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光陰麵前人人平等
原來，孤煙暮蟬覺得，山盟海誓，固然也是非常鄭重的誓言神通，但是卻也有很大的破綻。
亦或者說是，世間萬事萬物，有法有破，誓言神通，雖然與天道有牽係，但並非是牢不可破的存在。
無論是出於鑽研神通，創造神通的目的，還是想要違背誓言，並且規避違約所帶來的懲罰，自從誓言神通誕生沒多久，便有神修著手思索、創造破解之法。
在當時，山盟海誓，作為主流的誓言神通，無疑是首當其衝的存在。
最終，一些神修發現，隻要將立下誓言所對應的山與海毀去，便能夠輕易破除山盟海誓，並且，這種毀去，可以僅僅是一定程度上的毀壞，並非一定要毀滅得徹徹底底。
很簡單的道理，山盟海誓，山盟海誓，乃是依附山和海而存在的，一旦山和海不複存在，盟誓自然也就無所依憑，會立刻消散天地。
自從發現了這樣的破綻，山盟海誓在一段時間內，迅速從神壇跌落下來，從門庭若市，變成了門可羅雀的存在。
如果不是後來，一些神修對山盟海誓加以改進，譬如說選擇極其龐大，非常難以毀壞的山和海，又或者是，使用人造的山和海，例如寸土成山、滴水成海，以及說屍山血海……等存在，隻怕山盟海誓早就已經被湮沒在曆史塵埃之中，徹徹底底的無人問津，被世人所遺忘。
誓言神通與破解誓言神通的神通，就像是矛與盾，永恒對立，雖然從表麵上看去是此消彼長的關係，但實際上，兩者卻是在矛盾對立的過程之中，各自不斷向前發展。
畢竟，如果原地踏步，裹足不前，無疑很快就會被曆史洪流所淘汰。
另外一點，對於當天立誓……等神通來說，雖然其原本是作為替代山盟海誓的新神通，也曾經在一段時間內被寄予厚望，大行其道，但是很可惜，在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空口白話……等神通被創造出來之後，它們也不再天下無敵，寂寞如雪。
而與眾不同的是，永恒誓約，卻是從誕生出來至今，從未被破解過。
一切的一切，都在於永恒誓約與不敗頑石，乃是相輔相成的組合，搭配起來天衣無縫，充滿了無盡的玄機和奧妙。
不敗頑石，不但不會衰敗，而且根本無法被毀壞，即便是至高無上的神修，力量強大得不可思議，也是如此。
所以，用不敗頑石來承載永恒誓約，就能夠永恒不變。
起碼，到目前為止，仍舊沒有神修能夠找到毀壞不敗頑石的方法。
從這一點上來說，孤煙暮蟬的才情，同樣令人無比的驚豔。
在那名靈狐一族的神修離開後不久，久久未曾現身的司空皓月，赫然也去了孤煙暮蟬的坐化之地。
在那裏，司空皓月意外見到了孤煙暮蟬所留下的一縷殘念。
原來，孤煙暮蟬的執念太過強烈，而她的這一縷執念，唯有司空皓月才能夠觸發。
通過孤煙暮蟬的一縷殘念，司空皓月也知道了不敗頑石與永恒誓約。
而司空皓月之所以違背山盟海誓，卻是源於他需要承擔的責任。
簡單來說，司空皓月是為了自己的宗門，乃至為了人族，在大是大非麵前，將自己的感情放在了一旁。
生而為男，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一味的逃避，隻是懦夫的行為，無論怎樣花言巧語的借口都無法掩飾其軟弱的本質。
誠然，司空皓月是盡到了責任，失去了愛情，可這其中的取舍，這其中的失去與獲得，又有誰能夠真正說得清楚，究竟誰對誰錯呢？
或許，無論是誰，麵對同樣的問題，都會覺得為難。
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時候，那一句，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無疑是所有人的共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司空皓月沒有錯，孤煙暮蟬也沒有錯，他們的不幸，源於生不逢時。
畢竟，在滾滾的曆史潮流麵前，他們微弱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
換句話說，孤煙暮蟬和司空皓月，不可能通過自身的努力，說服所有的妖魔與人族，放棄戰爭，和平共處。
