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宋瓷再醒來已經是深夜，入目之處皆為一片素白，她艱難的轉過頭，卻發現陸謹言早已不在病房之中。她的嗓子幹澀難耐，於是費力地探出身去摁呼叫鈴。


  高湛跟著護士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小護士的神情變得焦急，“誒，你別亂動啊，輸液回流怎麽辦？再扯到你的傷口怎麽辦？”


  “我隻是想喝水，我的嗓子現在非常幹。”宋瓷止住自己的動作，回過身不好意思的笑笑，卻在看到高湛的時候笑容一頓。


  高湛默默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遞給她。


  宋瓷接過，“謝謝。”


  小護士一邊替她整理好輸液器一邊小聲的說道：“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想的，天天鬧自殺。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會不會難過？連自殺都敢幹了，難道還怕跨不過生活的坎？”


  父母？宋瓷隻得苦笑，如果宋青遠還算一個算一個爸爸的話，她今天又怎麽會躺在這裏？又怎麽會救不了爺爺？


  小護士見她不說話，搖搖頭出了病房，病房裏隻剩她和高湛。


  “阿湛，我可以不可以見一下陸先生？”有了水的滋潤，宋瓷覺得嗓子好過了一點，率先打破沉默。


  高湛沒有回答她，從手中拿出一份文件遞到她眼前，語氣一如從前冷硬，“宋小姐，這是律師擬定的合同。我家先生說，你簽了它就會救你爺爺。”


  宋瓷沒有遲疑的接過他遞過來的協議和筆，隻要能救爺爺，哪怕是賣身契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簽下去。可是當她打開文件，封麵的四個大字—結婚協議，驚得她話也說不完全。


  “結……結婚協議？”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結婚協議？他不是恨死了她嗎？為什麽還要跟她結婚？為了折磨她嗎？宋瓷想破了腦袋也沒明白陸謹言為什麽要以結婚來作為交換條件來救爺爺。


  “這是先生的意思，宋老先生能不能活下來，就在宋小姐你的一念之間。”高湛麵無表情地回答。


  宋瓷咬著唇，打算簽下自己的名字，卻想起顧幀威脅自己的話語，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好好考慮？這畢竟是我的終身大事。”宋瓷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拒絕，“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陸謹言出現在門口，走進了病房，說出的話又冷又硬，“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三年前你上了我的床，偷了我的商業計劃書的時候，上個星期拿了那一百萬讓你滾的時候，你就該做好一輩子不出現在我身邊的準備，可是你沒有。既然你來招惹我，就得承受後果。”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瓷轉過頭抬眼看他，卻被他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給我。”


  陸謹言眉目間皆是冷意，神色不耐。


  高湛聞言連忙從包裏掏出印泥打開。


  陸謹言抓住宋瓷那隻沒有輸液的手，往印泥上摁。


  鐵鉗一樣的手指攥著她的手指，毫不費力的讓她的指紋留在了協議上。


  “你為什麽要跟我結婚？”宋瓷忍住手部傳來的疼痛，仰起臉倔強的看向他。


  陸謹言才放開了她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的淚珠還在眼中打轉，唇色慘白，叫人如何不心疼？陸謹言輕笑一聲，薄唇間吐出的話語依舊如刀，字字句句都刻在了她的心上，“為什麽？因為我要你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日日都活在地獄。我要你用這輩子來賠償我的損失。”我要你這輩子再也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說完，他收回協議，“啪”的一聲合上了協議，扔給了高湛。


  “你的手好些了嗎？”宋瓷終究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在他出門之前喊住了他。


  陸謹言腳步一頓，語氣不善，“收起你那鱷魚的眼淚，陸某承受不起宋小姐你的關心。”


  原來他這麽恨她，恨到要把她拴在身邊日日折磨，恨到連她的關心都覺得是偽善。


  宋瓷垂下眼，靜靜地坐在病床上，全身保持著陸謹言出去時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忍耐不住心口傳來撕心裂肺的痛，一點點伏下身子，痛哭出聲。


  宋瓷，沒有關係的，爺爺的命不是保住了，該高興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這麽痛呢？痛到她好像有誰把她的五髒六腑切開在上麵撒了一把鹽，然後又都在油鍋裏滾了一遍。


  她真的好痛，好痛。


  病房外，男人聽著她隱忍壓抑的哭聲，忍不住一拳打在了牆壁上。手心結痂的傷口裂開，蜿蜒的紅色順著指縫滴在了醫院的地板上。


  “謹言，你要不要去檢查一下？”高湛擔憂的問道，“你昨天送宋小姐來醫院都受傷了，我不明白你對宋小姐的好，為什麽你要藏著不說。”


  陸謹言的身體僵了一下，慢慢轉過頭來看他，眼神冷厲無比，高湛立馬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閉嘴。”陸謹言聲音透著說不出的疲憊，立在那裏緩緩地閉了下眼，這才猛地往外走。


  本以為陸謹言會衝他發脾氣的，卻不想對方隻是叫他閉嘴，然後頭也不回的往醫院外走去。高湛看了看緊閉的病房門，立刻跟上了陸謹言的步伐，“總裁，明天有個晚上八點半應酬，是宋氏邀請的，您要過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