人，無論是有心人，還是存心看熱鬧，又或者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等等等等，都與秦空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管他們是否懷著感激之心，不管他們在動亂之後，是怎樣的表現，都和秦空沒有什麽關係。
說到底，秦空僅僅是打算做一名救世的人，而不是在救世之後，還要去負責教化。
或許這樣的做法，有那麽一點管殺不管埋的味道，但問題是，人生有盡，道路無涯，秦空不可能有那麽多的精力去做所有的事情。
更何況，如果秦空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豈不是完全沒有其他人什麽事情了嗎？
所以，秦空隻需要把自己的那部分事情做好即可，至於其他人是否做得好，他們所做的事情，是否對得起自己的努力，都無所謂。
再一點，秦空也不在乎自己的努力白費，正如那句古話，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
話說回頭，被雪菲吞噬的秦空，並沒有順著往下，而是逆流而上，一路直奔雪菲的識海而去。
毫無疑問，喚醒雪菲，隻需要喚醒她的元神即可。
寰宇三千大千世界，盡管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幾乎絕大部分的生靈，都是以元神作為存在根本的。
肉身，隻不過是一句承載元神的皮囊。
因為已經吞噬了很多的東西，包括各種花草樹木、沙石泥土……之流，所以雪菲根本沒有過多地關注秦空，這也使得秦空的行動比較順利。
沒過多時，秦空便進入了雪菲的識海。
雖然秦空之前從未進入過雪菲的識海，但是卻也能夠感覺到現在這裏和過去相比，絕對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像秦空自己的識海，並沒有多大，但是雪菲的識海，卻給人一種無邊無際，廣闊無垠的感覺。
秦空剛剛進入的刹那，隻感覺到，自己像是忽然之間置身於蒼茫無垠的星河寰宇之中。
一種浩瀚、蒼涼，大氣磅礴的氣息，瞬間撲麵而來。
而在識海的中央，正是雪菲的元神。
和大多數妖族一樣，雪菲的元神，就是她元身的形象。
當然，雪菲在過去並沒有化為人形，一直都是以元身的麵目示人。
隻不過，雪菲的元神，卻是變得非常的龐大，絕對是龐然大物級別的存在。
秦空站在她的麵前，活生生小人與巨人的巨大區別。
還沒有等秦空來得及展開行動，雪菲的元神便發現了秦空這個入侵者。
“何方宵小之輩？
膽敢進入吾之識海？”下一刻，雪菲的元神，倏地傳遞出一道神念。
即便隻是一道神念，秦空也感覺到一種強大力量的衝擊，就好像高亢的聲音，穿雲破石，聲震天地一般。
秦空聞言，迅速回應道：“雪菲，我是秦空啊？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再一次，秦空發出真切的呼喚，深情的呐喊。
秦空不相信，雪菲的記憶之中，與他有關的一切，全都不存在了。
即便是有人刻意將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抹除，但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一星半點兒的痕跡都不留下。
換句話說，秦空十分堅定，認為雪菲一定能夠被喚醒。
唯一的問題是，他是否能夠做到這一點。
“入侵者！死！”很可惜，回應秦空的，不是過往那個俏皮可愛，一口一個秦空哥哥的雪菲，而是語氣無比冷漠的存在。
不但如此，話音未落，雪菲的元神，已然對秦空發起攻擊。
就見到，雪菲的元荒莽牯朱蛤元神，赫然催動了吞天噬地，就像是史前巨獸張開血盆大口，朝秦空狠狠吞噬下來。
刹那之間，形勢就變得對秦空來說非常的危險。
很簡單的道理，秦空此時此刻，不是在外界，而是在雪菲的識海之中。
在外界，秦空或許還能夠肆意地閃展騰挪，各種躲避，但是現在，肯定會受到很大的限製。
不過，對於這樣的危險，秦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畢竟，沒有這份覺悟，秦空也不可能來到這裏。
“澡雪精神！舌綻春雷！鬆濤泉鳴！”下一刻，就見到秦空一心三用，同時催動三道神通。
登時，無數晶瑩璀璨的潔白雪花，在雪菲的識海之中，飄飄灑灑而下。
與此同時，一道道雷聲，轟隆不已，宛若老天爺發怒。
另外，鬆濤陣陣，泉水叮咚，讓人一聽就覺得耳目一新，身心內外都受到洗滌。
當然，秦空也不可能不顧及自身的安危，畢竟，活著他才能夠有機會喚醒秦空。
秦空不但是催動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是催動了奔雷閃電，在雪菲的識海之中，不斷閃身，躲避秦空狠狠吞噬下來的血盆大口。
因為雪菲已然突破到陰陽生死境界，所以秦空每一次閃避都是無比危險的，就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懸崖峭壁上走鋼絲。
饒是如此，秦空卻沒有任何想要放棄的念頭。
短短數十個呼吸，秦空便已經閃避了上百上千次。
一次又一次巔峰毫厘之間，千鈞一發之際的逃脫，
並沒有讓秦空感覺到喜悅，反倒是他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
沒辦法，雪菲帶給他的壓力，一直在增加。
君不見，下一刻，似乎是被激怒了，雪菲的攻擊，陡然發生了變化。
雪菲的元神，倏地一下，就變成了無數個。
看上去，就像是同一時間，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雪菲。
最為重要的是，這許許多多的雪菲，並不是幻影，而是真實的存在。
原來，它們都是雪菲的分身。
分身術，也是陰陽生死境界及以上的神修，非常有代表性的神通之一。
換句話說，陰陽生死境界以下的神修，幾乎不可能修煉。
當然，一般的陰陽生死境界神修，根本不可能做到像雪菲這樣，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分化出許許多多的分身來。
再一點，對於分身來說，並不是數量越多越好。
有很多事情，都必須要量力而為，俗話說得好，過猶不及。
雪菲之所以分化出許許多多的分身，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限製秦空的閃避。
另外一點，讓秦空感到非常震撼的是，盡管每一個雪菲的分身，體型都縮小了很多倍，但是他依舊能夠感到一種麵對龐然大物的感覺。
如此存在，讓秦空不禁猜測，這是不是元荒莽牯朱蛤的另一道天賦神通，亦即是須彌芥子。
佛家有雲，芥子納須彌，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很可惜，這樣的想法，隻是曇花一現，念頭一閃而逝，根本沒有辦法深入去探究。
畢竟，相比於好奇心，如何麵對雪菲這新一波的攻擊，才是秦空當前所要麵對和解決的最大問題。
無數的雪菲的分身，盡管因為數量太多，造成力量不強，但是用來限製秦空閃展騰挪的區域，卻是已然足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