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夏悠走進病房的時候，宋瓷一動不動地盯著麵前輸液器發呆。


  聽見動響，她緩緩轉過頭，什麽也沒說靜靜地看著夏悠。


  夏悠原有許多話要講，可是在看到她默然無波的眼神，那些話再也說不出口，她知道是她錯過了。


  一時，病房裏陷入沉寂。


  牆上的鍾表一分一秒的走著，好一會兒，安靜才被宋瓷打破，“雖然我不知道你要見我一麵的目的是什麽，但總不至於是在這裏和我大眼瞪小眼吧。有什麽話就盡快說吧，我時間也有限。”


  夏悠垂著眼，手指不安的絞在一起，低聲道歉，“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好意，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隻是覺得我欠你一聲道歉，所以我來了。”


  可笑。


  這樣的話實在太可笑了。


  宋瓷聽到夏悠的話，心裏沒有半分觸動，反而隻感受到了一陣莫大的諷刺，捏著被子的手都在隱隱顫抖。


  什麽叫隻覺得欠她一聲道歉所以她來了？


  難道她道歉不是應該的嘛？

  她的職業生涯差點就毀在了她對她的信任上，難道她以為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揭過嗎？

  宋瓷掀起眼皮冷冷看向她，“什麽叫不奢求我原諒你？你放心好了，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我要讓你到死都帶著對我的愧疚，然後下地獄。”


  她輕笑一聲，“哦，對不起，我好像忘了你沒有心，所以也不存在愧疚這種事。”


  “你根本什麽也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高高在上的指責我？！”夏悠被她這幾句話激怒了，“你的出身這麽好，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們這種出身卑微的人都會經曆什麽。”


  “你有試過天不亮就要起床翻過幾座大山去上學嗎？你知道大冬天還要用冰冷刺骨的水洗衣服的滋味嗎？你知道你好不容易走出了大山，卻因為家庭原因不敢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有多難過嘛？”


  “你不知道，我都不要跟你一樣的出身，我隻要一個出身在普普通通的家庭，又何至於此？！”


  “是，我是沒有經曆過你說的這些。可是出身比你貧寒的人大有人在，他們也沒有為了一己之私去做壞事啊？怎麽，你出身不好，我就該接受你的傷害嗎？”


  “再說了，我有什麽資格指責你？我當然有，就憑我是受害者。”宋瓷的聲音冷靜而果斷，“你跟我說這些，不就是想讓我放過你嗎？是，我是心軟沒錯。”


  “但是當你做出要傷害我的那個決定的時候，可根本沒替我想過。既然如此，那我又為什麽要心慈手軟放過你呢？”


  她沒那麽聖母的。


  “我承認剛剛那些話確實有一點你說的那些。但是，我真的也沒有要傷害你的，你對我這麽好。”聞言夏悠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握緊，關節微微泛白，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


  “我沒有辦法，我太缺錢了。當你經曆過親人在重症病房，沒有錢就隻能等死的絕望的時候，我相信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嗬？絕望嗎？

  她怎麽沒有經曆過？

  如果要比慘的話，也許她還更勝一籌。


  但是相同的經曆勾起了宋瓷的惻隱之心，她轉過臉看向窗外，“事已至此，說不後悔是假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好，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真的對不起。”夏悠抬手擦了擦眼淚，朝她鞠了一躬，“對了，你要小心林玉初。你上次受傷就是她在背後動的手腳。”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病房。


  “那你今後去哪？我是說出獄之後。”宋瓷對著她的背影問道。


  夏悠開門的動作一頓，“不知道，可能會……回老家吧。你說我厚顏無恥也好，不要臉也罷。你知道嗎？其實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讓你在我出獄前，幫我照顧我的媽媽。”


  “我不想連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是癡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