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讓你開心
隨著陸謹言的離去，大廳又恢複成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名利場。雖然大家都在各自聊天，但有些人的餘光還是落在了宋瓷的身上。
宋瓷沒有想到他會生氣離去，僵在了台上。可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她不跳，別人會怎麽看她？
她輕輕活動了一下腳腕，才動，痛得她差點倒吸一口涼氣。
剛剛不應該跳桑巴的，宋瓷心想，接下來隻能跳輕柔和緩，盡量不用到腳腕的舞蹈。她脫下高跟鞋，示意樂隊換一下音樂。
悅耳的鋼琴聲混合著小提琴悠揚的琴音，一曲帶著莫斯科郊外風格小調緩緩流淌在大廳。而台上的人光著腳踩著歡快的舞步，好似行走在莫斯科郊外的小路上，正要去找自己心愛的人約會。
聽這個音樂，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和陸謹言相處的那些時光。
車禍事件之後，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她請陸謹言吃飯。一來二去的他們就這麽認識了，陸謹言有時會過來看她的演出。
記得有一次業務考核，她沒有通過，她想找人傾訴也找不到。唐詩那個時候剛好在熱戀期，她不想打擾唐詩和男朋友的約會。但是除了唐詩，她也沒有其他可以傾訴的人了。恰巧這個時候陸謹言的電話打了過來。
“宋瓷，你今晚有時間嗎？我這有兩張《胡挑夾子》的演出票，是你最喜歡的舞團演繹的。”
“真的嗎？你怎麽買到的？很難買的。”宋瓷連忙擦掉眼淚，接起電話，一聽是自己最喜歡舞團的演出，整個人差點沒高興的蹦起來，旋即又想到今天的考核結果，那一絲喜悅瞬間就被壓下去了，“可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事，可能沒有辦法去看。”
“這樣啊，那這兩張票隻能扔了。”
“別扔呀，”宋瓷心疼的要命，“你送人也行呀，怎麽能扔了呢？”
“我不扔也可以，那你陪我吃飯，我去接你。”
“我已經訓練完回家，不在那兒了。”宋瓷急得站起來說道，“你千萬別過來。”
“是嗎？那我看前麵那個穿著練功服的女孩子有點像你。”
宋瓷愕然的轉過身，看到陸謹言拿著手機站在自己的身後。她不好意思的攏了攏鬢邊的碎發，“你怎麽來了？”
陸謹言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眼圈紅紅的，真令人心疼。他的小姑娘今天考核沒過，心情一定很不好。一得知這個消息，他立刻就趕了過來，可是看到她哭得這麽傷心，他沒敢上前打擾她，等到她情緒發泄完了，他才敢打電話給他。為了讓她高興，他特意包下整個劇院來看演出，誰知她不領這份情。
“沒什麽，順路過來看下你
。”陸謹言撒謊時麵不改色，十分從容。站在他身邊的高湛忍不住腹誹，從公司到舞團這麽遠的距離，哪裏是順路，分明是特意來看宋小姐的才對。
“這樣啊。”宋瓷看到他深邃如黑夜的眸子，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一時怔在原地。
陸謹言瞧她愣怔的模樣，不覺有些好笑，“既然你不看演出，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卻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餘地。
“車鑰匙。”隻要不是麵對宋瓷，陸謹言又恢複了生人勿近的模樣。
害，總裁隻有在麵對宋小姐才會稍微有點人氣，不然其他時候都是冒冷氣的冰山。高湛吐槽歸吐槽，還是畢恭畢敬的把鑰匙給了他。
“你要帶我去哪裏？”宋瓷低頭鑽進車裏，才剛坐好，他忽然探過身來給她係安全帶。嚇了她一跳，隻好盡力將身子往後仰。不可避免的，陸謹言那張俊逸非凡的側臉在她眼中放大，連他眼睛上的睫毛有幾根都看得清清楚楚。
宋瓷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眼睛，卻在半空被陸謹言截住。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傻事，臉騰地紅了，瑰麗的像海邊的落日，迅速將手抽了回來。陸謹言見她如此可愛，不覺失笑。
因為這個插曲，宋瓷不好意思再跟他聊天，一路側頭看著窗外飛馳的景物，陸謹言竟然也沒有再找她說話。車裏隻剩音樂聲，是一首宋瓷沒聽過的英文歌，後來她知道是alex
band的《only
one》，電視劇《吸血鬼日記》的插曲。
車子驀地停下，宋瓷才回過神已經到達目的地。
目之所及，是一片深邃無垠的海，銀色的月光散落在海麵上，美得令人心醉。她從未見過夜幕下的海，更加不知道夜幕下的大海如此深沉，靜謐，夢幻。她欣喜地奔跑在沙灘上，感受著海浪輕輕拂過腳丫，聞著海風的味道，看著繁星閃爍的夜空下，靜謐海水中倒映的那輪圓月，那一刻，她突然就釋懷了先前的難過。
“你怎麽會想到帶我來看海？”宋瓷有些赫然。
陸謹言瞧她的樣子，頗有些天真爛漫的味道，唇角不禁翹了起來，帶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因為想讓你開心。”
“你都知道了。”
“嗯。”
宋瓷不問他為什麽知道，因為他總有辦法知道。她的號碼是這樣，她的演出是這樣，現在也還是這樣。
她心頭一暖，他是除了爺爺之外對她這麽好的人，是第一個將她的喜怒哀樂放在心上的人。
“謝謝你。”宋瓷望向他，眼中似有水光浮動。
“對我永遠不用說謝謝。”月光下，他的神情竟變得十分柔和，看起來
有種不真實的美麗。變戲法似的，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示意宋瓷打開。
宋瓷疑惑地接過，打開一看竟是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她立刻還了回去，“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無功不受祿。”
陸謹言卻不容她拒絕，戲謔的說：“你不要，那我隻能扔掉了。”作勢要往海裏丟，宋瓷急忙攔住，氣惱地瞪著他，“你這個人怎麽別人不收就要扔掉？”
“送不出的禮物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留著給自己添堵？”陸謹言漫不經心地說道，麵容平淡。宋瓷無法反駁他的歪理，隻好任由他給自己帶上項鏈。
“你為什麽要送我這個？”宋瓷歪頭問道。
“不為什麽？覺得適合你。”陸謹言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聽到他的回答，宋瓷心裏一梗，這也許就是有錢人吧。
宋瓷眼珠子一轉，惡作劇似的開口，“適合我你就送給我呀？那我覺得天上的星星也很適合我，那你也要摘下來送給我嗎？”
“小瓷，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給你摘下來的。”陸謹言答得認真。
宋瓷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回答，不禁轉過頭，卻觸到他清澈如山澗流水的眸子，一時恍了神。
“真的嗎？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宋瓷不敢再看他，隻能打著哈哈。
“我哪敢騙你呀，小仙女。隻要你開口，我什麽都答應你。”陸謹言見她避過話頭，便也半真半假的說道。
大抵是回憶太過美好，才顯得現實如此傷人。
宋瓷悲哀的想。
她不停地跳著，渾然不覺腳踝的傷勢越來越重。跳著跳著，不知道是第幾支舞，忽然她的身子一軟，整個人往後倒去。
她沒有倒在地板上，落入一個強有力的懷抱，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淡淡的煙草味。她費力地睜開眼，想看清楚他的模樣，卻發現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
這個人的味道跟他好像呀，會是他嗎？
（本章完）