如果和平真的那麽求得的話，古往今來，根本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戰爭。
故事的結尾，在了結一切的責任之後，司空皓月重新回到孤煙暮蟬的坐化之地，以不敗頑石，立下了永恒誓約。
從此，司空皓月在那裏一直陪伴著孤煙暮蟬，天長地久，海枯石爛，曆經永劫，不離不改。
盡管，在司空皓月坐化之前，他和孤煙暮蟬都是陰陽相隔的狀態。
這其中，一來是司空皓月不願意離開，畢竟，在他看來，是他辜負了孤煙暮蟬的無限深情，他需要用自己的餘生去贖罪。
二來，卻是永恒誓約的效果，讓司空皓月再也無法離開那裏，隻因為，他立下的誓言內容，就是要一直守在那裏。
雖然這個故事發生的地點以及很多相關細節，早就湮沒在曆史塵埃之中，但是大致的情節，卻是一直在人妖魔三族，亦或者說是元始大千世界內流傳。
當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乃是因為不敗頑石和永恒誓約。
畢竟，一旦擁有這兩件大殺器，便不會擔心對方違約。
隻可惜，似乎司空皓月由於內心有愧，所以在知悉不敗頑石和永恒誓約之後，並未將其告知當時的人族神修。
這也是無數年來，不敗頑石和永恒誓約的概念，很多神修都知道，但是此兩者，卻從來沒有大行其道的緣故。
而如今，秦空心中除了驚訝，剩下的疑惑，也是來源於此。
既然不敗頑石和永恒誓約，沒有廣為流傳，那麽雲流幻都能夠掌握它，無疑便是啟人疑竇的存在了。
其中，秦空能夠猜測的有兩點。
第一，雲流幻都的勢力，雖然一直隱於暗處，但其的的確確是非常強大的存在，能量驚人，即便是不敗頑石和永恒誓約這樣的存在，他們也能夠搜集到手。
第二，雲流幻都隻怕與妖族有所牽係，畢竟，當時那名得到不敗頑石和永恒誓約的靈狐一族的神修，肯定會將此兩者公開。
隻不過，這一切，都是秦空的猜測，他完全沒有證據。
而如果真的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雲流幻都的存在，無疑牽涉到的層麵非常之高。
心有疑惑，秦空於是隨口一說，像是無心之失一般詢問道：“雲流幻都能夠掌握不敗頑石和永恒誓約，不愧是自古以來的奇幻之都，令人佩服！”
實際上，秦空也不敢過分地試探，畢竟，那很容易讓雲流幻都的神修，看出他心中的懷疑，說不得，到時候他和姬靈瀧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貴客謬讚了！”對於秦空的試探，黑袍神修，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出來，僅僅是謙遜了一句。
秦空見狀，當即適可而止，然後，接過不敗頑石，依葫蘆畫瓢，迅速將不敗頑石用右手高高舉起，神情肅穆地說道：“丁酉年子午月戊未日，神修空秦，在此麵證蒼天，立下永恒誓約，交易內容如下……，皇天後土，日月鈞鑒，誓約內容，一旦立下，永恒不易！如有違背，天人共棄！日月同罰！”
秦空之所以要將自己的名字倒著念，亦或者說是他要用假名，一方麵固然是有掩飾身份的考量，可更重要的還是，這樣的舉動，根本無所謂。
蓋因為，不敗頑石和永恒誓約所針對的乃是立下誓言的神修本身，至於名字，僅僅是一個代號而已，無論是用真名，還是假名、化名、道號……等等等等的存在，都可以。
無論怎樣變化，神修本身，在蒼茫天地，浩瀚寰宇之中，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甚而至於，即便是秦空隕落，永恒誓約也仍舊存在，隻是沒有能夠履行約定的人罷了。
另外一點，對於永恒誓約的內容，秦空肯定是小心斟
酌過，不至於對黑袍神修聽之任之。
畢竟，任誰都知道語言是一門藝術，很多時候，都可以在文字上做文章，動腳手。
說不得表麵上毫無問題的誓約內容，其實暗地裏隱藏著陷阱。
不過，雲流幻都似乎真的誠心實意，君子坦蕩蕩，完全沒有在誓約內容上設置什麽陷阱。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空自然也就沒有提出更改的道理了。
