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有心嗎?
男人聞言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平日裏磁性的聲音又冷又沉,“你有什麽資格問我這個問題?!是我最近讓你過得太舒坦,才讓你有膽子忤逆我?!”
一瞬間心髒好像長出了帶刺的荊棘,密密麻麻纏繞在其上,隨著呼吸越收越緊,疼得鮮血淋漓。
是啊,她沒有資格。
她忽然認清了這個事實,嘴角綻開一抹笑,涼得像已經凍結千年的寒冰。
“你說得對,陸謹言,謝謝你讓我清醒。作為回報,我也告訴你一個事實好了。”
她上前一步,仰頭看向他,笑容豔麗得像盛放的曼陀羅,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卻也帶著殺人不見血的劇毒。
“三年前,我是故意勾引你的,為的就是那份計劃書,沒想到你這麽輕易的就上當了……”
陸謹言愣了一瞬,但旋即反應過來,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沉可怖,失控地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聲音驟然冷得像數九寒天裏屋簷倒垂下來的冰渣子。
“你說什麽?!宋瓷,你剛才說什麽,有本事再說一遍!”
下巴上一陣劇痛襲來,宋瓷卻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臉上仍舊帶著笑容,甚至連聲音都冷靜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再說兩遍、三遍、無數遍都可以。三年前是你自己犯賤,那麽拙劣的演技你也相信,你活該!”
他心底多年刻意未曾觸碰過的那些過往,時間太長,變成了一個個積滿了膿血的暗瘡,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
而此刻,她的話仿佛是鋒利的刀,瞬間劃破了他費心費力給自己營造的假象。
那些記憶瞬間如洶湧的潮水排山倒海席卷而來,像硫酸一樣腐蝕著他,帶給他難以言喻的痛苦。
太陽穴突突跳動,他凶狠的瞪向她,猩紅的眼中戾氣翻滾,“閉嘴!”
但是眼前的女人卻仿佛沒有心一樣,冷眼看著他痛苦卻無動於衷,反而像是刻意要這麽折磨他一般,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豔麗,聲音像伊甸園裏引誘夏娃吃蘋果的蛇,充滿惡意。
“閉嘴?我為什麽要閉嘴?我難道說的不是事實嗎?怎麽,眼高於頂的陸大總裁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宋瓷,這是你逼我的!”陸謹言捏著她下巴處的手越收越緊,她卻倔強地一聲不吭。
話落,他把她打橫抱起來,往民居裏麵走去。
“陸謹言,你要幹什麽?你放我下來!”看見陸謹言陰戾的臉色,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慌籠罩了她。
“你放我下來!”宋瓷不停地掙紮,渾然不知因為她的動作,陸謹言的傷口又裂開了,溫熱的鮮血滴在白雪上,殷紅的梅花一朵朵悄然綻放。
他忍著痛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抱著她跨過門檻。
這是一棟三層的舊式小洋樓,白牆青瓦,烏漆雕柱的回廊,院子裏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踩上去喀吱作響。
院中間豎著一棵掛滿了禮物盒和彩燈的聖誕樹。
陸謹言抱著她徑自上了二樓的臥室。
“陸謹言,你有點出息,別總想著在身體上報複我!”到了這時候宋瓷哪裏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冷聲喝道。
他聞言勾唇淡淡一笑,粗暴地把她扔到床上,在她的驚呼聲中欺身壓了上去,“我說過了,是你逼我的!”
說完他凶狠的堵住了她的唇,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他不想再從她口中聽到那些傷人的話。
他硬生生的撬開了她的嘴,仿佛是要將這些年的痛恨悉數還回去。
宋瓷嚇的臉都白了,拚了命掙紮,手不停地推著他的肩膀,可她整個人都被陸謹言給困住了,那點力氣對他來說就像在撓癢癢。
“陸謹言,你混蛋!”她用盡全力掙紮著,眼睛裏的恨意在燃燒,像兩簇跳動的火焰。
這樣的目光,越加令他興奮。
掙紮中,他的傷口又裂開了,鮮紅的血液落在潔白的床單上,觸目驚心。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壓製著她,把她的雙腕固定在頭頂,稍稍抬起身看她,“宋瓷,這是你自找的!”
猶如惡魔一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仿佛將她拉入了最冰冷的地獄。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會變成現在這樣?
宋瓷疼的眼淚無聲的流下,不該是這樣的。
“陸謹言,我恨你!”
恨他?
恨他也好,總比對他什麽也不在乎要好。
陸謹言故意加重了的勁道,在她身上肆虐妄為。
全身的感覺隻剩下痛!
宋瓷一瞬間臉色變得慘白,眼底盈滿了屈辱的淚水,死死地咬著下唇瓣,極力控製自己從嘴裏溢出痛苦的嗚咽……
陸謹言看著她即使疼得抽搐顫抖,卻倔強地沒有說出一句向自己求饒的話,心底的恨意更甚。
“陸謹言,你還有心嗎?”她抬起淚眼迷蒙的眼睛看向他,心底卻是一片死寂與荒涼。
如果有心的話,怎麽會舍得讓她這麽痛苦?
如果有心的話,為什麽一次又一次傷她的心,踐踏她的尊嚴?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四肢百骸流轉,痛得她昏了過去。
難以置信。
陸謹言聽了她的話隻想笑。
一個恐怕一輩子都學不會怎麽去寫良心二字的人,竟然會問他有沒有心……
他還想質問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如果有心的話,為什麽每一次的接近都別有用心,都在算計他,讓他不停地鑽進她一個又一個的圈套?
如果有心的話,又怎麽會對他的愛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像個沒有心的殺手,將他一次又次送到絕望的深淵?
陸謹言的眼眸已然通紅,帶著嗜血的氣息,他的氣息紊亂,大手掐上了她的脖子,“那你呢?你有心嗎?你愛過我嗎?”
“哪怕隻是短暫一瞬間的時間!”
“你有嗎,宋瓷你有嗎?!”
沒有,通通沒有!
如果不是他用自己的骨髓救她爺爺,她怎麽可能待在他身邊。
她連三年前的美好回憶,都吝嗇留給他,硬生生地撕開虛幻的假象,將鮮血淋漓的現實展現給他,讓他痛得全身發顫,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她!
可沒有人回答他,隻有因呼吸不暢而產生的咳嗽回蕩在房間裏。
他拿下放在她脖子上的手,自嘲的笑了笑。
她說的對,他就是賤。
即使知道她騙了他,還是不可抑製的愛著她。
陸謹言輕輕吻上她腰際那小小的胎記。
小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