至於說誓言神通，施展起來，完全沒有什麽難度，無論是哪個級別的存在，所有生靈，都可以輕易施展出來。
當秦空說完之後，不敗頑石的表麵，赫然浮現出一行行文字，與黑袍神修所立下的誓約內容，一前一後，分別在正反兩麵。
緊接著，黑袍神修，說道：“好了，接下來貴客即可自由活動，想方設法，去摘取寸金光陰果。另外，如果貴客還有其他的需求，現在可以一並提出，以免浪費你的寶貴時間。同樣的，這位貴客也是如此。最後，免費相告貴客一句，光陰麵前，人人平等，祝你們好運！”
“多謝！不過，我們除了寸金光陰果，並沒有其他的需求！”
“多謝！”
秦空和姬靈瀧聞言，先後回應道。
“那我便先行告辭了！請！”黑袍神修，點了點頭，說道。
很快，黑袍神修便徑直離去。
然後，秦空轉頭對姬靈瀧和雪菲說道：“師姐，雪菲，勞煩你們在此等待，我去盡力嚐試一番，盡人事聽天命，成則成已，不成也就罷了！”
“好！”對於秦空的話，姬靈瀧和雪菲自無不可。
盡管從內心來說，姬靈瀧和雪菲是想要幫助秦空的，但是很可惜，在不敗頑石上，立下永恒誓約的，隻有秦空。
換句話說，除了秦空能夠履行約定，到光陰古樹的下麵，亦或者說是樹上去采摘寸金光陰果之外，其他的神修，根本無法插手。
既來之則安之，姬靈瀧和雪菲，肯定是要遵守雲流幻都的規矩。
且不說姬靈瀧和雪菲是不是一貫不守規則的人，即便是她們想要我行我素，但是以她們目前的修為境界和實力來說，很顯然是無法做到的。
……
沒過多久，秦空便來到光陰古樹的下麵。
此時此刻，在光陰古樹的下麵，一共有三名神修，隻不過，秦空根本不認識他們。
很簡單的道理，這些神修也都和秦空一樣，出門在外行走，並未身著平日裏在宗門裏必須常穿的宗門法袍。
雖然大家都是行得正坐得端，即便是進入雲流幻都交易，也是問心無愧
，坦坦蕩蕩，沒有必要遮掩什麽，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勢必少不了爭鬥，身著宗門法袍在外行走，終究還是有些招搖過市，亦或者說是吸引仇恨。
而這三名神修，乃至想要采摘寸金光陰果的神修，赫然都是天地法相境界的存在。
對於秦空的到來，這些神修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仿佛是未曾察覺到秦空的存在，亦或者說是，他們根本無心理會。
雖然光陰古樹上的寸金光陰果並不是很多，但是漫長曆史的積累，還是足以避免僅僅數人即出現僧多粥少的尷尬局麵。
更何況，每一枚寸金光陰果各不相同，大家的目標，也未必就是一致。
一者，寸金光陰果，除了彌補損失的壽元之外，還是增加壽元的一大天材地寶，無上珍品，而這一點，對於那些壽元所剩無幾，但是卻在短時間內很難突破修為境界從而增加壽元的神修來說尤為重要。
有多時候，越是擁有得越多，越是會覺得不夠，此乃欲望所致，用一句話來概括，那便是欲壑難填。
舉例來說，一些凡人，在花甲、古稀之年，很可能就已經看破了生死，隻想要安安靜靜走完餘生即可，但是對於一些活了數百年，乃是數千年的神修來說，因為心中還有宏願沒有實現，所以會變得非常的畏懼死亡，會想方設法去延續壽命。
二者，雖然從理論上來說，的的確確是寸金光陰果的長度越長，其所蘊藏的金色年華，亦或者說是所代表的壽元便越悠長，可其中是否涉及到難度不同……等等等等，很多方麵，都是未知的存在。
更何況，在雲流幻都之中，根本沒有誰敢橫行霸道，胡作非為，所以，隻要願意，所有人都可以去嚐試，即便目標相同也所謂。
畢竟，能夠將寸金光陰果采摘下來，那是本事大，而本事不濟者，也不可能有什麽怨言。
站在光陰古樹的下麵，秦空不禁思索開始黑袍神修的那句，光陰麵前，人人平等。
從表麵上看，這句話，含義非常的隻怕，所有人都能夠明白。
的確，光陰，亦或者說是時間，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平等的，無論貧窮富貴，尊卑貴賤……皆是如此。
時間，隻會按照自己的步調行事，根本不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